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之前云天歌對洛水的修為增長如此之快雖然奇怪，卻也沒想到小狐說的那事上去。

給小狐一說，云天歌就不由想起這一個來在帝都頻頻發生的殺人案——在青樓里尋歡作樂的男人夜里突然猝死，雖然看起來并沒有異常，但是因為連續幾日死去的人數超過了十人，還是被刑部立案，卻苦于一直找不出兇手，還鬧到皇上那，所以這事他也略知一二。

大致把此事與小狐說過后，小狐已經恨得牙癢癢：“她好大的膽！天歌，你說，她就這么恨我？！”

云天歌沉默不語…

那是因為…

你威脅到了她的生存。

妖精其實是很難存活與人類之中，來歷不明，妖氣太重，所以對于與人相處有強烈的渴望，而洛水修行五百年好不容易換來一世恩寵，如果沒有任何意外，她會一輩子安安分分做她的寵姬，可是小狐的到來徹底打破現有的平衡。像狐貍這種報復心極強的動物，寧可爭個魚死網破也不會給你好日子過。

“這次我非要好好收拾她不可！”小狐眼里的恨意已經蓬勃，“傷了海棠，傷了那么多無辜的人！”

……

一個月之后小狐終于能下地，身體比之前好了許多，頭一件事就是去看海棠。

這一個月的束縛已經把海棠折磨的不成人形，每日的軟骨散防止她自殺，手腳全部被死死的束縛，若那人真的是海棠，怕是早就瘋掉。可惜，那人不是海棠，她不過是借居了海棠的身體而已。

所以她叫囂，她惱怒，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懇求你離開她的身體。”小狐在海棠面前擺了一張太師椅，端坐在上面小口飲茶，“這是我給你最后的機會。”

“海棠”被鐵鏈束縛著，冷笑：“你能怎么樣？哼！上次兩刀居然沒有捅死你！”

“我自然是不能怎么樣，可是，你又能怎么樣？”小狐放下茶盞，緩緩道，“這一個月你也知道，我有辦法就這樣困著你讓你生不如死，你是洛水那只狐貍精養的小鬼吧，你的壽命可比這個凡人長得多，等有朝一日她突然死亡，你可就連脫身都沒辦法，別指望我會讓你有機會找到新的寄主。”

“海棠”冷冷道：“大不了就一起拖死！”

“為什么你非要這么執著？”小狐嘆氣，搖搖頭，“我相信你也知道，你的主人吞噬人類的心來提高自己修為，保持自己青春美貌，用不了多久，不等我收拾她她也會被天雷劈死，你與她牽扯這么大，難道也想陪她被劈的魂飛魄散？我不知道你生前是做什么的，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證，只要你離開海棠的身體，我可以讓你去投胎轉世。”

海棠咻的沉默了，然后，緩緩道：“我不能投胎轉世，因為我是被歹徒強暴而死，他們強暴我死去后海毀掉我的身體，我一死靈魂就無處藏身，只能在天地間游蕩……”

“那可不一定。”小狐道，“我知道你一定沒有形體才會被洛水收留，所以，我可以給你找一個剛剛死去，靈魂離合的尸體給你做宿主，再傳授給你一百年修為，你就能和那句肉體完美的結合，如此，你就能投胎轉世。”

“海棠”滿目驚訝：“你給我…你的修為？”

小狐頷首：“是。”

“海棠”不可置信：“騙人…騙人！你怎么可能為一個凡人做到這份上？！她不過是一個下人，一個丫鬟！”

“她不是。”小狐淡淡道，“她是我的朋友——很重要的朋友。”

“海棠”的神色忽然之間就變得不那么正常，像是悲又像是喜，小狐看見有淚水慢慢從她的眼角滲出來…

這是屬于海棠的眼淚，是她殘存在軀體里的靈魂。

“海棠”緩緩道：“只要你能給我修為我就答應你，做鬼這么久，該報的仇也報了，活著只為害人也沒有意義，我早想投胎轉世。狐貍精，我在人間也游蕩了幾百年，你真是一只特別的妖精，把人類當做朋友，不過我奉勸你一句，人類根本就不把你當朋友，他們只會唾棄你，嫌棄你，害怕你，因為你與他們是異類。哪怕是你舍身救下的御景瑤，或者你不惜修為來救她的海棠，將來有一日他們知道你是狐貍，也會離開你。”

小狐淡淡一笑，她的笑容像是一株高山上的雪蓮，美麗而清澈，圣潔明亮：“我沒有想過要他們接納我，在人間這么久，我只求無愧于心。”

“海棠”沉默，許久以后，她道：“你用真心交付給別人，別人回饋你的卻是傷害，我不明白你的堅持…但是我很喜歡你這樣的妖。小狐，我還可以提醒你一句，洛水絕對不僅僅是養鬼而已，你要小心她身邊的每一樣物件，包括——一條能幻化任何形態的老狼，那可是狐族的克星。”

“多謝。”小狐微微瞇眼笑，“還有，不管是瑤還是海棠，他們帶給我的絕對不僅僅是傷害而已。”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