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美啊!”陶甸邊拍攝邊不停地說著。
“我的眼中已裝滿春天斑斕的色彩。”她也在他的旁邊像一只小麻雀一樣開心地嘰喳嘰喳著。
“去站到那邊的中間。我給你拍幾張照。”他指著那邊種著一地的豌豆田說著。
“好!”她歡呼雀躍著過去。“是這里嗎?”她站在兩叢豌豆旁問他。
“對,就那里。擺個你喜歡的姿勢。”
“這樣子行嗎?”她站在兩叢豌豆間,把背貼向一邊的豌豆叢,作躲藏狀。右手作手槍狀探出,瞄向他的鏡頭。
“不錯,只是不要射倒我哦!”他開起了玩笑。
“去那邊的油菜地里再給我拍幾張,行嗎?”她似來了興趣。不等他的回答就飛奔向那片金色誘人的油菜地。
“好啊!拍到你不想拍為止都可以。”他緊跟其后。
“站在這個位置行嗎?”她跑到油菜花叢中,問。
“我覺得你還是出來,站到那邊的位置好。你跑到這里面,別人以為是來了一美女小偷呢?”
“如果得一個美女神偷的美名也不錯,呵呵!”
剛才她還說不敢去采花,現在居然還說得個美女神偷的美名也不錯。看來女人的心啊,真如秋天里的天氣——易變。
“哪里啊?”她出來后,問。
“就那里。”他用手指給她看。
拍了無數張不同姿勢的照片。
“要不要到那邊的苜蓿田里再來幾張。”他問。
“好啊!”她小跑著往目標地進軍。
……
“陶甸,還沒好啊?”看陶甸沒有說話,一直對著鏡頭看著,先前拍每一張照時都沒有用上這么長時間的。于是她驚奇地問。
“陶甸,好了沒?”見陶甸沒回答,她再次問。
“你在看什么呀?”她驚奇地轉過身往后面看。
只見一個穿著白色婚紗的新娘正提著婚紗的裙擺在另一片苜蓿花叢中走著,后面跟著她的新郎,和扛著攝影機的攝影師,還有好幾個人跟在攝影師的后面。
她知道了陶甸在鏡頭里看什么了。
新娘和新郎在苜蓿花叢中跳起了拉丁舞。她看著,羨慕著。
他和她都忘了自己要做的是什么。都這樣靜靜地看著。
“曾經,老天也是以這樣的一種方式把她出現在我的鏡頭里。”他走向前,與她并排站著,似對她說,又似對自己說。
“哦!那是一種很浪漫的相遇。”她也似自言自語地說著。
“都說相遇是一種緣。我們今世是有緣,足也……”
“為什么不去找她?”她又提起。
“你覺得我應該去找她嗎?”
“應該。”
“如果是你,現在的我,你還會要嗎?”
“當然。如果不要,那就不算愛。愛一個人,就要愛其所有,缺點和優點都愛。”
“那你呢?為什么不去找他。難道你不愛。”
她無語。其實她跟他是一樣的顧慮,她跟他害怕同一樣的結果。勸別人,自己能做到思想的坦然和豁達,可是自己呢?
……
走回車旁的時候,又看到另一對幸福的新郎和新娘。他們也正在滿視線是花的田野上拍著能見證他們幸福的畫面。
車內,又想起了蘇芮的那首《牽手》。
“還要不要再去上次的那間童裝店看看,順便再給那個漂亮買點衣服。”他對她說。其實他想去那條街上看看,看看還能不能再碰上那個恰似她的身影的女孩。他開始懷疑真得是她了。
“算了吧!下次再買吧!這次備得禮物已經不少了。對了,不要老說那個漂亮就說漂亮就可以了嗎。”她拿起了那捧黃燦燦的油菜花。“我們如果再東逗留一下,西逛一下,到家后,這束花肯定會在漂亮沒見到前被扔到垃圾箱里。”她笑著說。
“好啊!那就不去了。”他微微的失望。
車內,蘇芮唱著一遍又一遍的《牽手》。
……
“那年的那個春天,我可以說是流浪到了C城。因為那時的我,追求自由,向往自由。我背著一個簡單的行李包,到了C城。現在想想,那也是命運中的一種牽引吧。”陶甸突然說出了他的那一段愛情的開始。
“來到C城,我不知道為什么,第一站就到了C城的——她開著婚紗攝影店的小鎮。我在那個小鎮上租了一間房。”說到此,他用左手摸了一下鼻子。
“那個小鎮的田野上,春天里,也到處是滿眼的油菜花和苜蓿花。當時,我還向房東租了一輛腳踏車。我就每天騎著那輛腳踏車,帶著我的相機去外取景。每天像個流浪的人一樣,在田野上,在溪邊逗留著。但每天這樣的生活,我卻感到很快樂。記得,大概是來到C城的第五天吧。那天,我依然像往日一樣騎著腳踏車,帶著我的相機出門,去到比前一天更遠一點的田野。”說到這,陶甸又停頓了一會兒,似乎是在緩解著自己已有一點點激動的情緒。
“那天,你就認識了她。”夢凡輕輕地插了一句。
“不是。那天,我遇上了她。”
“遇上不等于認識嗎?”
“當然。”
“那天。”他又繼續著說。“她也如剛才我們在苜蓿地里看到的這樣,出現在我的鏡頭里。而她正帶著她店里的攝影師,為一對幸福的戀人在拍著野外的結婚照。”
“然后,你走過去,就這樣認識了她。”夢凡充滿著想像。
“沒有,我只是把鏡頭跟隨著她,拍了許多她的照片。”
“她當時不知道你在拍她?”她問。
“不知道。那天的她,在穿著條紋襯衫的外面,套了件加長的長西裝,給人的感覺仿佛是隨意穿上了她男朋友或是她老公的西裝,充滿著帥氣而又不失女人的婉約。她走在春日的田野上,真是一道別樣的風景。”
“她的打扮迷住了你?”
“也許吧!”
“然后,她發現了你?你們就這樣認識了?”夢凡好像對他和她從遇到認識很感興趣一樣。她不時地發揮著自己的想像力。
“那天,我們沒有認識。她還不知道我。那天晚上,我回到住處。我向房東詢問附近有沒有照相館。房東告訴我,附近沒有照相館,只有一間宜爾婚紗攝影店,店里經營著出租婚紗,訂做婚紗,還拍婚紗照等等。不知道那里能不能幫我把膠卷里的照片沖洗出來。叫我自己去問問看。”
“第二天,你就去了那間叫什么宜什么的婚紗店?”
“這下,你說對了。第二天,我就火急火燎地去了。”
“這下,你們就認識了?”
(我說,幸虧夢凡不是陶甸的女朋友,不然,讓人聽得仿佛她的醋意滿滿。聽她老是說著:“你們就這樣認識了,你們就認識了。”)
“還不算是真正認識。那天,我們只是作為這次特殊交易的雙方認識的。”
“說得像是兩國領導人會晤一樣。”
“是嗎?”他聽后,突然笑。
“你以為真的啊。是嫌你干嘛把它分得那么細碎啊,讓人覺得中國字與中國字之間真得好深奧哦!你見過了她,她也見過了你,那就算認識了唄!有誰能像你這么劃分字間的區域呢?你說是不是啊?”
“不——是。”他轉而一本正經地說著。
“算了,不跟你爭論這個話題了。真奇怪你什么時候起變得這么咬文嚼字了。”
“這就是本來的我嘛!因為以前常與她咬文嚼字。現在,我只是恢復了一點點我本來的面目。奇怪了?還是不習慣呢?”
“誰在乎你呀!那是你的自由。”她聳聳肩笑著。
“也是。哈哈!”
“對了,剛才你為什么說特殊交易?”
“哦!因為她的店從來都沒幫人家沖洗過照片。我是她破例的第一個顧客。”說到這,他有點得意地笑。
“可能看你是帥哥吧!”
“后來,她對我說,說我的眼里透著她很想征服的霸道。”他說著,笑容在他的臉上擴散。
“是你的眼神讓她愛上了你?”
“她也是這么說過。第二天,我跑去拿照片。”
“可這次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是吧?”
“看來你今天心情不錯嘛!時不時……”他把后面的話縮了回去。
“我只是在驗證我的推測對不對而已嘛!好啦!不插嘴了,安靜地聽你的故事。”她沖他做了一個抱歉的笑。
“不能白聽的,聽了我的,也要聽你的。”
“剛談了交易,又來了交易。只是不是我叫你說給我聽的哦!是你自己要說給我聽的,我有權利不把我的故事情說給你聽。”
“哦!明白。”他拍拍方向盤。
“還想聽嗎?”一會兒,他把臉轉向她,笑著問她。
此時,他的笑容里隱藏著一種讓人不易察覺的壞意。
“想聽。”她老實地回答著,卻不知道自己已中了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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