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叔,你留在外面吧。”來到廳堂門口,蕭南說道,一個人走了進去。
想到蕭南的用意,蕭全不禁一陣感動。如果蕭全見了太子和太子妃,是要行大禮的,蕭南不忍。
有些屈辱,他一個人承受就好了。
太子蕭瑟已經和任玉晚坐在了正中的座位上。
蕭南已經是平民,雖然被封為駙馬,但是,按照禮數,見到太子還是要行禮的。
“蕭南見過太子、太子妃殿下。”蕭南面色平靜如水,看不出任何的情緒波動。
“駙馬爺免禮!”蕭瑟滿臉堆笑。
“駙馬的身體可好些了?”
“蒙殿下牽掛,已經好多了。”
沉默。
蕭南不去看座上的兩個人,也不開口。
“怎么不見無顏公主?”任玉晚開口打破沉默。
“公主此時正在休息,她有午后休息的習慣,而且,一向不喜別人打擾。”如果有可能,蕭南希望姬無顏的生活越簡單越好。
“哦,原來如此。”
“半月后,是晚兒的生日,請駙馬和公主能夠一起去參加晚兒壽宴。”
“太子妃的生辰,我們自當送上壽禮,怎好勞煩太子殿下親自前來?”
“晚兒在宮中覺得有些憋悶,本宮也正好帶她出來走走。”蕭南一邊說著一邊望著任玉晚,眼里倒是含著無比的柔情。
“我記得這府里的花園十分的別致,很久未見,想去走走。”任玉晚望著蕭南說道。
這府里的花園,本就是蕭南為了任玉晚而建的,這個,蕭瑟也十分清楚。
“難得晚兒有如此興致,我就陪晚兒一起走走。”蕭瑟表現得十分得體貼,仿佛對任玉晚極盡溫柔。
“希望太子和太子妃不嫌棄寒舍簡陋就好。”蕭南也附合著說道。
寒舍?誰都知道,這鎮邊王府,幾乎比太子府都要氣派。
任玉晚慢慢地信步走著,這府中的一切,似乎都沒有任何的改變。
就算是姬無顏那個丑八怪做了這里的女主人,她依然無法去改變任何事物,更無法去改變蕭南。這樣想著,任玉晚的心情不禁好了起來。
王府的花園,當年,蕭南完全是按照任玉晚的喜歡來建的。這里,也是任玉晚最喜歡的地方。任玉晚是真的喜歡這里,這一點,倒是沒有任何的虛假。
剛剛走進花園,任玉晚便看見了一大片新栽種的菊花,開得正艷,黃燦燦地,就像是一地金子般地耀眼。
那滿地的金黃如針一般地刺著任玉晚的眼睛,不知不覺地,任玉晚愣在那里。
曾經,這里,是她最喜歡的地方……
曾經,這里,栽著大片的虞美人……
那一年,任玉晚讀到李煜的絕命詞《虞美人》:“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雕闌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問君能有幾多愁,恰是一江春水向東流。”不禁為李后主詞中那無限的悵恨、不盡地憂思所感染。
后來,她聽說,這世上,有一種花,名字就叫做“虞美人”,
傳說虞姬死后,在她的墓上長出了一種像雞冠花一樣的花草。人們堅信這是虞姬拔劍自刎時飛濺的鮮血染成的,于是就把這種草稱為“虞美人草”,其花稱作“虞美人花”。它的花瓣質薄如綾,光潔似綢,花冠輕盈燦若錦霞,無風自動,搖曳多姿,似美人翩翩起舞,引人遐思。
任玉晚只是偶爾向蕭南提起過這些,說她想親自見一見這種花。
后來,沒想到,蕭南不知在哪里竟弄來了這虞美人,并且在這花園種了一大片,當花開之時,一片火紅,株株搖曳多姿,是任玉晚的最愛。
如今,雖然花期早過,任玉晚卻想看一看虞美人草,沒想到,居然一株影子都沒有留下。
為什么會是這樣?
任玉晚望著蕭南,她知道,就算是蕭南恨她,也不會將恨意泄憤到花草之上。
“這里的虞美人呢?”任玉晚開口問道。
“哦,無顏說這虞美人全株都有毒,尤其是果實,甚至會致人性命,所以,她讓人將這些花都除了。改栽上了菊花。據無顏說,這菊花的香氣能夠清熱祛風,清肝明目,還能治療頭痛所以,這里,就都種上了菊花。”
姬無顏并不知道這些虞美人的來歷。
她也是在醫書上看到,這虞美人有毒。若真的被人誤食,會引起中毒。為了安全起見,姬無顏才讓人將這些虞美人除了去。
跟在姬無顏身邊的紅燭知道這花的來歷,她提醒姬無顏最好先問一下蕭南。
姬無顏便去問了蕭南的意思。
蕭南當時的回答是:“原來,那花居然有毒。那就不要留著了。公主是這里的女主人,以后這些事,就由公主做主就可以了。”
除去那些花,蕭南是知道的。
其實,在蕭南的心里,那片花已經對他沒有任何意義了。它留在那里,只是在提醒著他任玉晚的無情而已。
“哦,是這樣。”任玉晚的臉上閃過一抹傷心。
晚兒,你真的會傷心嗎?蕭南在心里問著自己。
任玉晚已經沒有心情去看景致,她的感覺就像是自己最心愛的東西,被人偷走了一樣。
接著,遠遠地,任玉晚就看到了那個秋千架,還有坐在上面的姬無顏。
曾經,任玉晚總是將那秋千蕩得老高老高,就仿若飛入云層一般。
而如今坐在上面的姬無顏卻只是讓它輕輕地晃動著,就像是隨風而動的柳枝一樣。
“原來,無顏公主是在這里休息。”任玉晚不動聲色的說到。
蕭南只是輕輕地一笑。
“我們現在過去,應該不會打擾到公主的休息吧?”任玉晚特別強調了“休息”兩字。
“應該不會吧。”蕭南依然輕笑,沒有任何的不自然。
姬無顏沒想到會在這里,在這個時候,見到太子蕭瑟和任玉晚。
“太子,太子妃,無顏有禮了。”姬無顏輕輕地施禮。
“公主,在這里,可是休息好了?”
“啊……嗯……”姬無顏不懂任玉晚的意思,只是敷衍的點頭應著。
“顏兒,太子和太子妃是來請我們參加太子妃的壽宴的。”蕭南走到姬無顏的身邊說道。
只是為了這么一件事?姬無顏不相信。
“請公主一定參加。”蕭瑟望著姬無顏道。
姬無顏沒有戴面紗,看樣子,她也不再準備戴著那東西,說實在的,以這樣的面目示人,倒真的需要一定的勇氣。
“晚兒,我們還要去別的地方,現在,我們回去吧。”
任玉晚點頭。
“他們真的只是來送請柬嗎?”
兩個人離開合,姬無顏開口問道。
“也許是吧,誰知道呢……為太子妃選一份壽禮吧。”
“送什么合適呢?”姬無顏問。
合適?恐怕這個世上沒有適合任玉晚的東西。
“隨便你吧,只要能配得上她太子妃的身份就可以了。”
第一次,蕭南不再為了任玉晚的生辰禮物而費心思。
蕭瑟,任玉晚,這一次,你們還要耍什么陰謀嗎?
蕭南冷笑,蕭瑟,就算是現在,我蕭南也不是你隨便可以踩捏的螻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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