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經常做噩夢。”海戈對懷中的永紅說。“這四年多來我沒有睡過一個塌實覺。每每夢中驚醒,總是滿頭大汗。”
永紅把一頭大波浪長發甩到背后,剛才的云雨翻騰讓她有些疲憊。她擇了個舒適的姿勢靠在了海戈的肩窩處,輕輕地打了個呵欠。
海戈的心震了一下,每次在床上,永紅靠在他的肩窩時,海戈總會猛然想起萱婭——她也總是習慣這樣依靠著他。
“夢里有什么?”永紅不經意地問。
這個問題以前萱婭也問過她,不過那時萱婭的表情可不是那么的隨意,對于海戈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輕微的小動作,她總是在意得讓海戈覺得感動。
“夢里都是鬼。”海戈說。
那時的萱婭聽完這個答案立刻睜大了雙眼,把他像個孩子一樣地抱住,用手心輕輕地捋著他的后背,說:“別怕,有我呢!我保護你……”
也只有她才會把他當個小孩一樣寵著,愛著。
“想什么呢!”永紅拍了一下海戈的胸口,“瞧你那幅傻樣,怎么,‘身在曹營心在漢’?那就回你的小詩詩那里唄!反正你們是要結婚了,你現在去把她睡了也沒人敢控告你‘強奸’。”
“說的什么話。”海戈抓住永紅的手拿到唇邊輕輕吻著,“我是在想房子的事,上哪去搞一套房子來結婚啊!”
“還說不是在想她!”永紅抽回了自己的手,一副吃味的樣子,“你就那么想她和結婚啊!她除了有個有錢的老頭還有什么比我好?”
“她當然沒你好。”海戈笑笑地點了一下永紅的鼻子,“可是她老頭的公司很好啊!想要出人頭地也就只能委屈自己了。”
永紅拉高了蓋在他們身上的被子,清了清喉嚨,說:“這條路不好走,我又不是沒走過,那時想的也和你此時想的差不多——給那個老男人生了個兒子,要了一筆錢,以為這樣的買賣好做,其實不然……”
海戈聽出永紅的聲音有些沙啞,便低下頭朝她的臉吹了一口氣,“不說那個了,聊點別的——上回你在網上看的那款手機我讓繼朗去找了,估計明后天就能送來。”
永紅吸吸鼻子,拍打了一下海戈的胸口,撒嬌道:“這么會哄人家?你對你以前的女朋友是不是也這么好?”
海戈笑而不語。
永紅見海戈不說話,倒來勁了,追問著:“說嘛!你對你以前的女朋友有多好?是不是也這么哄著她的?”
“沒有。”海戈的聲音暗淡了下去。
“我不信!”永紅噘起了小嘴。“說嘛!”
“哪有什么好說的。”海戈企圖轉開話題,“你真的去過那么多的小鎮呀?哪個最好玩?”
永紅盯著海戈的眼睛,冷不防地問:“真的——有那么愛她嗎?
什么?海戈愣了一下。
“連提都提不得,怎么,還難過呀?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女人能讓你這么用情。”永紅的聲音酸澀了起來,“我吃醋了。”
海戈嘆了一口氣,“你真的想知道嗎?”
“是啊!”
“好吧!就和你說一點。”海戈牽扯著嘴角,一抹苦澀的笑,“我從來沒有給她買過東西,就連一件衣服、一雙鞋子都沒有。那時侯我們很窮,我還在讀大學,沒有什么經濟來源,她也不富裕。”
永紅認真地聽著,“然后呢?”
“她二十歲的時候就跟了我。”海戈拿過床頭的煙,給永紅點了一根,再給自己點上,深深吸了一口。“她小我三歲,但是在她面前,我覺得自己更像個孩子。她很會照顧我,從來不讓我餓著肚子去上班,下班后總能馬上吃到熱騰騰的飯。”
“她漂亮嗎?”似乎女人總特別關心這個問題。
“漂亮,很漂亮!”不知道是不是煙霧刺激到了眼睛,海戈覺得淚水幾近流出,連忙用手背揉了揉眼睛,“你見到她也肯定也會說她漂亮。她就像是個洋娃娃似的——大大的眼睛,黑而翹的眼睫毛,看人的時候總是那么撲扇撲扇的,好看極了。”
永紅微微笑著,“然后呢?”
“她對我非常的好,是說不出來的那種好。”
“可是你不要她了。”
“不現實的愛情。她跟了我五年,我們連一場電影也沒有看過,我從來沒有主動牽過她的手,也沒有和她的朋友們吃過一頓飯……我的朋友們看不起她,我也從來沒有在朋友們面前為她講過一句好話。”海戈的眼睛朦朧了起來。
“我不信,還有這么傻的人。她就不抱怨?女人最會計較這些東西。”永紅咯咯笑了起來,“你騙我的吧!怎么可能呢?五年里竟然連一場電影都沒有看過,你們那時真的有那么窮嗎?”
“不是窮的問題。”海戈敲了敲煙灰,“那時不得志,前途一片茫然,心情舒展不開來就抱怨到她的身上去了。也覺得和她一起出門是很丟臉的事情,因為她不是廈門人,工作又不好,而我的朋友們找的女朋友都幾乎是本地的,不是辦公白領就是在政府機關工作的……”
“我也算‘帶不門的’嗎?。”永紅猛地把煙頭熄掉,“真慶幸我只是你的姘頭而已,做你的姘頭好過做你女朋友,我還陪你出席過一兩次酒會呢!話說回來,我可不把繼朗、文軍他們看在眼里,都是一群垃圾。”
海戈笑了出來,“萱兒倒是看的很重呢!她是打定主意要和我一輩子,所以對我的那些朋友都很好,從不說他們的壞話,甚至后來我托我的朋友去羞辱她,她也沒有抱怨我的朋友。”
“羞辱?”永紅來了興趣,“怎樣叫羞辱?強暴?”
“是的!”海戈的表情痛苦了起來,“是強暴,你相信嗎?為了讓她離開我,我托我的好朋友去強暴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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