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會忘記了瀲澈的聰慧，瀲澈的敏感，和不安，從來不曾擁有過什么，其實比自己更加不安的是她。

“瀲澈，瀲澈，我沒有，沒有……”所有的心思化為的是一種驚慌，害怕好不容易靠近的靈魂瞬間的拉扯，就會隔得好遠。

君瀲澈低垂了眉眸嫣然一笑，美麗無雙，那眼眸深低的傷讓方司莫的心也跟隨著顫抖。

“瀲澈……”幾乎是帶著哀求的聲音并沒有讓君瀲澈臉上的笑容褪去半分，只是淡淡的笑，燦爛的笑，那笑容越發的燦爛卻也越發的讓方司莫心驚。

“瀲澈，瀲澈……不要笑了，不要笑了，求求你不要笑了……”上前握住君瀲澈的雙肩，那臉上的笑容甚至讓方司莫心里也跟隨著顫抖，疼痛。

“出去，我累了……”淡淡的搖著頭，臉上的笑容沒有半點的黯淡，越發的妖嬈，也讓人看得心驚。

方司莫緊緊拉住她的手，不停的搖著頭，他的心底有一種感覺，如果放開了這雙手，或許就會永遠的失去了。

“瀲澈……”像個驚慌失措的孩子般緊緊的拉著君瀲澈，君瀲澈輕輕的搖著頭，一點點的將他的手搬開，紅唇瀲滟，卻是讓方司莫驚了心。“我很累了，今天很晚了……”

“出去，出去，瀲澈說不想看到你們……”白澤沖出來將方司莫推到門外，君瀲澈低垂的眸子卻沒有上揚，看不到的容顏上到底有著怎樣的表情，誰也不知道？

只是她并沒有阻止白澤的動作，方司莫怔怔的站在門外，寒夜漫漫，風揚起，讓一身的冷汗泛濫著涼意，卻讓方司莫完全不知所措，心中甚至有著什么在泛濫，卻又抓不住，好像會在一瞬間失去。

身后的侍衛都呆若木雞的看著他，誰也不敢開口，這一幕讓舉著火把的侍衛誰也不敢出生，今夜，所有人推門而入的瞬間都看到自王妃房中躍出的男子，這樣的流言若是不制止，必然很快的傳遍整個京師。

可是看著今夜王爺對待王妃的樣子，如此的小心翼翼，珍惜無比，這其中的錯綜復雜只怕讓人費解。

“王爺……”率先開口的是王府侍衛統領蕭何，開口的聲音甚至都是小心翼翼的，不敢有絲毫的驚動。

一直站在門外的方司莫頭也沒有回的擺擺手，既然是說不出的疲憊，輕聲的說道“都給我退下去，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許進來打擾王妃。至于今晚的事情……如果有半句風聲透露出去，本王絕對會讓他后悔活在這世上……”

前半句的話頹然溫柔，而后半句話中的凌厲和殺氣卻是顯露無遺，一干侍衛也是跟隨王府多年的人，心中自然也是清楚的知道主子的事情不能亂說。

立刻齊聲回答道“王爺放心，今晚卑職們什么也不知道？”

在方司莫的揮手之中，侍衛齊齊的退下，一瞬間，整個院子又是一片的寧靜，樹葉在風中沙沙作響的聲音帶著幾分的落寞。

輕聲的喚著“瀲澈……”隱隱之間，所有的人褪去，眼角還有這一個身影，皺起了眉頭，有些不悅，方司莫轉身問道“難道沒有聽見本王的命令？退下。”

那個身影一直在黑暗中久久沒有動靜，甚至方司莫的話之后仿佛也不曾移動半步，方司莫有些微怒的走了過去。

看到的是青衣站在角落不發一言的身影。

“青衣……”努力的想著瀲澈平日身邊的婢女的名字，有些不確定的喊道，這幾乎沒有什么存在感的丫頭他確實很少注意。

“你傷了王妃。”低聲的說道，青衣的眸子中卻是帶著幾分的憐憫，照顧君瀲澈如此之久，她比任何人更加的清楚君瀲澈的心思。

看似的驕傲，看似的清冷，其實誰都要脆弱，卻也比誰都要驕傲，輕易的一句話，一個字都會在她的心底刻上很深很深的痕跡。

看著方司莫有些蒼白的樣子，青衣福了福身子，點點頭輕聲的說道“王爺，青衣退下了”

看著青衣離去的眼神，方司莫有些想要笑，遇見了一個君瀲澈，卻是讓自己完全的改變，如果數月前，有人告訴他會為了一個女人甘愿放棄很多，甘愿從此只看著一個人，他只會不屑的笑笑。

更何況那個女人是他的朝廷上對手的女兒，卻未曾料到君瀲澈這個名字就是那變數，將他的人身從此不一樣了。

“瀲澈，瀲澈，原諒我……”低聲的說著，站立在月色中，長發散落，卻是無限的孤寂，房間的人卻是緊緊閉上了眼睛仿佛不想要睜開。

“瀲澈……”白澤緊緊的抱住她的身子，有些擔心，瀲澈身上的冰冷幾乎讓一向不畏寒冷的自己也有些顫抖。

輕輕的撫摸著白澤的頭，君瀲澈的笑容有著幾分的哀傷“白澤，白澤，我以為我不在乎，卻忘記忘記了別人會在乎，有些東西注定不屬于我的，就永遠永遠不會屬于我。”

勾起的唇角明明是笑容卻讓白澤覺得無限的悲傷，無法做出什么來抹去這樣的哀傷，只能緊緊的抱住君瀲澈，想要將自己的溫暖傳遞到她的身上。

“果然是我太貪心了。”幽幽的嘆息聲夾雜在君瀲澈的笑聲中，燦爛妖嬈，卻是讓人看了想要哭。

“瀲澈，你哭出來好不好？”白澤抬起了頭，有些哀求的喊道。

“為什么要哭？”幽幽的聲音中仿佛帶著不解，心底那難受的味道像是小時候孤獨的夜晚，母親溫暖的懷抱之后獨自一個人的寂寞。

可是她沒有哭，既然沒有哭，那何必要現在來哭，“白澤，哭不會改變事實的。”

“可是哭會讓你好受一些。”

“呵呵……”輕聲的低笑，看著白澤天真的眸子，白澤，不要改變，只要一直是這個樣子就好了，至于我，不過是有些落寞吧了。

原來想要相信一個人，真的很困難，那樣笑著說要保護我，說不在意，原來只是謊言。

方司莫，你可知道，我好不容易付出的努力就在一刻間被你閃躲的瞬間全部的毀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