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彌漫著濕熱蒸郁的瘴氣,糾結而不退散,空氣中伴隨著層層的腐臭,壓抑在整個無林地中,除了滿山被蛇蟻鼠獸以及喜歡蠶食腐肉的蚊蟲細菌蠶食著的死尸蠕動著的聲音外,寂靜空無。
到達亂葬崗時,月色已經偏西,陰風陣陣猶如鬼魅之聲,不禁讓人感到毛骨悚然,而眼前的景物,伴隨著周圍的陣陣惡臭,讓我胃海翻騰,胸口一陣作嘔,若不是有準備,吞了瘋和尚給我的藥丸,可能還沒踏進來,就已經被瘴氣所傷。
屆時,瘋和尚手拿佛珠,口中念著往生咒,想來化解這些冤死的亡靈。
我拍著胸脯,不敢直視于景,怯生生的雙掌合十,瑟瑟發抖的說道:“瘋和尚,你一定要跟這些好兄弟們交流好,叫他們不要來找我?。 甭曇粢驗榭謶侄澏丁?/p>
“放心!”瘋和尚鄙視的看了我一眼,得意地說道。
雖然時是夕陽西下,但亂葬崗常年無陽光照射,只處陰地,光禿禿的山坳十分顯眼,山上堆積而起的尸體,被蠶食的聲音顯得詭異,幾棵幸存著卻沒有葉子的樹顯得寂寞不安,時不時游蕩著的蝙蝠從頭上飛過,示意著它們的張狂。
我光顧著害怕,也無心理會瘋和尚眼中的鄙視。跟著一時變得神色凝聚的瘋和尚探察著整個亂葬崗,落荒而逃的想法一次次被面子堵住,瞧人家瘋和尚不似以往,一本正經的樣子,怎么著我這個主謀也不能一味退縮,既然來了,不帶些戰果回去怎么成!身正不怕影子斜,這般想著,我就挺直了腰板。
月色漸漸落下,沒有葉子的樹在月光下顯得鬼影重重,更顯得著這里的陰森恐怖,偶爾的一記鳴聲都可以讓人把心給蹦出來。
突然傳來的一陣腳步聲,嚇得我差點放聲尖叫,忙捂住嘴巴,大氣都不敢喘一個,卻被瘋和尚揪著領子,敏捷地飛上不遠處的大樹之上。
屏住呼吸,靜靜地等待來人,但我的意識之下是恐感尸變,世界似乎只存在自己的心跳聲。
“有人!”瘋和尚用嘴形解了我的疑問。
不一會兒,一位身穿黑袍,戴著面具的男人朝這里走來,他走到亂葬崗頂,從懷中取出三柱香,口中念念有詞,似乎在念些讓人聽不懂的咒語。
細看之下正是那個想置我于死地的黑袍面具人!頓時的我的心里一陣翻滾。
“起!”只見他朝尸體中伸出兩指,一聲大喝。
一具死尸便應聲而起,他在手中迅速畫符,把畫好的黃符貼在死尸的臉上。如法炮制,一連五具死尸被他叫起。
而后,他掃視了另外那些尸體,皆是缺胳膊斷腿的殘缺尸體,有的還是未發育完成的兒童尸體,嘆了一口氣,貌似是在為這次如此少的收獲而可惜。
“走!”接著他大喝一聲,在前免帶路,五具死尸便行動一致的跟在他的身后十分不靈活的跳動著。
直至他們遠去,瘋和尚才把我從樹上帶下,看著黑袍面具人遠去的方向一陣沉思。臉上的嚴峻,漸漸消退了我的恐慌,才想起剛剛他帶我飛上枝頭的輕盈,難道說這一個月多來的相處都被他表面的荒誕給騙了去,其實眼前的這個才是真正的泓音和尚?我被自己的想法給嚇了一跳。
瘋和尚這才察覺到我的目光,褪去一臉嚴峻,恢復以往咧開嘴對著我笑道:“臭丫頭知道害怕了吧,看你還得意!”
我猛地點頭,拉著他快速奔下亂葬崗。
事實證明,我就是逞能了,之后的幾天,夜夜噩夢,不過這是后話了。
肖鈺的這趟人鏢我顯然沒有稱職,很快就自行開除了,不過還是得到豐富的報酬,我偷笑著收進懷中,繼續和歐陽澤野在威遠鏢局培訓,其實我心里是希望歐陽澤野可以改變一番,至在歐陽藍羅面前可以對我這個老婆有擔當點,也可以從而避開歐陽藍羅和必漣漪這兩個麻煩精。江湖中的兇險雖然從電視和書中看的不少,但真正遇到或許真是可怕的了,就像紅蓮門,而他早晚都要繼承歐苧山莊這么大的家業,若是再這般玩世不恭,歐苧山莊就別指望他了。
白天一有時間就和瘋和尚探討從僵尸到亂葬崗再到黑袍面具人的事情,自從知道瘋和尚的武功不淺,不似表面,我就對他多了一份探究的心眼,夜里也要和臭小鬼糾纏一番,才能得以解脫。加上有了鏢局這份打雜的工作,生活一下子變得充足起來。
我窩在歐陽澤野的懷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為晚上打敗臭小鬼……事實上是把他嚇走了而高興,自從知道臭小鬼的弱點,我就時不時拿亂葬崗嚇他。
“小苧兒今日心情很不錯哦。”歐陽澤野環著我說道。
“當然啦,終于可以和你單獨在一起了嘛!”每次情意綿綿的時候都被臭小鬼給破壞了,這小鬼連“兒童不宜,非禮勿視”這六個大字都不懂,每每教他簡直是對牛彈琴,這回好不容易把他請走了,怎么也得纏棉一番。幸好歐陽澤野沒有起疑,以為自己是因為太累而不知不覺的睡去。
我心想便一番而上,喜滋滋地湊去了紅唇。
“小苧兒今日這般熱情啊?!睔W陽澤野不解風情地諷刺道。
我一聽止住了動作,怒道:“你什么意思啊?難不成我主動點還成水性楊花了……”
我還沒嘮叨完,就被歐陽澤野以吻封緘,這才察覺到他眼中的玩味,口中鉆出縫隙再次怒道:“你小子敢耍我!”手也不閑著朝他掐去。
歐陽澤野的吻卻更加激烈,炙熱的狂潮席卷而來。
簾幔中在述說著,夜的春色,無盡蕩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