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雨嶺的意愿,姬無顏和南星將雨嶺葬在了黃石林后竹林邊的瀑布前。
姬無顏手里拿著那支白玉簪,靜靜地站在雨嶺的墓前。
那支白玉簪,已經(jīng)被清洗過了。
雖然涂在上面的毒液被清洗干靜了,可姬無顏卻在上面看到了雨嶺的鮮血。
那白玉依然閃著瑩白的光,依然是那么的圓潤無瑕,但在姬無顏看來,它,已經(jīng)變了。
曾經(jīng),看到這支玉簪,會讓她有一種幸福的感覺。那是因為她會想起蕭南,想起蕭南那一刻的溫柔。
可是,現(xiàn)在,看到這支玉簪,姬無顏就會想到雨嶺,想到雨嶺那已經(jīng)逝去的生命,想起這些,姬無顏會感覺心痛。
蕭南望著姬無顏手中的玉簪,“為了一支玉簪,丟了雨嶺的性命,無顏,你覺得值得嗎?”蕭南問道。
“不值得。”姬無顏十分肯定的回答。
“雨嶺的性命,不知道要比這支玉簪重要多少倍。不過是一支簪子而已,是我太執(zhí)著,太任性了。如果早早想明白這一點,雨嶺也不會為此丟了性命?!奔o顏回答道。
在簪子與雨嶺之間,姬無顏會選擇雨嶺。
就像是雨嶺所說的,姬無顏在乎的是真實的生命與感情。
“無顏,你后悔嗎?”蕭南問。
“后悔。”
“后悔什么呢?”
“后悔當初不應(yīng)該執(zhí)著地去找這支簪子,那樣,雨嶺也不會中毒而亡?!奔o顏慢慢地說道。
“那個時候,這支簪子真的對你那么重要嗎?”在蕭南看來,不過是一支簪子而已。
“在那個時候,我覺得它非常重要,不想失去它,想要把它找回來。”
“那么,現(xiàn)在呢?它,對你來說,還那么重要嗎?”蕭南問道。
“重要。應(yīng)該是更加重要。它,是用雨嶺的命,換回來的,所以,更加重要?!奔o顏將簪子緊緊地握在手中。
蕭南卻清楚,如今,這支簪子,對于姬無顏來說,意義已經(jīng)變了。
“其實,雨嶺他并不后悔?!笔捘险f道。
“所以,我才更加的后悔?!?/p>
姬無顏的神情中帶著凄楚,“南哥哥,你說,是不是每一個真心關(guān)心我的人,最終都會離開我?先是母親,再是父皇,現(xiàn)在是雨嶺……”
“無顏,你想太多了……生老病死,不是誰能左右得了的。”
“是嗎?”姬無顏回過頭來,望著蕭南,凄涼中帶著一絲微笑,“南哥哥,謝謝你總是在我最孤獨與難過的時候陪著我?!?/p>
“其實,無顏,我,并沒有為你做什么,是你,為我做了太多?!?/p>
蕭南不想將話題繼續(xù)下去。
感情的事情,蕭南總是不敢去碰。
是他,不敢再相信女人,也不敢再去相信愛情。
“無顏,回去吧。”蕭南說道。
“我想一個人在這里,再待一會兒?!奔o顏說道。
“那好吧?!?/p>
蕭南一個人回去了。
遠遠地,蕭南看見南星和晴山在注視著姬無顏。
守護在姬無顏身邊的,一直為著姬無顏著想的,心甘情愿為姬無顏付出的,不求一切回報的,那個人,是南星。
如今,蕭南也想明白了。
蕭南默默地離開了。南星會守護著姬無顏。
“南星,我們要不要勸公主回去,她已經(jīng)站在那里很久了?!鼻缟秸f道。
“讓她一個待一會兒吧,也許,她的心里會好受些?!蹦闲钦f道。
“南星,”晴山望著南星,“如果是你,你會和雨嶺做一樣的事情嗎?為了拿到一支簪子,不管上面的劇毒。”晴山很認真的問。
“如果換做是我,我想,我也會和雨嶺做一樣的選擇。在那個時候,雨嶺并沒有猶豫,他只是想拿回簪子而已。我想,如果知道一定會賠上自己的性命,雨嶺也不會那么去做的。因為,為了簪子而丟掉性命,會讓公主覺得更加傷心的。”
“可是,雨嶺說他并不后悔。”
“在這樣做的時候,雨嶺并不后悔,自然,面對一切后果,他也不會后悔,就算是丟掉自己的性命。但是,因為這樣,卻讓公主內(nèi)疚難過,雨嶺他,應(yīng)該會后悔吧。只是,雨嶺也沒有想會是這樣的結(jié)果,不是嗎?”
“南星,你有沒有想過,其實,在雨嶺的心里,他,是喜歡公主的?!鼻缟铰卣f道。
“你是說……”
“我是說,愛情,一個男人,為了一個女人,為了她心愛的東西,在危險面前沒有絲毫的猶豫,你覺得,這不是愛還是什么呢?只是,雨嶺還沒有明白自己的心,就失去了去愛的時間……”
還沒有明白自己的心,就失去了去愛的時間。南星在心里細細咀嚼著晴山的這句話。
雨嶺最后的話,南星還記得,雨嶺說:“南星,我唯一覺得遺憾的,就是這一生,太短暫,我還沒來得及遇上一個自己喜歡的女人……如果,你遇上了,不要錯過,要去勇敢地追求……南星,你,明白嗎?”
南星恍然間驚覺,其實,雨嶺是明白他自己的心的,所以,他才會覺得遺憾,他明白自己的愛的時候,卻已經(jīng)沒有了去愛的時間……所以,雨嶺說他并不后悔,為自己心愛的人做任何事,都不會后悔……
原來,雨嶺是喜歡姬無顏的。
只是,這段情,來得太突然,太短暫…。
就算雨嶺只是天空中的一顆流星,一閃而過,但是,他,畢竟存在過,畢竟在那一瞬間,他,也照亮了夜空。
這樣的經(jīng)過自己的人生,雨嶺并不后悔。
而雨嶺,在姬無顏的人生中,是真實的存在著的。
蕭南在來到黃石林的時候,便將任玉晚交給他的那顆交給了于樂土。
“神醫(yī),你看,這是無歡嗎?”
于樂土看了看,仔細地聞了聞,“應(yīng)該是,沒錯?!?/p>
“有它,可以配制出解藥嗎?”
“只要我知道里面的藥物成份,就能配制出解藥。”
蕭南回到黃石林,于樂土正在找他。
“有什么事嗎?神醫(yī)?!?/p>
于樂土面色有些凝重,想必是無歡的解藥出了什么問題。
“王爺,這粒無歡,您是怎么得到的?”于樂土問。
“是一個人送給我的。怎么,有問題嗎?”
“這粒,的確是無歡,沒錯。而且,我也已經(jīng)分析出里面的藥材都是哪些,也理清了它的配制方法,只是……”
“只是什么?”蕭南想不明白,除了這些,還有什么是為難的?
“只是,這無歡里,加了一樣東西。”
“什么東西?”
“血,鮮血。一個女人的鮮血。所以,王爺在吃下無歡的解藥后,要用這個女人的血做為藥引,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必須要與這個女人交歡三次,才可清除余毒,在這之后,方可再碰其他女人,否則……”
“否則怎樣?”
“否則,便會終身不舉?!?/p>
蕭南的手,握得格格直響。
“王爺,這里面,是誰的鮮血?”于樂土問道。
“是我的?!?/p>
伴隨著這悅耳的聲音,一位美若天仙的女子走了進來。
“任玉晚?是你?”不必去看,蕭南也知道來人是誰。
“不錯,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