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安琪回到她和李子月租住的小屋時,墻上的鐘表剛剛指向5點鐘的位置,李子月從洗手間出來,一臉的睡意朦朧,準備再回去睡個回籠覺,看到推門而進顯然是剛從外面歸來的蘇安琪時,頓時清醒了一大半。因為工作的特殊性(李子月為自己幾乎每晚的晚歸尋找的看似理由的理由),她幾乎總是在蘇安琪酣然入睡N久后才悄悄的潛進自己的房間。李子月現在的表情有力的說明了她昨晚再一次的晚歸:她本以為蘇安琪在自己的房間的!
“你去哪兒了?怎么現在才回來?沒出什么事吧?”噼里啪啦一口氣問了三個問題,一方面表現著自己對死黨的關心,一方面暗示自己對蘇安琪夜不歸宿的訝異與驚奇。
“阿月,快坐下來,我有話對你說。”蘇安琪迫不及待的要把自己的“事”將給她聽。
在聽完蘇安琪帶些興奮帶些羞澀帶些不知所措的描述后,李子月本就已經很大的漂亮眼睛此時瞪得如同銅鈴般,嘴巴久久合攏不上。
“天哪天哪天哪~~~~我的安琪,你怎么......不是...我是說,這種事怎么會在你身上發生?!”
“他是誰?,長得帥不帥?是做什么的?有沒有錢?”
前一個問句表達她對蘇安琪這種簡直可以稱得上是二十一世紀幾乎快要絕版的乖乖女的另類行徑的驚訝與疑問;后一個問句則充分展示她選擇男性的價值觀:帥氣,多金。呵呵,這太重要了!
蘇安琪盡量言簡意賅的回答了李子月的問題:長相還算可以啦(豈止可以!蘇安琪你也太沒審美觀了吧),職業不知道,名字不知道,收入不知道。
李子月對她這樣回答顯然不滿意:“蘇安琪,你知不知道挑選男人不能要“三無”的?(即無身份,無職業,無收入,當然,李子月現在說的“三無”和這個“三無”有一定的差距)好吧,假設他有身份有正當職業有豐厚收入,可是,可是你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唉,難道你不覺得很糟糕嗎?”
不覺得糟糕。蘇安琪在心里說道。
眼看李子月有越說越清醒之勢,于是乎,蘇安琪同學連推帶搡的把“李大媽”送進了她自己的房間。
蘇安琪默默看著白熾燈下鏡中的自己:面容最多算得上是中人之姿,一米七二的身高,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上身一件無袖白色緊身衫完美勾勒出她的凹凸,一條寬大的白色長褲,更顯得人修長。不覺得糟糕,是蘇安琪的真實想法,她也說不上來為什么,好像發生的一切雖然出乎意料之外但絕對是理所當然似的。輕撫小腹,蘇安琪想這里面應該不會有那場“戰爭”留下來的戰利品吧,呵呵,有又何妨?
蘇安琪想,是不是潛意識里自己就是一個膽大包天的女子,為什么在毅然獻出自己的初夜給那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后,居然有淡淡的喜悅?是不是骨子里一直深藏著狂放的因子,所以在做了這樣一件事后,竟覺得刺激而自然。
天色開始明亮開來,不似之前的朦朧混沌。
花花世界,如此美好。人潮洶涌,老人小孩。
蘇安琪此時正行走在她每天上班的必經之路上,一條不算太過寬敞的由無數不規則的石塊鋪成路延伸到盡頭,兩邊都是老式的瓦房幾乎沒有什么店鋪,零星有幾戶人家的大門,斑駁陸離,看上去年代十分久遠。蘇安琪閉著眼睛都能走這條路呢。
蘇安琪喜歡它的安靜與久遠的歷史氛圍。
“sha~~~~”蘇安琪看著疾馳飛來猝不及防的車,來不及任何形式的躲閃,便被硬生生的拋到了空中!
人的生命真夠脆弱。
蘇安琪在拋上去那一剎那忽地想到了這么一句話。
飛起的聲響與落下時撞擊地面的聲響混雜在一起,真刺耳啊。
蘇安琪在失去意識之前唯一的感知覺。
如果那天她恰好有事請假,如果她剛好沒有從那條路過,如果沒有車疾馳而來,如果僅僅是撞擊了一下,如果當時地上沒有那么多那么多的碎玻璃渣,如果這一切都沒有發生......
......
沒有如果。
當蘇安琪蘇醒來時,她知道自己沒有“掛掉”(李子月教她的,說這樣說死比較委婉),渾身的疼痛時刻提醒她自己還在這個她留戀的世界,因為爸爸曾經告訴她如果那一天她不幸死去那她一定會化做天使,而天使是不會疼的啊!
蘇安琪耳邊有輕微的說話聲。她還沒有力氣去分辨什么:自己在哪兒,是誰救了他,她的傷什么時候能復原?太多的疑問,蘇安琪靜靜睡去。
兩天后,蘇安琪才第二次醒來。
纏著厚厚的紗布的臉癢癢的,有些透不過氣來的感覺。
不對,是臉纏著紗布唉,難道,難道自己毀容了!?不要啊!
一個月后,蘇安琪胳膊上,腿上的紗布都被護士小心的悉數拆下。聽那個看起來溫暖恬淡的醫生說,臉上的紗布也會在三天后拆下。蘇安琪的心微微一顫。
她知道這次劫后能夠逃生真的是太過幸運,可當醫生告訴她她面上的皮膚因為碎玻璃呲穿的緣故已經徹底無法挽救,她的選擇只有一個:那就是整容。但是因為醫生在必須盡快對她進行整形手術的時候,她一直昏睡,所以她根本沒辦法選擇自己大難不死之后的容貌!也就是說,她會變成另外一個人的模樣!
好在,堅強樂觀這些優秀的性格因子已經深深的扎根于她的性情之中,經過短短幾天的時間,她便釋然。不釋然又能怎樣?!
三天,彈指一瞬間。
聽著紗布被一層一層拆下時層與層之間被分離開來的刺刺聲,蘇安琪的心里惶恐而期待。
終于拆完了,臉能夠自由呼吸的感覺真好!
顫顫微微的伸出手去觸摸那鏡子:她是誰?
天哪,這是怎樣的一張臉啊!皮膚光潔白皙如嬰兒,清秀雙眉與深邃眸子渾然天成,鼻翼微翹,完美的下巴勾勒出兩片完美的紅唇,神態中透露著不可言喻的從容淡定。你真的是撿到大便宜了,天上掉餡餅的事看來還真的有。這是事后李子月在足足盯著她看了十分鐘后對她的容貌做出的評價。
“有沒有哪里覺得不滿意,我們還可以稍微‘修’一下。”那個溫暖的醫生輕聲問道。后來,蘇安琪告訴他當她聽到”修“這個字時,覺得自己不是一個人,而更像是壞掉過的桌子啊椅子啊什么的。
日子飛快的在流逝,用我們在寫作文時常用的成語形容就是“白駒過隙”。呵呵
蘇安琪終于可以健康的出院了,只是她出院后立馬會有一大籮筐的問題要處理:要向李子月解釋事情的前因后果啦,要重新申辦身份證啦(樣子不一樣了嘛),要換工作找工作啦......當然可以不換工作的,只需向校長及她的同事學生家長描述一下她的離奇經歷即可,可蘇安琪懶得那么做,索性換一個工作倒也落得輕松愉快,說不定還會有什么新的收獲呢。醫藥費是最讓蘇安琪頭疼的問題,自己畢業一年來攢下來的錢加一塊也不夠付付它的十分之一啊。
可那個醫生說:“我們醫院現在正在開展優惠活動,第一百個接受整形手術的人醫藥費可以全免。”
蘇安琪聽到這話時興奮地就差沒沖上去在他臉上“嘖嘖”的狠狠親幾下了。
看著蘇安琪就差載歌載舞慶祝的派頭,他嘴角輕輕上揚,勾勒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
蘇安琪還不知道,真正的故事其實才剛剛拉開帷幕。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