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馬拴好后,洪若返回前院,霍總管再次笑盈盈的迎上來,道:“公子,你家主人已經安置在三層的天字號房間。小三,帶客人上去?!?/p>
“得嘞?!毙《矚庋笱蟮膽?。
洪若跟在小二身后,剛踏進客棧的門檻,他就詫然一驚。好輝煌的氣勢,客棧乃四合而成,中間云梯攀至而上,在云梯右邊開口,與每層走廊相接。算起來,應有七八層高。這是洪若生平見過的最高的客棧,京城的客棧均是二層,心里免不了震撼,這第一莊果然天下聞名,高樓拔地而起,氣勢如云。
“天字號在第幾層?”洪若問。
“天字號乃上上等房間,設在三層?!毙《械馈?/p>
洪若臉色一沉,心里暗自納悶,雖然他在皇宮長大,但是對民間習俗略有耳聞。客棧的上等房間,不會設置在濕氣重,人流雜的底層;也不回設置在難以攀登的高層,非二樓為上上之選。為何小二要撒謊?天字號并非上上等房間。
“那么,二層住的是些什么人?”洪若擺了個臭臉問道。
小二像聽到炸彈爆炸一樣驚慌,小心翼翼的向二樓望去,聲音頓時低了好幾百個分貝,道:“公子,這人你可萬萬得罪不起。以后,你還得避著他一點。”
洪若雋美的眉宇頓時糾集成一團,什么人比太子月還高貴?
正說話間,已經來到了二層。正中的客房門上掛著偌大的門牌號,上寫著‘地字號’三字。洪若冷不防多瞄了幾眼,殊地,從窗戶里探出一個小巧玲瓏的腦袋來,嚷道:“看什么看,再看挖了你的狗眼?!甭曇衾镒詭Я艘还缮鷿臏喓瘛?/p>
洪若此驚非小,這門緊閉著,是以自己才放肆的多瀏覽了幾眼。哪里就知道,這地字號的主人竟然對外人如此敏感,連別人多看一眼也甚是在乎。更重要的是,他怎么就知道自己在看他呢?難不成,他一直就守護在窗戶邊上,一刻不離的監視著過路的人?
還有,他眉目清秀,皮膚白皙,五官甚是精小,分明是一個標志的女娃娃,卻為何假意抄著男聲說話?
還真是一個怪人。
洪若不愿惹是生非,顧對這探出窗戶的腦袋不理不睬,徑直往樓上走去。那人這才泄氣,砰一聲關了窗戶,嘴里不停的罵罵咧咧道:“臭男人?!?/p>
“哎。這…”洪若氣結。自己不曾得罪過他,緣何一過路就背了個臭男人的辱名?真是氣煞人也!
“看他印堂烏黑,眉心糾結,想必不久便要倒霉?!昂槿舴薹薜?。
月乃相術真人李默的關門弟子,常言道,相由心生,相術將講究的是心靈感應。一個人心有所想,必然表露于型,而實踐于未來。月自幼神算,洪若跟在月身旁,多少耳熟能詳,是以一見到這個脾氣怪誕的小兄弟,便知道他將倒霉。
“客官別氣,走,快走吧?!毙《划敽槿粼跉忸^上胡言亂語,又不能幫助他伸張正義,只知一味誘著洪若逃離是非之地。這讓洪若更是丈二摸不著頭腦。區區一個小白臉,怎么就那么怕了他不成?
小二將洪若引到了天字號房間,因不便騷擾客人,隨即離去。洪若自個兒叫門,得到月的回應后方才進去。
月躺在榻上,雙手放在腦門后,笑瞇瞇的側頭看著慍怒的洪若。
“是誰惹到我的帶刀將軍了?”月開玩笑道。
洪若一屁股坐在桌子旁的椅子上,環視了一眼四周,手肘重重的落在桌面上,發出響亮的撞擊聲。恨恨道:“哼,竟敢將我家公子安置在這二等的房間,我看那些人是狗眼不識金鑲玉。”
月才知道他生氣的原因是氣不過霍總管將最好的客房給了別人。雅笑著安慰道:“何須為這點事動怒,這天字號房間不也很好嘛?窗外春光明媚,藍天白云可比底下看的清楚多了?!?/p>
洪若在月的淡然中緩過氣來。“不過,這天下第一莊還真是與眾不同?!北惆阉隈R廄里看到的情景對月一五一十的講了出來,甚至包括二樓住的那個怪人。
“哦,竟有這樣的人?”月好奇的問。
“是的,小二令我們平常走路要避開他,避免無事生非,給自己惹麻煩?!焙槿艉眯ζ饋?,小二的提醒未免小題大做,也不看看他們是何許人也。這天下之大,他不知道他家公子怕過誰。
倒是月,見洪若笑起來,笑庵如花。贊道:“你看你看,笑一笑,少年莫愁空白發?!?/p>
洪若被月的玩笑話逗樂,也忘記了被人欺壓不愉快的事了。
旋即又想到什么,提醒道:“公子,我覺得這里怪怪的?!?/p>
“哦,怪在哪里?”月問。
“具體的我也說不上來,但是,這個第一莊與我見到的任何客棧都不一樣。
“說說看?”
“其他客店,小二乃打雜之用,總管乃賬房先生,但是這里的小二,總管都特別聰明,而且特別愛管事。連我們住天字號房間,也由他們二人包攬,自始自終未曾見過老板一面。還有,”他向窗戶外望去,沉凝道:“后院彷佛有問題。”
“有什么問題?”
“櫸木的排列死否隱藏著一種陣法。但是,我習過兵書百部,卻又不能將書上的陣法與才將見到的對應起來?!焙槿粞a充道。
月輕笑道:“第一莊能夠成為天下第一莊,自然行事規矩與其他客棧相比更有自己的特色。我看怕是你從未出過皇宮,一出來,不適應罷了?!?/p>
洪若尋思一會,覺得月說的有理,不再糾結這個問題。轉了話題道:“公子,皇上此次下令我們巡游江南,可知所為何事?”
他知道,月比他聰明,那道圖畫密詔,他也一定了然于心。皆因自己實在受不了好奇心的煎熬,遂懸疑重提。
月不忍再此掃洪若的興致,索性透露道:“父皇令我們來江南,是來尋人的。”
“尋人?”洪若大吃一驚。瞬間又頓悟過來,原來密詔上那條暢游的魚就是他們要找的人物?!皩ふl?”
月將密旨自懷中取出,指著水里的金魚,道:“你看,這條金魚兒金光燦爛,想必,父皇要我們找的人一定是與皇室有關。至于具體是什么樣的人,我就不得而知了?!?/p>
“究竟是什么人呢?皇上竟會讓太子親自尋他?”洪若自言自語道。
月倒逍遙自在,對這碼字事毫不上心。擺著水來土掩的消極之態,道:“何必費腦筋呢,不多時自有人給我們提示。”
洪若半信半疑的點頭。信,是因為月的推測從未有偏差;疑,是因為確實想不明白皇上為什么讓太子出來尋人,難道,這個人比太子還金貴?
又或是有其他不可告人的大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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