綻藍的天空中,陽光的光點,如水珠一般的清透,讓人無法正視。
沒有一絲云彩,清朗的讓人通體舒暢。
她看不到小白,看不到它的聲影,微微失望中,卻在向后側響起了鷹鳴陣陣……
“小白……”轉過身,只看到一片純白色的大鳥,從樹梢處滑翔而過,于半空處回旋來去。
它沒有走,它一直都陪著她,喜悅含在心頭:“小白,快來!”她伸出手臂,讓它停落。
輕盈的像是一根羽毛似的,白鷹收斂起威猛的氣勢,輕輕落下,落在了她的手臂之上,輕的像是怕傷到她的一絲一毫。
鳳語神氣的轉過頭:“你看,我有一只白鷹。”
聽到了天空中清亮的鷹嗚,感受到了羽翼的飛騰,男子臉上浮現了驚嘆號:“真的,你有一只鷹……”
“嗯,我也讓它認識認識你吧!”鳳語向他伸去別一只手,牽起他的,認真的看著眼前的白鷹:“小白,你聞聞,這是我的朋友,你要記住哦,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以后你聽我的話,也要聽他的話哦!”
小白微微側過頭去,也認真的看著鳳語,似乎在揣度她在說些什么。
“喂,你看我干什么,聽懂我的話了嗎?”鳳語皺起了眉,輕輕的拍了拍它如鋼鐵般堅硬的嘴哺:“快點去聞一聞呀!”
男子笑了,從胸膛處開始顫抖:“傻丫頭,鳥兒是沒有嗅覺的。”
傻丫頭……,從來沒有人這樣的叫過她,帶著一點疼惜,帶著一點點的寵溺,低下頭鳳語的嘴角帶著淡淡的微笑。
“怎么了?”見鳳語不語,男子問道。
“哦,沒有,我是在想怎樣才能讓小白認得你了。”
“鷹的記憶力是非凡的,如果我值得成為它的朋友,它總會認得我的,不用強求。”男子笑著,拉過馬的韁線:“我們要走了!”
鳳語點頭,卻又記起了男子看不見,連忙應聲道:“好的!”手一抬,小白又向著天際飛去。
男子扶著鳳語踩踏著馬蹬,然后隨之翻身躍上,兩人共乘一騎,與天色相連中游走。
“你的鷹只有幾個月大吧!”男子帶著笑意。
“你怎么知道?”鳳語仰頭看他,頭貼在了他的胸前。
“飛鷹是大漠人最喜歡飼養的猛禽,不僅可以傳信,亦可捕獵,可是一頭好的漠鷹卻是難求,聽你的鷹鳴清亮,振翅有力,收放自如,這鷹絕對是夢寐難求的鷹王。只是它尚年幼,威猛不足,兇性還未完全成形,一旦日以飛沖九天之時,那便不是輕易可以靠近的。”
“是嗎?我不知道,它陪著我也才三月有余,我以為它已是大鳥了,可是不管如何,我只想它自由翱翔!”鳳語半闔著眼,微笑看著于天際中飛翔的小白。
男子嘴角的笑漸深……
如果沒有戰爭,沒有無奈的爭奪,沒有離別的悲傷,就這樣遨游四方,相伴而行,此生該是美滿旖旎了吧。
前方的路他看不見,只能隨著拘風識途尋路。
余隴,不遠,卻希望路途拉長,這樣相陪,就算是一輩子也不會煩煩。
戰事已近尾聲了,那里的人那里靖國的將士,有多少活著?于大躍灘中圍剿,多少人能逃離死亡,他不說,是不想看到她傷心。可是不去,怕存于她心間那唯一支持著的希望也難以延續。
她是誰?他一直在心間猜測,他不問,是因為他無法面對她的詢問,可是多少能猜測點滴,這樣輕快不解世愁,這樣純真潔凈……,天空鷹再次啼鳴……,還有這鷹。
失去了所有親人,如果唯一的哥哥也不在了……,他不敢想……
馬兒從清晨走到了黃昏,這樣的亂世中,濫褸的衣衫,污沾的面孔,滿是傷痕的身體,所有的都無法引起好奇的目光,他們這樣寂靜的相依,一起走到了這一日的盡頭。
路越來越崎嶇了,走向了山道之間。
“這里應該是偎隴山了!”男子說道。
“我們快到余隴了嗎”鳳語驚喜的問。
“過了這個山界,就是余隴境內了。”也馬上就要到了大躍灘了,心中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累了嗎?”他問,在馬上走了一日,她沒有喊過累,可是還是能從她漸漸僵直的背上感覺到她的疲憊,可是時間不容許他停下。
“我們要找一個地方休息,天馬上就要黑了。”這樣的路,就算是拘風也看不清。
男子躍下馬來,將鳳語扶下。
沒有狂奔,可是僵坐著,背硬的幾乎變成了石頭做的,左右的擺動著,終于緩和了一些。
找了一塊平坦之處,算是徹夜的休憩之所。
才剛坐下,便聽到草叢不遠處傳來唏唏梭梭的聲響,眼睛看不見了,耳朵卻顯得更靈敏了:“那是什么?”他問。
“什么?”鳳語轉過頭,看向他手指著的地方:“呀,是一只小兔子!”她驚喜的叫著,在這個山野之地,竟然看到了這樣可愛的小生物。
“兔子?”男子嘴角咧起:“真好,今天的晚餐有著落了!”
“啊!你要吃它嗎?”鳳語的看著不知危險降臨的小兔子,眼中流露出不舍。
“累了一天,你該吃一些好的,不然身體會受不了的。好了,別說話。”男子點頭,輕輕的彎下腰,拾起了一顆小石子,輕輕的向著它靠近,然后側過頭去,認真的辯別著方向。
看不見,卻可以用耳朵來代替眼睛。
鳳語緊張的看著他,一臉的認真,更讓她提心吊膽,他的手已經抬起,可是小兔子依舊不知死活的啃著青草。
終于辯清了位罷,手間正要發力……
“哈啾……”一陣不大不小的哈啾聲驚動了安靜的空氣。
小兔子被這突來的聲音驚嚇到了,嘴還叨著青草,便慌不擇入的竄入了草叢中,再也見不著蹤影了。
男子捏著手中的石子無奈的轉過頭去……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這突然的就癢了……”鳳語尷尬的指著自己的鼻子。
男子怎么會不知她是故意的,無奈的搖了搖頭:“算了,跑了就跑了,晚上又只能吃刨來的地瓜了。”
鳳語開心的笑著:“地瓜很好吃啊,我們就吃地瓜吧,小兔子那么可愛,吃了它,我們也會過意不去的。”
好吃?男子苦笑著,再好吃的東西吃了整整的一天,也如嚼蠟一般了。
突然,上方一個不知明的東西掉了下來,下落的迅度,改變了風的氣流。
男子一側身,手接住了落下的東西:“這是什么?”
“呀,是梨子!”鳳語笑著從他的手上接過:“真的,是梨子!”她抬起頭向上看去:“這樹上還有好多!”她開心的叫著,高高的樹上掛著的滿滿累累的果實,飽滿的像是快要滲出汁來。
“你看,好心會有好報的,你不殺那只小免子,老天便送水果我們吃了!”鳳語歡快的跳著,想讓跳躍起的高度摘下樹枝間的果實。
有這種理論嗎?男子抱著手,對她的說法抱有懷疑。可是聽到她笑的雀躍,開心也滿溢出來。
“你不是說地瓜很好吃嗎?”男子挑著眉說著。
“呃……”跳躍中的鳳語停了下來,說實話,吃了一天,真是怕了:“即然老天這樣的寵愛我們,怎么能辜負呢?”終于找到了一個有力的借口,她又轉身跳動起來。
男子笑了,他坐了下來,任由她挑動著空氣中歡動的氣流,靜滯其中。
終于定實了自己的身高不夠,鳳語不再跳了,看著結著的一樹梨子,鳳語生氣的跺著腳:“我就不信摘不下來。”轉動著眼珠子,她笑著走向了拘風。
“小黑,過來好不好!”她用著商量的口吻,踩在馬背上,不就能夠得著了嗎!
拘風沖著她噴氣,神氣的瞥著她,似乎在說:“我又不叫小黑!”
像是看到了它的抗義,鳳語笑了:“不就是一個名字,你看小白渾身的白毛,所以我叫它小白,你渾身上下黑喲喲的,叫小黑不是最好了嗎?又好記!”
小黑,哦,不,拘風瞪著她,死不接受。
“好啦,好啦!先過來,叫什么以后再說!”她不由分說的抽動韁線,扯著它向著樹下走去。
拘風不情愿的長嘶著,沖著主人求救,似乎在說:你也不管管,瞧快把我當成梯子了。
從來只是自己有話與它傾訴,可是卻從來沒有看過拘風如此的神態,小丫頭居然還和它對起話來。
心中一陣好笑,干脆不搭不理的閉眼假寐。
“瞧,你主人也沒意見,來吧,摘下了梨子,有你一份好吃的!”
看主人微轉過頭,終于知道求助無援了,拘風垂頭喪氣的踏著不緊不忙的步子向樹下靠去……
想了一代神駒,竟落得如此下場……
如果馬兒真的會有思想,會這樣的悲傷嗎?
危危聳聳的踏著腳蹬,扶著樹枝,站在了馬背之上。
拘風乖巧的一動不動,穩如泰山,主人已經投降了,它還有反抗的余地嗎?
“呀!”第一顆飽滿的果實到手了,鳳語笑著,小心的扶著樹半蹲下來:“看你這么乖,第一顆賞給你吧!”說著,把梨子遞到了拘風的前。
一張口,梨子就去了一大半,甘甜的果汁頓時讓拘風眼睛大亮,又香又甜的,主人怎么從來沒給吃過這么好吃的東西?又是一口,全部吞下。
鳳語得意的笑著,開心的所以抱著馬脖子:“好吃吧,那就一直這樣乖乖的哦,等下少不了你的份!”
嘶——,又是陣長啼,再也沒有一絲的不情愿……
小黑……,隨她怎么叫吧,只要給好吃的梨子!它徹底的被收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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