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了!”抬頭而望,高高而掛著的“斯府“二字,心是空蕩蕩的,連自已都覺得聲音好冷。
“你的腳……”祁封塵擔心的看著她。
“沒事,我會照顧自已,不用為我擔心。”鳳語撇過頭。
寧愿她對著他耍著脾氣,揮動小爪,吡著獠牙,就算是放聲大哭也好,可是卻不想她對著他冷著臉,有著陌生人間的疏離。
“羽兒……”他向著她前進一步。
她向后退了一步。
“就送我到這里吧,再進去我可是會被乘罰了!”鳳語揚著笑,若無其事的說著,轉頭就要離開,再不走,她怕心中的脆弱崩塌。
才想要進門,卻迎面而來的人撞了個正著。
“羽兒?走路也不看,怎么這么遲才回來?”來人正好接住了鳳語的肩。
鳳語一抬頭:“大少爺?”
“怎么回事?一大早的便和寧兒跑了出去,她都回來了,你卻還在外遲遲不歸,問她她也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你去了哪里?”一開口斯敖便出口責難,一大堆的問號拋了出來。
“呃……,我……!”想要張口說話,卻不知道怎么回答。
“沒看到她腳受了傷嗎?”身后的祁封塵看著礙眼的雙手搭在了羽兒的肩上,心就像是烙了刺一般。
斯敖猛的一抬頭,張著嘴驚訝的看著眼前的人,他怎么會出現在此處?
“太……”
“太巧了,是不是?”祁封塵連忙接過嘴去:“我們怎么會在這時見面,斯兄!”他笑著,上前不露痕跡的接下了搭在羽兒肩上了手。
“斯兄?”斯敖挑著眉看著與他勾肩搭背,稱兄道弟的祁封塵,弄不明白他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呃?”鳳語看著二人,張大了嘴巴:“你們認得?”
斯敖還沒有反應過來,轉過頭:“是的,他是……”
“我們是朋友!”祁封塵再一次的打段了他的話,并笑瞇瞇的看著斯敖,帶著一絲的威脅:“對吧,好朋友!”
斯敖這下從驚愕中稍稍的緩過點神來,他知道他是不想羽兒知道他的身份,只得順著他的口風:“是,是的,好朋友,可是你為什么會在這里?我的家門口?”
“我不是說了嗎?羽兒受傷了,我是送她回來的……”
斯敖還是回不過神來:“可是你為什么會認識她……,什么,羽兒,你受傷了嗎?”終于還是抓住了重點:“你哪受傷了?”聞聲之下,他直意識的想要去抓住了鳳語的手。
祁封塵再次不露痕跡的擋去了:“是腳!”他微笑的說著。
斯敖猛的抬起了頭,看向了祁封塵,就算是再傻,他還是從他的眼中看到了他對一個女人的占有欲。
“你……”
他沒有問出口,可是祁封塵去讀出了他眼中的問號,這是他們共事多年培養出的默契。
“是的!”他點頭,眼中有著不置可否的堅定。
“你不該是一個會亂了分寸的人。”斯敖的聲音有些微弱。
祁封塵淡淡的笑了笑:“你也不是那種為了一個丫環而深夜出門的人。”他又何嘗讀不出他眼中對羽兒的愛戀。
斯敖沉了沉心,看著他:“你曾說過無欲則剛。”
“我也曾說過寧缺勿濫。”
“這條路很難走!”羽兒只不過是個丫環,他真的能排除萬難嗎?
“我會劈荊斬棘。”
他花了兩年的時間才看到她的好,真的要放棄嗎?
“你曾經說過你的夢想是希望有個公平,沒有等級,沒有高低貴賤的的太平盛世,正是因為這個夢想,我走到了你的身邊。”突然的斯敖笑了,帶著下預設的陷井。
“現在亦然,正是因為這個夢想,所以我們會一直走下”祁封塵笑著,何嘗不明白他話后的意思。
“包括所有的一切嗎?”他堅持的說著。
“你是在向我挑戰嗎?”他干脆明了直接的問。
“是的!”斯敖的頭高高的抬著,在愛情面前,沒有高低之分。
斯府門前他們對峙而立,都帶著不肯退讓堅持。
位于其中的鳳語卻不知所措了,他們的話讓她一頭的霧水,不知所以然。
“你們,在打啞謎嗎?”他們究竟在說什么,她怎么聽不懂呢。
祁封塵轉頭對著她笑,卻是在對著斯敖說:“你已經錯過了最佳的時間了,你不知道嗎,我一旦決定了進攻,沒有任何人能擋得住我的腳步。誰都不行,就算是你……”他說著,手伸向了鳳語的臉頰,這張笑眸只能為他綻放。
手溫溫熱熱的,眼中帶著的是吞噬靈魂的炙熱,幾乎要燃燒了……
“你干什么!”幾乎是狼狽的,鳳語向后退去,甩開了祁封塵的手:“無賴?”然后狠狠的踹了他一腳,卻一時忘記了傷痛的腳,頓時失去了平衡,倒在了祁封塵的懷中。
祁封塵笑著,順勢的攬住了她的腰:“我是無賴,你還投懷送抱。”
“你……”鳳語的臉紅得像蝦子一般,一把推開了她,頭也不回的向府里走去,竟忘了一邊的斯敖。
從來沒看過如此失態的羽兒,也從來沒有看過這樣笑容的祁封塵,他真的已經錯過了嗎?
兩年了,她出現在他的身邊整整兩年了,他用了兩年的時間慢慢的看到了她的好,慢慢的肯定了自已的心,他用了太長的時間了嗎?他以為只有自已看到了她的美,她有一天會屬于他的,可是,她的美卻為他人綻放了。只是一瞬間,他就肯定了,可是他真的能看著她離開嗎?
“我要走了,幫我照顧她!”看著她氣急敗壞而去的背影,他的笑慢慢的淡下。
“你要我照顧她?”斯敖挑眉看他。
“因為你是我的朋友!”祁封塵轉頭看他,拍了拍的肩膀,笑著。
斯敖嘆了一口氣,他就是這樣的人,永遠都可以讓人心甘情愿的臣服,朋友?不是君臣,不是上司下屬,也不是主仆,而是朋友……
斯敖嘆了一口氣:“我會照顧她的,不過不是為了你……”
“你……”還不死心……
“是為了大祁國……”斯敖笑著,他真的是錯過了,就要懂得放手,執著只會加劇痛苦,他的夢想不僅僅是一個家,還有一個國。
不可否認的,她是可以站在他身邊的女人,他是清楚的,她的聰明,她的睿智,最重要的是她的善良。
“好好的對她,這條路不要讓她走得太辛苦。”……
……
沖到了府中的庭院才微微微將燥紅的熱度褪下,這才記起大少爺還在門外,怎么就忘了呢?
唉呀!鳳語一時站在原地,不懊惱的跺腳,不知是進還是出。
才在為難之間,便看到了斯寧站在園子門口探頭探腦的。
“小姐!”鳳語對著她招呼。
“呀,羽兒,你回來了?你看到大哥了嗎?”拎著裙子,斯寧跑了過來。
鳳語臉一紅,點了點頭:“是的……”
“那你有沒有對大哥說些什么呀?”急急的,斯寧連忙打斷了她的話語。
“你以為她會對我說些什么?”斯敖已從大門外漫步而入。
“大哥!”一見到他,斯寧正輕的放下裙擺。
“羽兒,你的腳怎么會受傷的?”斯敖不去理她,向著鳳語問去。
“咦,羽兒,你的腳受傷了嗎?”斯寧驚訝的問著,低下頭,這才看到鳳語足上裹著的白布。
“呃……”
鳳語還沒說話,斯敖已挑起了眉:“你不是說是和羽兒一塊出去的,怎么她腳受了傷你也不知道?”
“我、我……”斯寧張開了嘴支支吾吾的不知該如何解釋。
“是這樣的,今天銀川郡主約小姐上香,然后又堅持要要偷偷上去街市上走了走,確實是奴婢陪同的。”鳳語連忙接過話頭。
“那你的腳呢?又為什么受了傷?”斯敖眼光輕輕的瞥了鳳語纏著白布的腳裸。
鳳語依舊鎮定自若:“臨回來的時候,我想起水芝堂來了新的胭脂,急著想買,可又擔心天色太遲,便讓小姐先回來了,這是去時路上不小心跌的,所以小姐并不知道。”
“是嗎?”斯敖懷疑的問著:“那你買的水粉胭脂呢?”
“因為摔了腳,所以去不成了,東西自然也就買不成了,就是不知道明天可不可以再去一次呢?”鳳語笑著回答,眼睛連眨也不眨的。
斯敖無奈的搖頭:“腳傷了,就別到處亂跑,若是真想要明天我讓人去幫你帶回來吧!”他轉過頭看著寧兒:“她腳受了傷,你還在園子中纏著她,成天就知道玩,我看就乍銀川郡主不堅持,你也是會去玩的,算了,今天我就不說你了,讓她早點回房休息吧!”
“知道了,大哥……”斯寧訕訕的說著。
斯敖轉身看向鳳語:“你的腳要我讓大夫來看看嗎?”
“不用了,我看過了,已經好了看多了,我不是已經能走了。”鳳語低下頭。
淡淡的看著她,五味摻雜,竟不知是酸是苦,嘆了一口氣:“那你好好休息吧!”說罷,他轉身離去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斯寧松了一口氣,笑容又再次回來:“呀,羽兒,我總覺得你好厲害,看到大哥我雙腳就打抖,可你還敢面不改色的撒謊,什么時候也教教我!”
鳳語瞪了她一眼:“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怕你挨他的罵,我才不撒這個謊呢!斯家中好歹還是有一個人治得了你,要是真教會了你,那還不天下大亂了。”
斯寧皺了皺鼻子:“要不是你受了傷,我也不會挨罵呀,算了,今天我無緣無故的和你發脾氣,我們就當扯平好了!”
鳳語搖頭直笑:“好,扯平、扯平了!咱們做丫環的,哪敢和小姐你計較。倒是你今天怎么好好的發起了脾氣?”
“我……”斯寧的臉微微的紅了,卻不再說話了。
看著她奇怪的表情,追憶當時,那是在遇到月哲衣之后的事情,一點靈犀突然涌上了心頭,莫非……
“哦……,我知道了!”鳳語突然拍而笑:“小姐有心事了哦……”
斯寧的臉更紅了:“你不要亂說!”
她的樣子更是印證了這個事實。
“這有什么奇怪的,月哲衣是挺不錯的,長得也好,談吐溫文,心地好,身手也好,小姐會喜歡他也是正常的呀!”
“你,你,你……”斯寧臉更紅了,羞得低下了頭:“可是,可是,他并不喜歡我呀,今天他連正眼都不看我一下,可是卻和你那樣的笑……”說著,眼淚差點就掉了下來。
原來如此,斯大小姐是因為這個發脾氣呀。
鳳語笑開了臉,將臉湊近了斯寧:“我的好小姐,你看看,你以為天下有幾個人會傻得喜歡滿臉麻子的姑娘?”
斯寧呆了呆,嘟著嘴不出聲。
鳳語笑著:“他和我說話,是因為我們曾經見過,會和我笑,是因為我們見面時我的行為讓他覺得好笑。”
“真的嗎?”斯寧訕訕的問。
“嗯!”鳳語認真的點頭。
斯寧歪了歪頭:“也是,我怎么就突然沒了自信呢,至少在堰城我可是數一數二的美女哦!”
“所以,我的好小姐,你可以不要再和我這個小丫頭計較了吧!”
斯寧對著鳳語皺著鼻子,揮著手:“好啦,好啦,別什么丫環小姐的,你算是救過我一命,爹娘讓我好好待你,哥哥又護著你,再說銀川郡主和你還是朋友,我可也是不敢虧待你的!”
鳳語不語,心中卻深知主仆地位,不可逾越,這個大小姐,脾氣說來就來,說走就走,開心時把你當成朋友,不開心時照樣也是任性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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