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前去瑤池宮之前心中其實已有對付洛水的打算，只是她總還有一些不忍同族相殺的局面出現，妄圖做最后的補救，可是現實顯然證明，根本不可能。

洛水恨她。恨到骨子里。

她一早打探到，在皇上御景灼的后宮之中，最特別的人有兩個。

一個是最得寵的洛妃，一個是最清心的皇后。洛水恃寵而驕，日日粘著皇上，萬千寵愛于一身；皇后月盈每日吃齋念佛，從不過問任何與念經無關的事情，自然毫無恩寵。

所以，當小狐站到這個已被所有人遺忘的皇后面前，皇后安寧端莊的臉上神情甚是驚訝。她自然知道小狐是誰，她雖然每日吃齋念佛，卻也知道這樣一位姑娘，愿意為了國家前去另一個國家。她奇怪的是皇宮里居然還有人記得這個皇后的存在，并且如此恭敬的帶來了這么多禮物。

“你甘心嗎。”小狐讓婢女們放下禮物后離開房間，她妖媚的眸子緊緊盯著月盈，嘴唇嗡動，“你不過才二十五歲，正是最美好的韶華，每日就對著佛座枯老，了卻你的殘生，你真的甘心嗎？！”

她的聲音好似好著魔幻一般的咒語，輕易撩撥著女人不甘的靈魂。

皇后靜默的注視著她的眸子，低低嘆道道：“不甘心又能如何，事已至此，誰也無力回頭……”

“讓我幫你得寵。”小狐走到她跟前，最近距離的凝望她，“向洛妃討回她欠你的東西。”

“你？幫我？”皇后苦笑，“為何你要幫我？索性不讓自己上，和她爭個你死我活？”

“我心有所屬，也不喜好榮華富貴。”小狐搖頭，道，“我知道你為你姐姐的死很愧疚，但是，那并不是你造成的！那是洛妃，是洛妃在你們之間挑撥，才讓你們姐妹反目，最終導致這樣的結果！皇后娘娘，你就在這里求神拜佛一輩子也不會有神來寬恕你，不如用自己的雙手奪回原本屬于你們姐妹的東西！”

——在很多年前，御景灼還在穩定國家的戰斗之中，年僅十幾歲，叱詫風云的戰斗中遇到了一雙孿生姐妹。

他愛上了姐姐，卻在陰差陽錯的情況下臟污了妹妹的清白，并且不得不娶了妹妹。

娶了她卻不愛她，心有所屬，本身也很繁忙，于是放縱自己在疆場上叱詫風云，不理感情之事。于是在多年的征戰中妹妹一直獨守空閨，為他料理所有的事情，為他犧牲很多，一直到他不忍心休掉她的地步。

他千辛萬苦的成為帝王，對妹妹心中有愧，給了她帝后的位置，只是同時也把心愛的姐姐立為妃嬪。

姐妹倆的感情一直很好，雖然皇上對姐姐寵愛，對妹妹卻也尊敬，他們三個人保持著后宮的平衡，也是一段佳話。

直到洛水進宮，從中作梗，借由妹妹的手殺死了姐姐，讓御景灼對皇后深惡痛絕。

皇后自己心中同樣有愧，殺死至親的記憶讓她萬般痛苦，從此離開后宮的紛爭，交出鳳印，不再理后宮之事。

這些，都是云天歌與小狐說的。

她能想象，這個女人心底有多大的不甘——身為帝后，原本應該是與皇上并肩而戰之人，卻屈居一個妃嬪之下。更重要的，這個妃嬪是殺死她親人的間接兇手，不除掉這個女人，她的心底會一輩子不甘。

事實果真如她所料，盡管皇后的語言還在抗拒，眼神卻已出賣她。

她心底有極其強烈的渴望。

“讓我們合作。”小狐在她眼中火焰最明亮的時候對她伸出手，昭昭的笑著，笑容明朗無比，“我要她的命，你要皇上的寵愛，你只要聽從我的安排，一切自然水到渠成。”

皇后微微顫顫的向她伸出手——卻謹慎道：“為何你要幫我？”

“與你一樣，我和她有仇。”小狐道，“她害過很多人，其中包括我的姐姐，我自然要討回公道，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當然沒有姐姐這一回事，只是這樣的說法能讓皇后對她的防備心降低不少。

皇后果然中計，眼里深深的仇恨再也掩蓋不住，怒道：“當初若不是她從中挑撥，我也不會愚蠢到殺死姐姐的地步！她告訴我姐姐在皇上面前巧言令色，又告訴姐姐我在皇上面前花言巧語，害得我們姐妹反目……這筆賬，我不和她算清一輩子也不會甘心！”

——從中挑撥。可是若不是心中本就有深重的懷疑，怎會經不起挑撥。

可是她痛苦這么多年，定然對姐姐還是有深厚的感情。也許是因為這皇宮里的一切太過神秘叵測，原本互相相信的人一旦踏入宮門就成了相敵對的存在？更何況利益如此沖突……

這個月盈，不可深交，不可深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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