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心知肚明,你娶我是迫于我爹的脅迫。一紙圣書活生生的拆散了一對‘鄙人’,王爺與寰夫人對于我的恨,我看在眼里,也感同身受。人都說,爹智勇雙全,沒想到卻在這事上看的不夠明白,以為以兵權(quán)相逼,讓你娶了我,便就能保我一生幸福。可是,爹不知,我知!你我本就不是同路人,強扭的瓜不甜,這道理我懂!天下人皆說,我林無敵不貞、蕩女彐,善妒、惡毒,這罪我認(rèn)!”
夜色中女人側(cè)身迎風(fēng)而立,纖弱的身姿就像是崖邊屹立千年的勁松,清冷疏離的雙眸專注的凝視著夜幕,略沙啞的嗓音低低沉沉的說著。
東方?jīng)夹妮p皺,負(fù)在身后的手微動,不知為何,女人那低沉沙啞的語句,語氣平淡,沒有了以往的犀利絕狠,卻就像是犀利鋒刃,刀刀刺進(jìn)他的胸腔,讓他涌起陣陣酸楚的疼。
“呵。”頗為自嘲的輕笑一聲,林無敵緩緩的轉(zhuǎn)過身來,唇角綻出媚然輕笑,但吐出的語句卻冰冷狠絕:“東方?jīng)@游戲,姑奶奶我不陪你玩了!今天,我這個失貞、失德的景王妃,就要不識抬舉一回!東方?jīng)悖晃倚萘耍慕褚院螅阄掖舐吠ㄌ欤勺甙脒叄≡偌蕖⒃偃⒒ゲ幌喔桑 ?/p>
“林無敵,游戲不過才剛剛開始,你以為你一句話,就能輕易的脫身!就能與那奸夫雙宿雙棲?告訴你!你做夢!沒有本王的準(zhǔn)許,你就算死,也要死在我景王府!”
握緊的拳頭緩緩的收緊,男人的俊臉?biāo)查g陰沉猙獰的可怕,狂風(fēng)暴雨般的火焰在那幽深犀利的雙眸凝聚,驚天動地的怒吼之聲,震碎了王府上空的沉寂。
被點到名的奸夫,皇甫弦不甚在意的聳聳肩,無懼于發(fā)怒爆獅的淫威,長臂一抄,趕在女人跌倒前,將那搖搖欲墜的嬌軀攬進(jìn)懷里。感覺到懷里的人兒急劇的顫抖,看著那張蒼白的小臉布滿汗滴,慘白的雙唇,滲出點點殷紅,卻倔強的不肯申吟出聲,心中的瞬間揪緊。
微微瞇起狹長的鳳眸,看著那個怒火中燒,不可一世的男人,冷笑一聲,刻意壓低的嗓音,冷冷挑釁道:“那可不一定!小敵兒已經(jīng)休了你,現(xiàn)在的她可是自由之身!人,我?guī)ё吡耍「奶鞎H自送上喜帖,到時還盼王爺賞臉啊!”
話說著,腳尖輕點,攬著懷里的女人,飄然而去。
“嗖嗖!”夜色中,無數(shù)支暗箭劃破長空,正對著踏風(fēng)而去的二人而去。
“卑鄙!”皇甫弦冷嗤一聲,手中長劍急揮擋掉迎面而來的暗箭。敵人在暗,他在明,加上單手匹馬,根本無法全部打下四面八方激射而來的暗箭。
只覺得右側(cè)一陣?yán)滹L(fēng)襲來,正對著林無敵的胸口而來,來不及多想,攬緊懷里的女人,緊急轉(zhuǎn)身。
數(shù)支暗箭幾乎沒根刺進(jìn)他的后背,一聲悶哼,眸中一狠,無視那刺骨的痛楚,手中的長劍擋去沖著女人而來的暗箭。
林無敵一怔,抬頭看向他,那雙狹長瀲滟的鳳眸,即便是染上了血污,卻依然美得驚心動魄。察覺到她的視線,皇甫弦垂首對她盈盈泛笑,沙啞的嗓音帶著輕佻的無賴:“女人,你又欠了我一次!再欠下去,今生,你都會是我的了!”
林無敵視線模糊了雙眼,抬手擦去他嘴角的血漬,勉強勾唇:“你也得努力留著你的命,等著我報答啊!”
從懷里掏出火器點燃,半空拋下,瞬間,曾留給她半年回憶的小院,燃?xì)庑苄芰一稹?/p>
“東方?jīng)阄抑g的恩怨情誼,當(dāng)如此院,灰飛煙滅,自此,老死不相往來!”
就在火器拋下的剎那,東方?jīng)囊滦涿腿灰粍樱罱K卻沒有動作。陰沉冰冷的男人緩緩的轉(zhuǎn)過身來,犀利的陰冷的雙眸,微瞇著危險的光芒,緩緩的掃過身后的眾人。
“是誰放得箭?沒有本王的命令,是誰放得箭?”
夜焰一怔,隨即閃身而去。莫約一會,便回身來報。
“放箭之人,并不是王府內(nèi)的侍衛(wèi)或者衛(wèi)兵。方才屬下,追去之時,他們已經(jīng)潛退了。看樣子,應(yīng)該是沖著王妃而來。”
“哼!”男人冷哼一聲,陰沉開口:“給我查!掘地三尺也要把他們給我揪出來!”膽敢動他東方?jīng)娜耍偷脺?zhǔn)備好頭顱,承擔(dān)后果!
夜焰微怔,看著神色陰狠的主子,嘴角動了動。想起王爺以往的手段,全身止不住的發(fā)寒,到了嘴邊的疑問,終是沒有問出口。
轉(zhuǎn)身望著兩人離去的方向,陰狠的瞳,微微的瞇起。最是刻薄的薄唇,勾起詭異的弧度。
女人,如果說,上一次你成功的勾起了本王想要摧毀你的欲望。那么,這一次,你無疑得成功的激怒了本王,也同樣讓本王有了想要將你打入萬劫不復(fù)之地的想法!翻天覆地,本王一定要把你抓回來!一定!你最好養(yǎng)肥了膽子,承受本王的怒火,!等本王抓你回來,定要打斷你的雙腿!縫上你那張利嘴,在用鐵鏈將你鎖牢,本王要你眼睜睜的看著你那心愛的奸夫,當(dāng)著你的面,被人凌遲處死!終其一生,你休想再踏出本王的地盤一步!
景王府東院。
女人焦急的原地踱步,待看到急奔而來的蓮兒時,連忙快步迎上前。
“怎樣?有沒有將那賤人處死?”
蓮兒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回答道:“沒有,本來她是必死無疑!可是不知從哪冒出來個黑衣人,將老爺派來的死衛(wèi)的暗箭全部打下,便抱著她施展輕功逃走。追去的衛(wèi)兵來報,那人輕功了得,等他們追出去的時候,已經(jīng)沒了人影!”
眼看著女人的臉色變得陰狠,蓮兒心頭一跳,連忙說道:“不過,奴婢親眼看著她喝下了那下了砒霜的藥汁,加上那黑衣人身受重傷,他們……他們一定跑不遠(yuǎn)的!”
女子臉色一沉,甩手狠狠的給了她一記耳光,冷冷的嗤笑道:“跑不遠(yuǎn)?你可知道,你們這次放虎歸山,給我和爹帶來多大的后患!一群廢物!”
蓮兒顧不得臉上的疼痛,連忙跪地求饒:“夫人息怒!奴婢,奴婢知錯了!”委屈的淚水盈滿了眼眶,卻不敢低落,這次的事,根本就不怪她,她只是奉命下藥而已啊!
“王爺,有沒有看出什么?”
“沒,沒有!林無敵當(dāng)眾休夫,激怒了王爺,當(dāng)時,王爺?shù)哪犹珖樔耍荆緵]敢看!”
女人厭惡的踢了跪在地上卑賤的蓮兒一腳,冷哼道:“沒用的東西!”
美目內(nèi)卻泛起隱隱的憂慮,認(rèn)識他這么多年,他對付敵人時手段的殘忍,她是見識過的!以他的睿智,這點小動作很難逃脫他那雙犀利的雙眼。
想至此,絕美的臉上閃過剎那的恐慌。連忙回身,提筆疾書,隨之謹(jǐn)慎的藏在食盒內(nèi),對著跪在地上的蓮兒冷聲道:“將這個食盒拿回去,交給我爹!記住,如果出了差錯!本妃定會將你丟給十幾個死刑犯!讓他們將你凌辱而死!”
前段時間,景王妃不貞被王爺當(dāng)場捉奸在床。爾后,又傳出,景王妃林無敵善妒惡毒,竟下藥害死了寰夫人肚里的孩子。確實是讓,京城的各大茶樓沸騰了一把。
而今天,卻傳出更加勁爆的消息。堂堂威震四海,不可一世的景王爺竟被那不知羞恥,陰狠惡毒的女人當(dāng)眾休夫,甚至還一把大火險些燒了整個景王府。
酒足飯飽,閑來無事的路人甲乙丙們,絲毫沒有受到陰雨天氣的影響,三兩一聚,盡情的八卦嗑牙。
大街上,素有金盛智囊之稱的傅容止,迎著雨,撐傘而行。眉頭攏起,看著眼前走過三次的街道,暗嘆口氣,他好像迷路了。
人都說他傅容止,是諸葛再世,是金盛王朝的智囊丞相。江湖也盛傳,他傅容止功夫高不可測。可是,在精明的頭腦,再超群的武功又有何用?只是一個缺陷,就成了他的死穴!容易迷路……也就是坊間俗稱的路癡!
人無完人,所幸他這人生性淡泊,隨遇而安,這點缺陷,也不成困惑。
正想直接順著走下去,迎面而來的馬車卻引起了他的注意。
豪華的軟梨香木馬車,急速的飛行,急速奔馳的車輪濺起無數(shù)的污泥水花,路人躲避不及,濺得滿身滿臉都是。惹來陣陣不滿的喧叫。
“呀!如此莽撞,會不會趕車啊!”
“是啊!趕著投胎啊!”
“快讓開!找死吶!”車夫沒好氣的啐了口唾沫,粗聲粗氣的罵罵咧咧。
馬車內(nèi),一身朝服未換的太醫(yī)李拯,眉頭輕皺,不削冷哼。無知刁民,若是趕著去見董大人,他定要人撮下他們的皮!
突的,急速行駛的馬車猛地停下,令一時不察的李拯險些跌出馬車。
正想開罵,眼前的車簾瞬間被人以利劍劃開,受驚的馬兒奮力嘶鳴,前蹄騰空揚起,最終掙脫了馬韁,狂奔而去。
馬車前,數(shù)名黑衣遮面的殺手,手握著散發(fā)著幽冷寒光的大刀,亦如地獄前來催命的無常。
坐在前面的馬夫全身僵硬,只聽“咚!”的一聲,頭顱滾落在地,腥熱的鮮血從腔子內(nèi)疾噴而出,濺了怔愣的李拯滿臉。
“大膽狂徒!天子腳下膽敢當(dāng)眾行刺朝廷命官,你們可知本官是誰?”努力穩(wěn)著心神,李拯抖著雙唇叫喧著。
“殺的就是你!李太醫(yī)!”陰冷的嗓音緩緩的嘲諷道。話音剛落,數(shù)柄長劍如虹,飛斬而來。
瞬間,馬車四分五裂,渾身是血的李拯從馬車摔了出來,早已被人斬斷雙腿的李太醫(yī),趴在污水餿泥里,瞪大眼睛,驚恐的攀爬著。
口中凄厲慘叫著:“救命!救命啊!殺人了!”
爬到一處屋檐下,看著眼前出現(xiàn)的潔凈鹿皮靴子,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抱住來人的雙腿,口中嘶喊著:“恩人!救命啊!恩人!”
待看清那張蒼白俊逸的容顏時,希翼的神情瞬間僵在臉上。傅容止?這下完了!在朝中,為了董大人他沒少與他做對。
“咳咳咳……”掩著嘴,待那陣掏心掏肺的咳嗽過去后,傅容止看著抱著自己大腿的李拯,溫和的笑著:“李大人,好巧!”
“嘿嘿!一個病秧子,你指望他救你!下輩子吧!”黑衣人看著咳得掏心掏肺的傅容止,猖獗的嘿笑著。
是好巧!顧不得那么許多,李拯一把抱住傅容止的腰身,死皮賴臉的祈求著:“傅丞相,救我!只要丞相救了我,老夫愿意……”
挑眉,男人眸光微轉(zhuǎn)看著前方笑得猖狂的黑衣人,不待他說完,溫潤的嗓音淡淡道:“好啊!”
說完,身影一閃,宛若鬼魅的身影,快的讓人看不清他如何動的手,前一刻方才猖獗嗤笑的黑衣人們,此時,神色僵硬,緩緩倒地。
“少爺!您沒事吧!”急急趕來的傅巖,焦急的問著。
嘴角揚起慣有溫和的笑意:“我沒事,把李太醫(yī)送到景王爺?shù)母稀>驼f,這是本少爺送給他重得自由身的的賀禮!”
而方才被救而松懈心神的李拯,聞言,瞬間面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