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
楓樹崖。
崖邊,站立著一蒙面人。
姬無顏手執飛龍令慢慢走過來。
南星扶著晴山,跟在姬無顏的身后。
“姬無顏,你果然來了。”蒙面人說道。
“我想要的,是解藥。”姬無顏清清楚楚地說道。
“很好。我想要的,是你手中的飛龍令。”蒙面人指著姬無顏手里的飛龍令說道。
“飛龍令可以給你,但是,我要先確定解藥是否是真的。”姬無顏道。
“可以。不過,讓他們兩個后退十步。”蒙面人指著南星和晴山說道。
姬無顏回頭望了一眼南星和晴山,“按她說的做。”
南星和晴山雖然不情愿,但還是照做了。
蒙面人拿出一粒藥丸,掰開兩半,將其中一半扔向姬無顏。
姬無顏接過,聞了聞。
“不錯,的確是解藥。”
“把飛龍令給我,我就把這一半解藥給你。”蒙面人說道。
望著飛龍令,蒙面人的眼里不由自主的便閃出異樣的光彩。
“好——”姬無顏的這個“好”字還未完全說完,只聽晴山突然大聲喊道,“等一等。”
姬無顏回頭,蒙面人也警戒地望著晴山。
“公主,我拿飛龍令去同她換解藥。”晴山慢慢地向姬無顏走來。
晴山望著蒙面人,“你們多次對公主不利,讓公主靠近你,我不放心。而且,我現在身中劇毒,以你的身手,對你根本構不成威脅,我拿著飛龍令去跟你換那一半解藥。”
蒙面人的全部心思都在飛龍令上,于她,想最快拿到飛龍令。
“好。”蒙面人點頭。
別說晴山身中劇毒,就算是他身手如常,蒙面人也不覺得他對自己會有什么威脅。
“公主,讓我來。”晴山走到姬無顏的身邊,輕輕地說道。
姬無顏將飛龍令和手里的那一半解藥交到晴山的手上。
晴山回頭,望著南星,“南星,保護好公主。”
南星點了點頭。
不知道為什么,晴山的眼神讓姬無顏覺得很是不安。那眼神,竟突然讓她想起了雨嶺。
“晴山,我不要飛龍令,我希望,你好好活著。”姬無顏突然說道。
晴山沖著姬無顏笑了笑。
“晴山會好好活著,我還要保護公主呢。”
姬無顏走到南星的身邊,她的心里總是莫名的不安寧。
晴山手執飛龍令,慢慢地走向蒙面人,“想我晴山,不過是一個孤兒,被人撿去收養訓練,成為先帝的侍衛。沒想到,我晴山的一條爛命,竟比得上梁國的兵符飛龍令。”
“孤兒怎樣?孤兒的命就不值錢嗎?”蒙面人說道。她也是一個孤兒,也是被人收養訓練,但是,她不覺得自己的是一條爛命,她要好好活著。她活得比別人辛苦,所以,她要得到更多。她,要做地位最高的女人。
蒙面人便是秋月。
姬如旭已經答應她,只要她拿到了飛龍令,就讓她做梁國的皇后。
姬如旭的話不可信,但是,只要飛龍令在她的手上,皇后之位,秋月相信,姬如旭會給她的。
“你交出解藥,我給你飛龍令。”晴山說道。
“好。”
蒙面人將手里另一半解藥扔向晴山。
晴山伸出手,沒有去接解藥,而是將手中的飛龍令拋向了身后的南星。
就在這一瞬間,解藥還沒有落地,晴山已經撲向蒙面人。
事情在秋月的意料之外。
秋月出劍,刺向晴山。
晴山沒有躲,而是雙手緊緊抱住了秋月,將秋月推向了崖邊。
連眨眼的工夫都沒有猶豫,晴山抱著秋月雙雙墜落了崖底。
只是一瞬間的事情。
南星的手里剛剛接到飛龍令,而晴山和蒙面人,已經不見了。
望著空空的山崖,有那么一瞬,姬無顏的腦中一片空白。
原來,這就是晴山的選擇。
南星的手里緊握著飛龍令,那上面,晴山的手溫還有褪去。
崖邊,鮮血的血還在流動著。
姬無顏跑到崖邊,向下望去,沒有人影。
“為什么?”姬無顏呆呆地望著南星,問。
“這是晴山守護公主的方式。”南星回答。
姬無顏再一次望向崖底,“南星,我們下去。”
南星點了點頭。
姬無顏和南星再一次來到了楓樹崖底。
天色欲晚之時,姬無顏和南星看見了晴山。
姬無顏慢慢地走向晴山,他胸前的鮮血是那么的刺眼。
南星搶在前面,探了探晴山的鼻息,然后,手,便停在了那里。
姬無顏抓起晴山的手,為他把脈。
其實,她的心里已經有了結果。只是,她不愿意相信。
她希望會有奇跡出現。
然而這個奇跡并沒有出現在晴山的身上。
“公主,晴山他……”后面的話,南星竟也說不出來。
晴山他,死了。
只有晴山,不見蒙面人。
蒙面人的下落,姬無顏和南星都不關心。
“晴山,他,為什么……”
一條鮮活的生命,再次因她而離開,姬無顏的心擰在一起,痛得麻木。
“晴山,他,想以這種方式來守護公主。公主,尊重晴山的選擇吧。”
“可是,我最希望的,是他能夠留在我的身邊……。”
想起晴山前一天晚上對他說的話,“晴山他,心里早就決定這么做了,他,無怨無悔。”
正因為如此,姬無顏才會更加心痛。
“把晴山葬在這里吧。”南星說道。
天色已晚,他們不能再留在這里。
姬無顏點了點頭。
曾經,她的身邊有十個出色的一等一的高手侍衛,如今,只剩下南星一個人。
將晴山安葬,天已經黑了下來。
“我們離開這里吧。”南星說道。
崖底,還有著怎樣的危險,都是未知的。
“啊!”姬無顏腳下一滑,摔倒了。
“公主,你怎么樣?”南星很緊張,連忙扶起姬無顏。
路,很難走。
“我的腳,崴了。”姬無顏道。
南星在姬無顏的面前,蹲了下來,“公主,我背你。”
姬無顏沒有逞強,伏在了南星的背上。
南星背起了姬無顏。
“公主,南星會陪在你身邊的。”南星輕輕地安慰著。
不知不覺地,兩滴淚,從姬無顏的臉上流了下來。
南星只覺得頸上突然兩點冰涼。
“南星,答應我,無論如何,都不要離開我。我,覺得好孤獨。”
“南星會一直陪在公主身邊的。”南星輕輕地回答。
如果可以,南星愿意陪她一生一世。
只要這樣,可以看著她,護著她,只要這樣,就好。南星在心里想。
如果可以,南星愿意就這樣背著姬無顏一直走下去,一直走下去……。
夜晚,谷底的風,冷得刺骨。
南星脫下自己的衣裳,披在了姬無顏的身上。
也許這段時間,姬無顏睡得太少,也許是南星的背讓她感到安生與溫暖,不知什么時候,姬無顏竟睡著了。
南星走得更加小心。
兩個人回到客棧時,已經是子夜時分。
紅燭正焦急在等著。
“公主怎么了?”見南星背著姬無顏,紅燭問。
“公主受傷了。”南星說道。
此時,姬無顏已經醒來。
南星放下姬無顏。
“紅燭,你去打些熱水來,公主的腳受傷了。”
“是。”紅燭出去。
姬無顏的腳腫了。
不一會兒,紅燭打來了熱水。
“紅燭,照顧好公主,我去找大夫來。”
“好。”
不知道南星是在哪里找來了大夫。大夫為姬無顏看了腳傷,貼了藥,也開了方子。
南星一直守在姬無顏的房外。
第二天清早,姬無顏的腳消了腫。但是,卻開始發起燒來。
大夫說是憂思郁結,急火攻心,血虛體弱,外感風寒。
姬無顏這一病,便是半個月。
半個月來,南星幾乎請遍了全城的大夫,姬無顏的病,還是不見好轉。
“南星帶公主去找于神醫吧。”
半月來,南星也明顯的消瘦了許多。
蕭南,還是沒有一點消息。
就算再等下去,也不會有什么。
姬無顏點了點頭。
南星雇了馬車,帶著姬無顏和紅燭來到黃石林。
蕭南的事情,于樂土也已經聽說了。
姬無顏會一病不起,于樂土也不覺得奇怪。
感情,也是會傷人的。
“雖然沒什么大礙,但是,卻傷了元氣,需要好好調理一段時日。”
姬無顏便留在了黃石林。
然而,誰也想不到的是,十天之后,葉輕書和小蝶回來,小蝶十分堅定地說道:“我敢肯定,那個莫娘子就是任玉晚,而那個叫莫離的男人,就是蕭南。”
聽到蕭南的名字,姬無顏立即來了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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