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不屬于這里,總有一天我們要離開……”
“我知道!我可以跟你們一起走,我已不是公主,沒有人阻止得了我!”建寧哭了,天空的心為之一震。
“建寧,我們知道,但是,你要走去哪里……”謝楓吁了口氣,輕聲道,真希望這話不讓建寧聽到。
“十五到哪里,我就跟他到哪里!”“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他的……”
天空看建寧如此,心里的愧疚感更重,“建寧,很多事不是你想像中的那么簡單。說真的,我真的希望你能跟十五一起,但是……”天空說不下去,原來去拆散一對有情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建寧,對不起,是我錯了,我希望你還是離開十五,去找更好的人家,不要誤了幸福……”
“不!我不要!”建寧聲嘶力竭,“為什么我們不能在一起!你們說啊!”
天空無奈化作一笑,聲音是那樣的苦澀跟悲傷,她真的不懂,為什么老天要開這種玩笑,竟能想出這種辦法來折磨他們一家人。到底他們哪里對不住上天啦!
“建寧,你知道我們總有一天要回去,到時,十五只是一個嬰兒,你……”謝楓說不太出去,如果他們回去,那十五就不會來到這里,要是建寧真的跟他們一起走,等到十五成人,那建寧也老了。
“為什么要回去,謝楓,這里不是有你的家人嗎?為什么要回去,你們一家人也能在這里活得好好的不是嗎?我可以求皇上不為難你們的……”
“我也希望能這樣!”天空打斷了她的話,“可是不能……”天空無奈的嘆了口氣,拿下了帽子,露出了她的光頭,“建寧,你知道嗎?我這頭發從剪掉的那天起就沒長過,十五也一樣。你懂不懂?因為穿越,我跟十五都不會老,我們會一直這樣……還有,身上的傷口,你也許不知道,雖然都不痛了,可是卻沒愈合,如果沒有江教授給的止血止痛藥,我現在可能還是血流不止中……”
“那我們離開這里,找一個沒有危險的地方安靜的活下去!”建寧淚流滿面,拉著天空的手,“我只想跟十五一起,只要能在他身邊,我怎么樣都無所謂!要是哪一天我老了,他不要我了,我也不會阻止他去找別的人,求求你們了,就讓我陪在他的身邊就好……”
“我也想過,找到清靈鏡,一家人隱居起來等待回家的機會。可是皇上卻要我輔政,還用謝家威脅我。我真的很怕,官場的黑暗啟是我們所能想像的,我是無所謂,但十五是我的兒子,我不能讓他受到傷害!我很怕,我真的很怕,要是他受傷了要怎么辦的,雖然別人的內力能幫我們恢復,可是誰能保證他的身邊永遠不會有危險。所以我才要皇上讓你們一起,你是他最疼愛的親人,他一定會有所顧及的。可是建寧,我們不能這么自私,你應該去找一個能跟你長相思守的人,而不是我們十五……”
“不,我不要,只有十五才能跟我長相思守,我不會去找別人的!”“你們等我,等等我,我現在就去求皇上,讓他放過你們,我們一起離開!”建寧擦著臉,急道,不等天空拉住她,她已快速跑了出去。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淚水迷糊了雙眼,他們知道,不管結果如何,他們是阻止不了建寧的。這就是愛情,就算得不到回報,也永遠能奮不顧身……
事情沒有想像中的簡單,皇帝不為所動,建寧不管是用求的還是以死相逼,康熙都沒動搖自己的決定。是的,有什么事比江山更重要,為了大業,犧牲是在所難免,正如他能決定讓公主和親到云南一樣。建寧從一開始就注定是件犧牲品,這樣的她,又有什么優勢跟皇帝去談呢!還好,在她的苦苦哀求下,皇上答應盡力保他們一家的平安,也不為難十五跟建寧的交往,只要他日能獨撐大局,就放謝家自由。但那一天是何時,沒人知道。不過事情總算是有了一個交待,不管情不情愿,自己只是一顆棋子,唯一的希望是能盡快全身而退……
康熙出宮也是好些日子,現在事情有了著落,他也想快點趕回宮,好在找到一個奇人相助,總算是不枉此行!
一路上還算平靜,畢竟皇帝出宮是隱密的,為了方便行路一直都走官道,地方的人都以為就京里的武官路過也不怎么起眼,有誰會想到人群里會藏著皇帝呢!
離京城是越來越近了,天色已黑,眾人隨地扎營休息。連日來的趕路,天空已習慣了。聽索額圖說已是在天津邊,想來只要明天傍晚前就能到達紫禁城。
現已入冬,北方的天氣不比南方,天色一黑,寒風即起,冷得人直打哆嗦。天空的的暖爐就是謝楓溫暖的懷抱,她早就躲在他的懷里甜甜的入睡。
不知道為什么,謝楓總是睡不著,可能是明天能回家,他興奮吧~不可否認,他真的舍不得家人,他是不孝的,如果可以選擇,他真的希望能一家人在這里平靜地生活下去……
突然帳外傳來一陣腳步聲,很輕,依他的經驗,那不是守兵!謝楓輕輕起身想要一探究竟,人才出了帳蓬外,就看到離他不遠的帳外有一黑衣人割斷了守兵的咽喉!那手法相當熟練,看樣子來者全都是高手!謝楓嚇了一跳,急忙躲在一邊,看他們的樣子像是早有預謀的,難不成是對準了皇帝?!
謝楓大驚,那邊正是皇帝的帳蓬!他來不及思考,一個前空翻飛躍出去,還沒落地,從對面方向也跳出一個黑影,定晴一看,是皇帝的貼身侍衛——陳羽!這個可是有真功夫,不像十五就只是康熙為了留下他而胡亂給的一個空職。只聽到他大喝一聲“來者何人?”就有守兵跑上來,嘴里還喊著“有刺客”。
聲音已驚動了所有的人,大家睡意全無,急忙起身。營帳外已是刀光劍影,利器相撞的“鏘鏘”聲在這個陰涼的夜顯得相當的刺耳。
天空驚醒,看不到謝楓,想來他已在帳外迎戰,急忙沖出門口想去找十五。十五他也同樣著急著他們,天空才出帳篷,十五人已來到她面前。謝楓已在人群里揮劍御敵,十五只好先拉著她向皇帝那邊跑去,那里有守兵,應該會安全一些。天空感到一陣欣喜,“謝謝你!”
十五回頭看了她一眼,腦里突然晃過一個畫面,是他們一起在宮里當太監的情況。可是這時,他已沒空想這么多,建寧跟皇帝在一起,由索額圖和幾個士兵的保護著,十五把天空帶到他們那里,自己頭也不回,沖進渾戰里幫助謝楓,天空嚇了一跳,“回來啊!十五!”
謝楓聽天空一喊,回頭一看十五已沖到他身邊,用刀擋去他背后的攻擊。謝楓心里感動,但是臉上還是生氣的模樣,“快走開!這里危險,有我們就夠了!”
十五知道謝楓生氣是怕自己有危險,心里暖暖的,嘴里不說,揮著刀更有力了,此刻心里就一個想法,要保護好身邊的這些人……
謝楓知道勸不住他,只好用心應戰。打斗中,他覺得對方身手看來都熟悉,心里一驚,難道是他們?!
借著一個機會,謝楓靠近了敵人,“你們是天地會的人?”對方沒回答,但是眼神里分明露出一個冷笑,謝楓記得這個眼神,“李莫?!”
“哼~謝楓,知道你還幫那狗皇帝!我們好不容易才等到這個機會,我們一定要殺了皇帝!”對方冷哼。
“李莫,你們快退去,天空說過康熙是個好皇帝,你們不能殺他!”
“哼,你這個無恥的漢奸!休要阻止,再不投降,莫怪我們不客氣!”李莫狠道,“……狗皇帝要是怪那也是你們害的,要不是你們,這個狗皇帝會偷出宮?會讓我們有機會下手?呵呵……”
多說無用,大家是各為其主,只好拼了。只是這對方人多勢重而且早有預謀,哪是這般容易對付。謝楓一邊應付著李莫還要擔心十五,而且抽空看了看四周,對方來的全是高手,特別是跟陳羽對峙的人,謝楓猜想極有可能是陳近南。要是連他也親自出手,那想必是勢在必得。
索額圖看著心里害怕,要是皇帝出了點什么事,那可是抄家滅門的罪,“皇上,我們快離開!先到附近的驛站避下!”索額圖真是后悔莫及,早知道就該在驛站停留!
康熙拉著建寧,在幾個士兵的掩護下快速撤離。天空沒有走,她的親人都在這里,她要走到哪里去。建寧眼看十五是支持不下,掙開康熙,奪過士兵的刀,飛躍過去,跟十五并肩作戰。
十五看謝楓是不顧生命安全地護著自己,每一次兵器相撞的“咣咣”聲都擊起了他腦海里最深的記憶。他覺得頭痛得厲害,一個晃神,差點兒被擊中,好在建寧趕來,為他擋了一刀。
“十五,你怎么了?!”建寧扶住十五,急道。
“好痛,我的頭好痛……”
“十五——”天空不顧一切,想跑過去,康熙已讓建寧逃開,不能再放天空,索額圖是緊緊地捉住她。
“十五,你怎么了?”謝楓轉過身,道。李莫見他分神想是好機會,想一劍了結他,怎么知道艷娘為謝楓擋住,“李莫,不許你傷他們,我們要的是皇帝的命!”
“艷娘,我看你是瘋了!你到底是站在哪一邊!他們幫那狗皇帝跟我們作對,你還要不傷他!”李莫大怒,都是謝楓惹的禍,他一定要借機殺了他們!李莫不顧艷娘的阻止,硬要取謝楓的命,三人激戰了起來。
十五感覺頭漲得厲害,像是要裂開一般。林志杰的話在耳邊不停地回放著,他們一家人在流星雨下許愿,等待親人的歸來。是的,他不是林志杰的兒子,他不姓林,雖然他很希望自己是林十五,但是,他不是……爸爸受傷了,媽媽為了他一起回到了清朝。自己是為了他們才來到這里的,結果被雷擊中……是的,眼前的這個年輕男子才是自己的親生父親,他們很愛自己,很愛很愛,他們用命保護著自己……
十五抬起頭,哽咽了半天才喊出來,“爸……”“我想起來了!我全都想起來了!爸!”
謝楓高興極了,兒子終于想起他們了。他想過去抱住他,可是敵人把他們包圍了。陳羽被陳近南一掌擊中,飛出了幾米遠。天地會的人明顯占了優勢,官兵們只能一再地被逼退后。幾個黑衣人已突出重圍朝康熙奔去,索額圖推開天空,大呼“保護皇上”,李莫手下不留情,艷娘越護謝楓越引起他的怒火,幾個打成一片,謝家父子被夾攻,根本無法抽身。建寧看皇上被人圍住,也顧不上十五了,凌空飛躍,沖進人群里,幫助皇帝。天空跟在康熙旁邊,在人群里是被推來擠去,弄得頭暈腦漲,嘴里就嘀咕著十五謝楓名字。
陳近南甩開官兵,劍往地面一刺利用反彈的力量往上一躍,飛跳到了一棵七八米高的樹丫上,冷風吹起了他的衣襟,他左手持弓,以劍為箭,瞄準了康熙這個活箭靶子。眼一瞇,一支閃著銀光的“劍”朝康熙飛去。建寧抬頭,只見一光點向這邊飛來,她什么也來不及想,一個飛撲把身邊的康熙一推滾開幾米遠,自己還來不及逃開,那劍已從背后直穿心臟,大家都愣住了!天空跑去扶住建寧,淚水已濕了她的眼,“建寧……建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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