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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陽光烈烈,照得樹梢上的積雪閃閃發(fā)光。
凌歌身姿俏麗,笑意盈盈,她攙扶著蕭翎走出了廂房,繞過回廊,來到了日光融融的庭院中。
腳下的步子慢慢的。
“大師兄——!”
“大師兄氣色看起來好多了——!”
沿路不斷有逍遙派弟子跟他們打招呼。
蕭翎淡笑示意,凌歌也是微笑點(diǎn)頭。
兩個人來到一個陽光盈動的石凳前,凌歌將事先準(zhǔn)備好的棉墊鋪好,然后扶著他一起坐下。
“對了,你要的那把琴我已經(jīng)做好了,這陣子事多耽擱了,一直沒來得及給你。”蕭翎忽然想了起來,笑著說。
凌歌淺笑,悄悄垂下眼睫,道:“我知道,我在你的房間里看到了,做得很精致,我很喜歡。”聲音清甜溫暖,像冬日里的一縷陽光,暖人心田。
蕭翎望著她,沉吟了一下,不確定地問:“凌歌,你沒事吧?”
白衣少女溫婉地抬起頭,微風(fēng),舞起她的衣袂與發(fā)絲。她凝睇著浩渺的晴空,平靜地說:“我盡力去彌補(bǔ)了,我不后悔,現(xiàn)在我放開了,我發(fā)現(xiàn)沒有他在身邊,我依然可以過得很好。”
蕭翎眼神復(fù)雜,清俊的面容淡如遠(yuǎn)山,他抬起一只手,溫和地摸了摸她的頭發(fā)。
凌歌巧笑倩兮,驕傲而明媚地歪了歪腦袋,忽然整個人投入大師兄懷抱中,她依偎進(jìn)他的懷里,纖纖玉指在他的懷里因?yàn)槟撤N情緒而急劇顫抖,輕輕地,她含笑閉下了眼睛。
蕭翎怔了怔,嘆息著,輕緩而溫柔的撫著她如云柔發(fā),良久良久。
風(fēng)更輕柔,日光更融。
身后的回廊上。
一掛薄如蟬翼的碧玉鈴鐺。
碰撞著,叮當(dāng)著。
隨著風(fēng)的方向四下飛舞。
一襲青衣皓然玉立。
江楓一動不動,雙手僵硬的在身側(cè)握拳,指骨煞白。
他的身子僵硬,一雙暗黑的眼睛里閃過痛苦之色,然后他唇角緊抿,僵冷的身軀居然連痛苦也不再能感覺到。
這時。
有急促的腳步聲靠近身來。
江楓鎮(zhèn)定地轉(zhuǎn)過身。
是一個逍遙派弟子,滿臉喜悅地說:
“二師兄,我在雪地上發(fā)現(xiàn)了千年幽鳳的足跡,它應(yīng)該就在附近。”
青衣男子微微動容,精致的眉眼一抬一定,大步離開。青衫擺動,兩縷柔亮的黑發(fā)在他的耳畔恣意飛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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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碧藍(lán)如洗,久違的陽光照耀在山河永寂的雪峰上,冰雪消融如碎玉,折射出一道道水晶般透明耀眼的光芒。
一望無垠的,白茫茫的雪域荒原。
一襲青衣的男子迎風(fēng)走來,手中握劍,蕭瑟冷酷的眼底彌漫著妖嬈的戾氣。
在他的身后,百米處,有一群逍遙派弟子靜靜地跟了上來,他們有的手中拿著弓箭,有的抱著柴火,有的提著巨弩,所有人的神態(tài)都是謹(jǐn)慎而小心的。
少頃,青衣男子猛地駐足,在雪域之巔——望怒川崖頂。
舉目望去,山野蒼茫,冰河如梭。
青衣男子臨風(fēng)而立,長風(fēng)灌袍,氣度翩翩。慢慢地,他勾起唇角,眸光流轉(zhuǎn)而笑。
身后的師弟們小心翼翼地,一圈一圈地圍了上來,眺望四野,卻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的跡象。
江楓半轉(zhuǎn)身子,從一個師弟手上拿過一個火把,點(diǎn)燃,舉在手中。
所有逍遙派弟子斂足靜氣,氣息匍定的往后退了幾步遠(yuǎn),怔怔地望著二師兄的一舉一動。
青衣男子雙眉若蹙,墨玉般的眼睛,似寒星在閃爍。然后,他唇抿一線,揮起衣袖,火把在空中劃過一道燃燒的火焰,美得像幅畫,嗤嗤作響,拋下了萬丈雪崖。
寒風(fēng)在雪域之巔上呼嘯。
朝陽在雪域之巔上纏綿。
所有人靜靜地等待。
青衣男子立在崖邊,唇角綻出一抹淡定從容的笑,幾綹細(xì)長的發(fā)絲,在額畔隨意的飄揚(yáng)。
等待中,不知怎的,他思緒紛雜的腦海里忽然浮現(xiàn)出了一個清麗可愛的人影。
千年幽鳳第一次落在他手上時,是在兩年前,那時的他少年輕狂,倜儻不羈,仗劍走天涯。尋寶于大漠荒原,龍?zhí)痘⒀ǎ袢魏我粋€少年俠客一樣,生死無懼,瀟灑自在,無拘無束。
而他第一次見到凌歌,也是在兩年前。一次意外的邂逅,注定了此生的糾纏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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