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痞子匆匆的來,也匆匆的去,而我卻幾乎一夜無眠,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怎么也合不了眼,好不容易挨到天亮才稍稍的合上眼,心兒就把我從床上挖了起來,利落的幫我梳妝起來。
我頂著一雙熊貓眼,有些可憐兮兮的看向心兒,說道:“心兒呀,我好不容易才合上眼,就讓我再睡會吧。”
心兒見我一幅睡眼朦朧的樣子,呵呵的干笑了幾聲,卻一臉興奮的說道:“敏姐姐,等會有貴客來訪哦,皇上差人前來,讓我們做準備了。”
貴客?我一臉疑慮的看向心兒,只身一人在千月國,又會有什么樣的貴客來訪,也不知道臭痞子要搞什么鬼名堂,便淡淡的問了句:“哦,是男的還是女的。”
“都有呢!”心兒像故意吊起我的好奇心似的,問一點回一點。
我輕輕的睨了眼心兒,這個小妮子還賣關子了,不說便不說吧,來了,不就知道是誰了嗎?我又何必急于一時了。
正思索著,院子里就傳來了繁雜的腳步聲和太監(jiān)的通報聲。這么快就到了?我有些急急的催促起心兒來,不愧是心兒,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不僅幫我畫了清雅的淡妝,還巧妙的遮住了那雙略顯浮腫的熊貓眼,整個人看起來清爽了許多。我滿意的在心兒臉上啵了一個,提起裙角就大步的朝正廳走去,身后立馬響起了心兒的嘮叨聲:“敏姐姐,這樣不行啦,要有大家閨秀的風范哦。”
我不好意思的朝心兒吐了吐舌頭,放下裙角,儀態(tài)萬方的走了出去。剛一轉(zhuǎn)角,見心兒沒跟上來,我立馬提起裙子,笑呵呵的跑了去。大家閨秀?多累人呀,我才不要了。
還未走到正廳,就聽到里面?zhèn)鱽砹思毤毜恼f話聲,偶爾還傳來女子的聲音。我站在門口,理了理微微亂了的衣裳,然后輕輕的走了進去。原本相談甚歡的場面,立即安靜了下來,屋內(nèi)的三人齊齊的朝我看了過來,看得我有些莫名其妙起來。難道是我的衣服沒整好嗎?我不禁低頭看去,沒有呀,很整潔呀。
“蓉蓉!快過來。”臭痞子寵溺的聲音適時響起,化解了我的尷尬。我有些靦腆的朝著他們笑了笑,慢慢的朝千律走去,眼睛卻朝那二人細細的打量了去。
只見那男子臉色蒼白,一雙清澈的眼睛緊緊的看著我,眼中卻又像是努力的在克制著什么似的,原本端著茶杯的手輕輕的抖了一下,泄露了他此刻的激動。
他,似乎很眼熟,好像在那見過似的,我不動聲色的在腦海里搜索著有關于他的記憶,這么出塵卻又略顯清瘦的男子,見過話,應當不會忘記才是。出塵、清瘦?與記憶里的某個影子重疊了起來。我略顯驚訝的多看了他一眼,沒想到會是他,那抹讓我感到無端心痛的側(cè)影,竟會是他。他就是我的貴客嗎?我跟他會是怎么樣的關系?那女子和我又是什么樣的關系了,滿臉的笑意,柔柔弱弱的,看起來似乎十分的溫婉。但,從眼中透露出的占有欲卻是如此強烈。她,應該是他的妻吧,不然也不會有這樣的神情。
不知為何,一想起他倆的關系,我的心竟隱隱的有些疼痛起來,眉頭微微的皺了皺,不再看向他們。對我而言,他們倆就像是陌生人一般,我怎會有這樣的思緒?
“蓉蓉,來,坐到朕的身邊來。”臭痞子向我招手,示意我坐在他的身旁。
我笑笑的隱去了臉上的情緒,坐到了他的身旁。臭痞子拉起我的手,輕聲的說道:“蓉蓉,這位是云澤城的城主云浩然和他的夫人蕭敏儀,是你的表哥和姐姐。”
表哥和姐姐?!他就是云浩然嗎?就是那個把我當成壽禮般送給臭痞子的人嗎?我訝異的轉(zhuǎn)頭看向他們,卻見他的臉色似乎更加蒼白、透明,原本追隨者我的眼神也閃躲的不再看向我。你,是心虛嗎?不敢看向我嗎?我不禁冷冷的揚了起嘴角的笑意,卻半天也不說一句話,不認識的人,又有什么好說的?
到是有些好奇的看向蕭敏儀,雖說是姐妹,卻又看不出我倆之間有什么相似之處。不過,蕭敏儀的美貌絲毫不輸給我,如果說我的氣質(zhì)是空靈的話,那么她就是柔美溫婉的,只是眼中的犀利削減了她的那份柔美。
“敏容妹妹,當真不記得的姐姐了嗎?”蕭敏儀見我冷冷的神情,不禁試探的問道。
“容兒在五月份的時候,不小心淋了場雨,昏睡了很久,再醒過來時,就已經(jīng)忘了所有的事。”我柔聲的說道,卻把‘所有’二字說的格外重些,細心的看著二人的神情。
蕭敏儀除了一臉看似可惜的神情,就再無其它。到是云浩然蒼白的臉色上多了抹不正常的紅潤,雙手也緊緊的握了起來,他怎么了?就連蕭敏儀也注意到他的不正常,有絲緊張的看向他。
云浩然輕輕的朝蕭敏儀搖了搖手,“我……”還沒說完,就突然猛烈的咳了起來。蕭敏儀赴忙起身,輕撫著他的后背,從懷中掏出一個精致的瓶子,倒出藥丸喂到他的嘴里,再端來茶水,幾乎是所有的動作一氣呵成,沒有半點的猶豫。看著云浩然將藥吃下,蕭敏儀才柔聲問道:“好些了嗎?”
我木然的看著他們,仿佛有種錯覺似的,那站在一旁喂藥的人就該是我一樣,腦子里竟隱隱約約的閃出相同的畫面來,心猛然間的疼痛起來,就像是那日的情景。我突然害怕他會出什么事似的,不自覺的站起來,想要向云浩然那邊走去,卻被臭痞子一把拉住手,整個人突然清醒了過來,回頭尷尬的朝臭痞子笑了笑,不知該說些什么好。
“蓉蓉也在擔心嗎?浩然的身子從娘胎起就是如此,吃藥后休息休息就會好了,不用太擔心了。”臭痞子柔柔的說道。
我感激的對著臭痞子笑了笑。雖然對方是表哥,但在這處處講規(guī)矩的地方,這樣的舉動已是明顯的越矩了。還記得曾經(jīng)看過一部電視劇,某位大官的女兒嫁進了宮里,父女或兄妹相見都還要隔層簾子,以示避嫌。當時只覺得好笑,心想古人怎么會這么迂腐,現(xiàn)在親身經(jīng)歷了,才知道這只是一個時代特有的風氣。
唉,若是平時到也無所謂,只是今日來的宮女、太監(jiān)們多了,眼線也就多了,我可不想又讓玉貴妃她們給抓了把柄去。
乖乖的坐回了臭痞子的身邊,他一臉的得意,我不禁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便繼續(xù)看向我名義上的表哥與姐姐。表哥的臉色慢慢的恢復到了原來的蒼白,呼吸略微有些急促,豆大的汗水從額頭滲了出來,整個人顯得有些虛弱。姐姐的神情卻是明顯的松了一口氣,應該沒有什么大礙吧,原本提起的心也稍稍的落了下來。想來,這個敏儀姐姐是非常在乎云浩然的吧,眉眼里全都充滿了緊張與擔心。
“浩然兄好些了嗎?”臭痞子輕聲問道,似乎早已習慣了他的這幅模樣。
“多謝皇上的關心,浩然表哥已經(jīng)好了很多了,不知皇上可否讓浩然表哥在這里休息一下了,一來表哥的身體虛弱,不宜多動,二來敏儀已經(jīng)兩年沒見到了妹妹了,正好可以借此機會和妹妹好好聊聊。”蕭敏儀說道。
臭痞子征詢似的看向我,我輕輕的點了點頭,不就是聊聊嗎,反正我什么也不記得,還怕你拆穿我的老底不成。
臭痞子吩咐了幾句,幾個太監(jiān)小心翼翼的將云浩然扶了下去,敏儀走上前挽起我的手,親切的說道:“敏容妹妹,不如我們?nèi)シ坷锪难剑@里全是一堆的外人,多不方便呀。”
我有些不太適應的想推開她,卻發(fā)現(xiàn)她的力道似乎比我想像中的要大上許多。為難的看向臭痞子,只見他朝我笑了笑,說道:“你們聊吧,朕晚些時候再過來。”說罷,便帶著一堆的宮女、太監(jiān)們朝怡靜院外走去。
我有些不舍的看著臭痞子的背影,耳邊卻響了帶著一絲嘲諷的話語:“沒想到你還會愛上這個皇帝了?”
我有些楞楞的看向蕭敏儀,不明白剛剛還熱切的挽著我的手,說要跟我好好的聊聊,此刻卻已是毫不遮掩的表露著滿臉的嘲諷,甚至還有著明顯的厭惡。怎么會變得這么快?我不是她的妹妹嗎?
“呵呵,我還記得你曾說過永遠都不會輸給我,永遠都不會把浩然表哥讓給我。可惜呀,永遠都得不到表哥的人,只會是你呀。枉你那么掏心掏肺的愛著浩然表哥,到最后浩然表哥不也一樣的把你送給了千月國的皇帝了嗎。哈哈……”蕭敏儀一臉得意的向我炫耀著。
而我卻完全震驚在她的話里,她說了什么?蕭敏容深愛的人竟是,云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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