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杜勇快不行了!”李義元叫道。
可可心里一驚,迅速從洛少弧的身后翻身跳下馬。
她的奔雷給李義元他們騎著,因此她只能和洛少弧共騎一匹馬。
可可快速地跑到奔雷身邊,慢慢地從李義元手中接過杜勇,其他人也都下馬跑了過來,一起將杜勇輕輕地平放在地上。
可可他們好不容易終于殺出了遼國大軍的重重包圍,奔到了喀什米爾河邊,這才稍稍有點時間查看杜勇的傷情。
奔雷的背上已經(jīng)被杜勇的血跡沾濕了一大片。剛才可可去扶他時,從他的肚皮那又“嘩!”地灑下一片殷紅。那鮮艷溫熱的液體在可可的衣襟上瞬間便綻放成一團團血色的玫瑰,觸目驚心!
“快!替他按住傷口!”
見杜勇的肚皮上仍舊突突地往外冒血,可可急急下令。馬先和侯仁他們便七手八腳地去按住杜勇的肚皮。
但是那血液卻仿佛永無止境一般,從那傷口處奔涌而出!
一只不夠,兩只;兩只不夠,三只……直到所有人都把手壓在了他的腹上,那鮮紅卻仍舊從每個人的指縫間滲透出來。
可可心急,可可心痛。她完全束手無策!她只能眼睜睜看著他死去嗎?
“老……老大……”杜勇無力地開口,聲音飄渺得似有若無。
“我在……”可可急忙湊到他的頭邊。
“我……我要走了……我……表現(xiàn)得……還行嗎……”他艱難地出聲,臉上竟帶著絲笑意。
可可心里一牽,痛,酸!
“嗯,你是最棒的!但是我不許你走,我還要教你太極拳呢!”
可可的心里無比酸痛,她好想哭,但是她卻不能!
“這……這次……我不能服從命令了……我好累……好痛……苦……”杜勇艱難地說完,便再也說不出任何一個字。
鮮血仍舊在傾瀉而出,杜勇已經(jīng)氣若游絲。
可可心里一陣抽痛。她咬咬牙,眼神一凜,握緊匕首短劍的右手迅速地一抬,瞬間便割斷了杜勇的咽喉!無比地干凈利落!
在他臨死的時候將他拉離痛苦的折磨,這是她現(xiàn)在唯一能替他做的!
這樣熱血的好男兒,不應該在死前承受如此痛苦的掙扎!沒有任何人忍心看他在這極度的痛苦里掙扎!
所有人均是一陣無語!
沒有人掉淚,也沒有悲傷,卻是無比的悲壯!
“若我遇到同樣的情況,老大,你也幫我解脫了吧!”馬先抽回滿是鮮血的雙手,站起身,道。
他的嘴角已不再叼著根枯草,表情也不再吊兒郎當,眼神中充滿了堅定、無畏!
可可一怔,看向飛虎隊的每一個人,卻都從他們的眼神中讀到了同樣的訊息!
可可收回視線,心里又是一陣狠狠的抽痛!
這群平日里默默無聞的大男人們,到此刻才真正顯露出男人真正的氣概!
也許他們真的會死,也許,即使他們死了,也沒人記得他們的名字,但他們卻依舊無畏!
可可感動,可可也心痛!他們無比平凡,卻又無比堅韌!他們再普通不過,他們卻再優(yōu)秀不過!
這群慷慨大義的男子,她到底有能力帶走他們中的幾個?
但是無論如何,她也要盡最大的努力保他們周全!
“只要有我在,就絕不會讓你們輕易死去!”她的聲音也是無比的堅定!
可可清點了一下,馬比人多,飛虎隊中有好幾個人并沒有跟著可可他們殺出重圍,看來已經(jīng)喪生在了那重重的包圍之中。
“老大,遼兵又追過來了!”侯仁跑來報告。
可可緊皺眉。
“上馬!”
一聲令下。所有人均飛快地翻身上馬。
“按照事先說好的,出發(fā)!”
可可冷冷下令,飛虎隊立即一分為二。一隊由李義元領頭,渡過喀什米爾河直奔臺州;另一隊由可可率領,繞道前往遼軍后方,去找另兩路大軍。
可可在奔雷的背上回頭看一眼杜勇的遺體,便義無反顧地奔了出去!
古代羅馬傳說中,拋棄生死的戰(zhàn)士在戰(zhàn)場上都會聽到咚咚的戰(zhàn)鼓聲,聽到這鼓聲的戰(zhàn)士會忘卻生死忘卻痛苦,直至戰(zhàn)死,這就是“伊芙利特之祭!”,這是一場沒有死亡就不會停止的血祭!
也許現(xiàn)在也正在進行著一場“伊芙利特之祭!”,沒有死亡,就永遠不會停止殺戮!
然而,諷刺的是,她手下的戰(zhàn)士,卻是死在她的手上!她發(fā)誓再也不要令自己的手下出現(xiàn)這樣的情況,如果要有人死才會結束這場戰(zhàn)爭,那么就讓她來終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