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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夢回大清之天下無雙

第80章滿盈

晚風(fēng)凄凄,一輪皎月高懸在廣袤深沉的夜空中。

翠綠的樹梢抖落一縷縷美麗的月光,無聲無息地灑映在精致的窗欞上。

坤寧宮里,寂靜無聲,燈光暖融融。

一張長長的八仙桌。

十幾張潔白的高麗進(jìn)貢的雪浪紙上,墨跡淋漓。

興致勃勃地寫完了最后一個字,將羊毫往筆架上一擱,我伸開雙臂,長長的打了個舒展。

手還沒放下來呢!蝶衣已端著一杯熱茶從次間走了進(jìn)來,送到了我手邊。我斜眼笑著,神奇地瞅了她一眼:“你在那邊做什么來著?怎么就算得這樣準(zhǔn),我剛落下筆,你正好送了茶來?”

蝶衣面帶淺笑,溫婉地低了低眼睛,輕輕回道:“奴婢在那邊和良辰她們玩紙牌,聽見娘娘打哈欠,這才端了清神茶過來。”

“哦,那你瞧瞧!看我寫的字兒怎么樣?”我雙手垂握,扭著身子問。

“好——!”

“怎么個好法?”

“說不上來,反正奴婢就是覺得好!”蝶衣閃動著機(jī)靈的大眼睛,一本正經(jīng)地回答。

我聽了這話,噗嗤地笑了,抬手將字帖輕輕移到一邊去。

寬敞的桌面上,一張大大的人物畫像露了出來。

“咦——?”蝶衣滿目吃驚,看呆了。

“瞧,我畫得像不像?”我樂悠悠的盯著畫卷中的玄燁。一身江綢暗龍紋錦袍,黃腰帶上懸著七寶小刀、玉佩香囊、流蘇纓穗等雜珍,頭上沒戴帽子,項間沒掛朝珠,烏黑的頭發(fā)泛著光亮,象牙般黃白色的面龐染著俊朗的英氣,唇角含笑,漆黑的雙眉下,一雙明亮的眼睛仿佛含水的星辰,熠熠生輝。

“娘娘畫得是萬歲爺,嗯,形似神也似!”蝶衣咂咂她那花瓣似的鮮紅小嘴,由衷地贊嘆。

“可是,我總覺著有哪個地方不太對勁?”手指點(diǎn)著下巴,我腦袋一歪,費(fèi)力地琢磨著。

蝶衣探過身子,細(xì)細(xì)地觀摩著這幅畫,半響后,“嗯,乍一看是挺像,細(xì)一看,就有點(diǎn)不像了。”她笑了笑,無謂地?fù)u頭。

“哪兒不像了?”我沖口而出,問。

“眼神不像!”蝶衣回答得很認(rèn)真,“皇上的眼神是幽暗難辨的,可是娘娘畫得過于清澈純凈了……”

經(jīng)她這么一說,我再看了看桌子上的畫,頓時眨眨眼睛,恍然大悟。

是啊!小玄子長大了,朝中大權(quán)在握,江山社稷扛在肩頭,心思變得縝密復(fù)雜,他哪會有這樣閑情逸致的笑容。

我苦澀地想了想,手指慢吞吞地伸過去,準(zhǔn)備將失敗的作品卷起來。

“娘娘,奴婢突然覺得畫中人的眼睛很像另一個人?”蝶衣秀眉一揚(yáng),嬌俏地擺弄著手中的紅紗絹?zhàn)印?/p>

“什么?”我含糊糊地問,一時沒聽清楚。

“納蘭公子的眼神就是這樣的,清澈如水,溫潤如玉,讓人覺得很舒服。”蝶衣壓低嗓音,一語道破。

我皺皺眉頭,失神地笑了。

我已經(jīng)說不清楚自己有多長時間沒有見過納蘭容若了,兩年,還是三年。他仿佛從我的生活中蒸發(fā)掉了。我偶爾還會在某個黃昏想起他,然而轉(zhuǎn)念又忘了。有時候,我會從玄燁、建寧、曹子清的口中得知一些他的境況。我知道他去年參加了順天府鄉(xiāng)試,考中了舉人。聽曹子清說,玄燁對容若也特別照顧,隔三岔五的,還派人給他送幾箱子書。按道理,容若今年應(yīng)該是打算參加朝廷殿試的,也不知道他發(fā)奮研讀了這么些年,是不是為了和他父親明珠一樣,走上為官仕途——

雙手手指按著畫卷,我想得正入神,沒由來的,門外一聲高喊:“皇上駕到——!”

今兒奇了怪了,這么多年來,玄燁進(jìn)進(jìn)出出坤寧宮,都不讓太監(jiān)通傳的。

可是今天晚上,殿門外,圖德海的嗓門高得出奇,喊得我心驚肉跳的。

我慌忙低下頭,猛力扯過幾張字帖,將那幅畫蓋住,然后快步出去迎接。

還沒走到門口,康熙勢如破竹,面無表情地沖了進(jìn)來。我抬起驚訝的眼睛,腦袋直直地撞進(jìn)他的懷里。他抬起雙臂借勢扣住我的肩,緊緊皺起了濃眉。

良久良久,粗重的喘氣聲沉沉地壓在我的頭頂。

我恍然驚醒,想抽身后退。他卻目光執(zhí)拗,手臂環(huán)過我的腰肢,摟住我不放。

“皇上——?”我心里暗暗發(fā)抖,不安地呢喃,感覺到他像一只受了刺激的獅子,徘徊在暴怒的邊緣,而我的腰在他鐵箍般的臂彎內(nèi)都快要折斷了。

“皇上——?”我又一次痛喊,搖晃腦袋,試著推開他。

玄燁渾身上下都透出了殘酷可怕的寒氣,他眼神幽冷如冰,唇角緊繃一線。

蝶衣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跪在離我們不遠(yuǎn)的地方,雙手觸地,嚇懵了。

而殿門外,李嬤嬤,小順子、小吳子,良辰美景,翠玉佩環(huán)更是驚得目瞪口呆,不敢吱聲。

“皇上!別這樣——!”我終究無法忍受他莫名其妙的舉動,狠抽一口氣,拼力推開了他。

康熙面容失血,踉蹌著后退了幾步,一抬眉瞪著我,眸子剎那間冷厲如電。

我渾身像打擺子似地發(fā)抖,直呆呆地望著他,一時無言,一顆心在胸膛里怦怦直跳。

怎么了。我不明白,他為什么會用這種恨怒交織的目光看著我?

我想問清楚,可是嗓子眼仿佛塞了一團(tuán)棉花,難受地緊,不覺咳嗽了兩聲。

康熙翹了翹唇角,目光古怪地笑著,半晌,他仿佛恢復(fù)了常態(tài),帶著傲然的神色,盯著我無神的眼睛說:“你是皇后,是朕的妻子,朕想要你的時候,你不能反抗,更不能說不,你只能順從。”

我驚呆了,身體搖搖晃晃,眼看就要摔倒。康熙兩步邁過來扶住我,目不轉(zhuǎn)睛。

“皇上——?”我嘴唇哆嗦地驚喊,注視著他寒冰一樣令人發(fā)冷的眼神。

康熙鼻翼翕動,眸底忽然跳躍起更加強(qiáng)烈的燙人的火焰,他一言不發(fā),猛然將我打橫抱起,大步走向后殿。我在途中問他發(fā)生了什么事,用拳頭捶打他的肩懷。他不動聲色,將我一股腦地扔到了雕花大床上。

我翻身坐起,抓起身后的枕頭,憤怒之下,朝他狠狠地砸了過去。他腦袋一偏,一把抓住,氣急敗壞地扔到一旁,然后縱身撲了上來。

我嚇得驚叫一聲,閉上眼睛。

急促的呼吸聲在混亂的撕扯中令人不寒而栗。

手指痙攣地揪住帷帳的瓔珞,我悄悄將眼皮掀起一條縫。

玄燁的眼里放射出狂熱的光芒,他身子往上聳了聳,雙手抱著我,靜靜地凝視。

我怔怔地與他對視,被他忽冷忽熱的眼神盯得頭皮發(fā)麻。康熙急劇地喘氣,一開始似乎是熄滅了眼底的那團(tuán)怒火,然后,他的臉又扭歪了,痛苦地閉上眼睛,靜默片刻,他再睜眼時,臉上又掛滿了冰霜。

“怎么了?為什么你的臉色這么難看?”我不解地問,手指輕觸他緊擰的墨眉。

玄燁抓住我的手,他的手指冰涼顫抖,視而不見的望著某個方向。

我吃力地偏起腦袋,順著他視線的方向望過去。

那里,在我的腦袋旁邊,一團(tuán)質(zhì)料絕佳的金色絲帕包裹著一本詩詞集。

《側(cè)帽集》。我暗暗一驚,準(zhǔn)備伸手去拿,玄燁快了我一步。他唇角抽搐地抓起那本書,眼神一冷,再度一冷,然后僵硬地爬起身,下了床站在地上。

“不要——!”看到他雙手舉書要撕,我魂飛魄散地大喊,從床上撲下去,搶奪。

康熙將書舉到了空中,我踮著腳尖,不顧一切地去搶,嘴上連連喊著:“皇上,別——別——!”

見我奮力搶奪,康熙渾身一震,火冒三丈地退了兩步,氣得連說了好幾個“你”字,又突然閉下眼睛,冷冷地叱道:“你好大的膽子!”

我面色慘白,驚栗地發(fā)抖,害怕了。我放棄了那本書,慢慢輕輕地跪下,什么也不敢做了。

康熙的面孔已被憤怒扭歪,漲得發(fā)紫。他陡然一個急轉(zhuǎn)身,在窗前大步走了兩個來回,猛一停,仰頭望著殿頂。

“他納蘭容若再有文采,也是我愛新覺羅家的奴才,朕要他死,他就必須死。還有茗惠,她害死了承祜,朕心里嫌透了她,朕再也不會碰她,她也休想母憑子貴!”他的話聲仿佛晴天霹靂,在空中震顫,引起嗡嗡的回聲。

霎那間,我張口結(jié)舌,兩行清淚凄涼地流了下來。

玄燁的背脊在燭光中僵硬而堅決,他抬起拳頭猛砸在烏木茶幾上。碗托、茶碗、碗蓋跳起來好高,又跌下去摔得粉碎,淺棕色的奶茶濺得到處都是,也濺了他一身。

我的心痛苦地縮成一團(tuán),腦子里十分混亂,右手下意識地按著胸口,我泫然淚下的膝行上前,拉了拉他的袍角,小聲叫道:“皇上——!”

康熙渾身簌簌哆嗦,回過身來,低頭看著我。

我身子癱軟,雙手緊緊抱住了他的雙腿,像個小女孩一樣把面頰也貼了上去,聲音哆嗦著說:“皇上,你別這樣!芳兒知錯,萬望皇上息怒,保重龍體要緊。”

康熙雙手一抖,連忙俯身將我扶起,用緊繃得發(fā)抖的聲音,一字一頓地說:“朕要你明白,你跟別的女人不一樣,朕的心剖開了,一半是江山,一半是你,沒有你,朕也不要這個江山了……”

說得好決絕。我心坎刺痛,瞪著一雙淚汪汪的大眼睛,不知所措。

玄燁抽著氣,無力地?fù)嶂业募绨颍鄣椎募ち仪榫w忽然被一層水霧覆蓋。

我何嘗不覺得委屈!我也是一個女人,我當(dāng)然希望我的丈夫能夠全心全意地愛我,可是他身為帝王,胸懷萬民重任,后宮佳麗三千,我注定無法成為他的唯一。

我撲倒在玄燁懷中,用力把臉偎進(jìn)他寬闊的胸膛,聽到他胸腔里心臟的搏動,想到自己的境遇、自己的命運(yùn),頓時淚如雨下。但這是無聲的飲泣,那苦楚是鉆心的、難忍的,又得拼命壓制住,我牙箍緊扣,不覺淚流滿面。

一陣清涼的晚風(fēng)吹進(jìn)來。燭光在茶幾上閃躍出一道道晃影。

青磚地板上,那本別致的詩集孤寂地躺著,書頁被吹得嘩啦啦翻動。

——

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玄燁就起身了。圖德海率領(lǐng)幾名乾清宮的內(nèi)侍捧著朝服吉冠,在屋門外恭候。玄燁自行打好了辮子,用青鹽水漱了口,坐下來用茶點(diǎn)。我穿好衣服,走出去吩咐備輦。這時安親王岳樂和康親王杰書進(jìn)來跪叩圣安。他倆神色都很緊張。仿佛帶進(jìn)一股深夜的肅涼之氣。康熙奇怪地望了他們一眼,岳樂連忙雙手呈上一個金色的奏折。康熙接過來打開一看,劍眉高挑,唇角浮起一縷高深莫測的冷笑。

用罷了早膳,茗蕙來了,我們兩個一起去慈寧宮向老祖宗請安。

途徑御花園時,碰到了永和宮的馬佳氏,她眼神不安,面色蒼白,似乎遇到了什么難事。

我問她怎么了?她呆呆地笑,心有余悸地說:“昨兒晚上掌燈的時候,皇上來了我這兒,他說這幾天晚上,百花競發(fā)的御花園中聚集了一群叫聲凄厲的嚎春貓,吵得人睡不好。他還說,讓我到御花園里把那幾只貓攆走,可是我找了一晚上,連個貓的影子都沒見著!”

“哦——!”我吃驚地笑笑,心想著玄燁好端端的,怎么會給人出這么個難題。

馬佳氏嘆了口氣,幽幽地道:“還有素秋妹妹,也不知道她怎么了,我去找她幫忙,她竟然畏畏縮縮的躲在被子里不肯見我。”

“走,我們一起過去瞧瞧她!”

“好啊!順便一道兒去慈寧宮!”

一行三個姐妹有說有笑,往永壽宮的方向走去。

——

乾清宮的殿門轟然打開,早晨的陽光涌入殿來,刺得人睜不開眼。

丹樨下,光潤似墨玉的金磚墁地,按照品級,跪滿了三王五卿、各部大臣、在京四品以上官員,紅頂花翎在燈火下閃閃發(fā)亮。匍匐在最前排的是安親王岳樂,康親王杰書、順承郡王勒爾錦、貝勒察尼、董額、尚善。內(nèi)院大學(xué)士索額圖,熊賜履,刑部尚書莫洛、戶部尚書米思翰、兵部尚書明珠紛紛跟跪在后。

大臣們畢恭畢敬,小心翼翼,目不斜視,眼前只可看到前一位同僚的朝褂下擺和朝靴。

康熙身著朝冠朝服,繡金龍袍和花紋復(fù)雜的山海日月團(tuán)龍褂同金光閃閃的雕龍御座非常相稱,他那年輕的面容因頭戴三重寶石的皇冠而顯得格外威嚴(yán)莊重。他從奏折中抬起臉,掃視了一會眾臣,略一沉吟,朗聲道:“一大清早的,把你們都叫來,攪了各位的好夢吧?”

跪伏著的大臣們屏聲斂息,暗暗猜度著少年天子說這番話的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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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霄2466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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