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閑聊著,山南海北,似乎他的一趟出游,又給我們之間制造了很多話題。

他向我講述著大海,講述著海邊的一些生活細節,風俗。

我聽著,就象在聽一個故事,很有趣而浪漫。

他看著我,之后,他忽然對我說:“以后,跟我一起旅游吧!”

我沒有想到他會有如此的轉變,問他:“為什么呢?旅游很有趣么?”

他說:“多少會給你這位山里的妹子增加一些見識。”

聽得出來,他覺得我有些土氣。

我對他說:“你是不是認為我很土氣。”

他皺了一下眉頭說:“你總是喜歡把我說的話加上一些額外的枝節。”

我說:“既然你沒有其它意思,就繼續吧!”

他笑了起來。

然后好象有些不服氣地說:“怎么?連我說話都要管么?”

我說:“不,僅僅是因為我發現你才到海邊去了一趟,就已經洋起來了!”

“所以,我才要你和我一起去。”

我覺得他實在是好意,實在是有些冤枉他,就對他說:“當然。我一定會和你一起去的。”

他點了點頭。

我又繼續說:“上次我對你說,我想到BJ去玩一趟,你看可以么?”

他本來高興的神情,此時有些沉默了。

他沒有說話,頓了一下說:“以后再說吧!”

時間不早了，我想他一定很餓了。

我們出去找了一家飯店,開始吃中飯。

他有些沉默地對我說:“我們在一起,也有一段時間了,我想你一定在有些時候,會覺得我有些不可理解。”

我沒有想到他這會兒會說這樣的話,掩飾著,對他說:“為什么呢?為什么這會兒要說起這個話題。”

他沉默著,我覺得他此時與他旅游回來的神情非常不相符。

然后,他對我說:“其實,我很早就想告訴你的,可是我一直沒有說,因為我覺得這與我們之間關系并不大。”

我說:“你今天總讓我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覺,好象這并不象你。”

他笑了,但是這笑容,不再是以前的爽朗笑聲,有著一些惆悵。

我想,我應該好好做好思想準備,大約他的話,會讓我思索半天。

他繼續說:“你覺得我好么?”

“可以。”

“我想說一件事給你聽。”

我說:“那我會象聽故事一樣,聽你說事。”

“我從小出生在BJ,我的家庭條件也很好,我象很多家庭的孩子一樣,上學、讀書。從學校回來這件的時候,飯菜已經擺在桌上。

可是,忽然有一天,那時我大約上小學,我的父母走了,他們沒有給我留下什么話語,就悄然消失了。我不知道他們去了哪里。從此,我就再也沒有見過他們。

我問阿姨,阿姨說:這是大人們的事,不要問那么多。我很奇怪他們為什么不帶上我一起走呢?

我時常會想起他們。有時,我在放學之后,就跑到我的舅舅、舅媽那里去問我的父母在哪里?他們總只沉默著，然后哄著我吃飯。其實那時候,我已經小學快畢業了。

我回到家里,除了阿姨之外,家里的房子都空著,只有阿姨沒有事的時候,會把院子打掃一下。

我慢慢長大了,很孤獨,以后又考上了大學。幾乎在那些日子里,我除了看書之外,就沒有什么事情，所以,我不想回到BJ,不想提起過去。”

我看著他那樣子,笑了。說:“何必那么悲傷,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生活就是這樣。”

他點了點頭,說:“是的。”

我看他說話,連飯也不想吃了,就又點了兩個菜,說:“早知道這樣,我就不提BJ了。”

他說:“沒什么,如果你想去的話,我請阿姨收拾一下,你就住在我家吧。”

我覺得他從那種困境中走出來,好象說話的語氣也輕松了一些。

我們繼續吃飯,這頓飯,我們吃了大約一個多小時。

我心中的一個疑團打開了。

我想問他:他曾經在電話里提到的父母是誰,確實是他的親生父母么?

從他的話里,我知道他到現在還沒有見過他的親生父母,那么他對我說的那個父母是誰呢?

可是,我想了想還是沒有問。我不想打破砂鍋問到底。

他對我說:“我在這里,最多停留兩天,因為我還要回單位上班。”

“你說,我們下午到哪里去?是回宿舍休息,還是出去?”

他想了一下,然后說:“你先陪我去買票,然后我們順便逛逛街,再回宿舍休息。

我答應了。

我們結了帳,然后走出飯店。

小城市,不象火爐般的城市一樣,炎熱無比。這里,即使在夏天也是微風習習。我們緩步地向車站走去。一路上,小商店很多,水果也很多。我們買了兩斤水果，他提著,我們在樹蔭下走著。

婆娑的身影,再加上他那皮膚黝黑而剛毅的身軀,我覺得,我們是那樣自由自在。我曾在自由與他之間猶豫,可是這會兒,我卻覺得再也沒有什么可猶豫的了。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