“我說了三年內我會把錢還清！你讓我走！我首飾衣物全給你，我在這地方受夠了！”
“三年？你用三輩子也還不清這錢！你以為你跟著那個窮書生走有什么好處？他有本事他怎么不來給你贖身啊？不就生的清秀幾分，值得你這樣？他都到我們這地方來玩了你還指望他是個什么好男人不成？！你不知道浩大人的掌上明珠也喜歡他嗎？你覺得在你和浩家大小姐之間他會選擇誰？你拿什么和浩家大小姐比？！”
“他不是那種人！他說了他會娶我！只要他考取功名！玉娘，我求你——”
“不要求我！”
“求求你成全我們一對苦命鴛鴦！——”
“啪”——
玉娘被她說的惱怒了，一記耳光便狠狠扇到她臉上，冷冷道：“不知廉恥！我不想和你廢話，來人，把她帶回房間，用鐵鏈鎖住手腳，不許她再踏出房門半步。”
夜香樓里養的打手立即就沖了出來，把小蝶姑娘按住，往樓上拖。
小蝶不停的回頭喊：“玉娘！你會后悔的！你今天不放走我，以后我會讓你錢財兩空！”
玉娘站在原地憤怒的瞪著她，待她消失了，也甩臉走人，嘴里還在罵咧。
……
小狐聳聳肩，舒口氣：“好戲這么快就散場。”
海棠從里間拿了披肩來給她披上，兩人一并回屋，小狐睡意全無，坐在桌前喝茶，海棠一邊給她整理床鋪一邊隨口道：“其實玉娘也真夠狠心的，小蝶姑娘在這里給她掙了多少銀子了哪。主子，你說這事，誰對誰錯？”
小狐起身去逗弄金絲雀，聲音清清淡淡：“各安天命。”
海棠疑惑道：“天命？也是，有些人注定沒那好命。小蝶姑娘也真夠可憐。”
小狐給金絲雀喂完食又回到桌前，把三個空杯子翻開，擺成一個三角形狀，依次注入茶水，再撿起茶葉拋入，手指擺出繁復的姿勢，嘴里念念有詞。
“主子…你是在干嘛？占卜？”
三枚茶葉在茶水里兜幾個圈，全部牢牢的沉淀下去，小狐嘆了口氣：“大兇，怕是難逃此劫。”
“啊？主子是說小蝶姑娘嗎？”
“罷了，此事，與我們無關，我已經自顧不暇。”小狐起身來，“洗洗睡吧。”
……
當日小狐的表演已經驚艷了不少人，玉娘見她的演出效果不錯，第二日立即加大了排場，又是賓客盈門。
小狐依舊神神秘秘不讓人見到真容，愈發撩動別人的好奇心。
只是她這幾日倒是分外關心起岳蝶的事情來。岳蝶被玉娘囚禁在頂樓的樓閣里，派了幾個打手看守，據說已經三日不吃不喝，再這樣下去怕是很怕就要香消玉殞。
玉娘真的是狠下了心，非要她低頭認錯不可。
小狐特地抽了個空去看一眼那個窮書生，窮書生叫二郎，在住在京城的西郊一個村寨里。那個村寨里都是些想上京趕考的學生，互相在一起學習，也互相鼓勵，二郎在那里已經連續住了四年。小狐過去之時是在夜里，二郎正很寒磣在他的小草屋里挑燈夜讀。小狐從外面看到房間里的男人，他雖然穿得破破爛爛，也瘦的過分，生的倒是眉清目秀，翻書的動作也頗有修養，難怪岳蝶對他念念不忘。
倒是個用功讀書之人，只是人這一生，窮其一生來做一件事，若是輸了，可就一無所有。
小狐轉身要走，剛好聽見那邊的兩個學生在議論：“你看，二郎終于還是要倒插門進寧大人家！”
另一人嘆息道：“二郎也是沒辦法，讀書這么多年考試也五次了，一點功名也沒有得到，只有先找個靠山維生，不過那寧小姐據說相貌奇丑，性格也暴躁，白可惜了二郎的好面相…”
“不是聽說二郎在夜香樓有一個相好嗎？還是個特別漂亮的姑娘。”
“漂亮有什么用呀，能給飯吃不？那姑娘自己都是靠別人養，還欠了一屁股債，能管他？”
小狐微微皺眉，假裝探尋的上前去隨口一問：“請問兩位公子，二郎何時會進寧大人家的大門？”
她素紗拂面，只留一雙勾魂的眼睛直勾勾望著那兩人，那兩人看的眼睛都直了，聲音有些發抖道：“就、看是明日！”
這么快？
小狐心中已有定奪，微微欠身：“多謝。”
……
夜色很深，岳小蝶蜷縮在小閣的角落里，昏昏沉沉的睡著。
連接幾日的絕食讓她的身體和精神都到了崩潰的邊緣，這個時候也是人最警惕的時候。
忽然聽見有響動，抬頭，看見一雙腳尖，再往上，是一個清瘦女子。女子的臉被輕紗蓋住，只留一雙眼眸，周圍那么黑，岳蝶完全看不清她的容貌，又是在這樣的時候這樣的場合突然出現，可是被絕望充滿的岳蝶竟然一點也不害怕，反而喃喃問：“你是誰？來救我的嗎？”
女子嘴唇嗡動：“我能給你一個機會。”
岳蝶幾乎是狂喜的撲了上去，抓住她的褲腿：“你能幫我？！”
“不是幫你，是給你一個選擇的機會。”女子淡淡的蹲下身，注視著她的眼睛，“你有權利選擇接受或者不接受，但是你要想清楚，無論如何，結局只能你一個人承受。”
岳小蝶失控的大叫：“我愿意的！我愿意的！萬分之一的機會我也愿意嘗試！”
女子幽幽凝望著她，聲音像是一陣青煙：“逆天而行…你可莫要后悔。若是你真心實意的相信那個男人，而那個男人也是真的值得你為他付出所有，就作出屬于你的決定吧。”
張開纖細手掌，手心里有一枚銀色的蝴蝶發簪，在夜色里發簪閃閃發光，她把這枚發簪交到岳小蝶手里，不再多言，反身便消失在黑暗里。
……
一只雪色皮毛的小狐貍從窗口躍下，轉入一個黝黑的街角，再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個美貌的女子，正是小狐。
她辦完事正要回夜香樓，卻有一人的手搭上她的肩膀，攪得她渾身一僵，殺意頓起。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