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蘇城東,一座朱紅大院,青磚院墻,一株古老的梧桐樹透出墻外,將大門處的墻頂圈圈遮住。門外地上,梧桐樹葉層層累積,乍一看,還以為這是一個被人遺棄的別院。別院內,卻是另一番風景。地上潔凈無絲絲塵埃,走廊排柱,根根耀眼,庭院套庭院,大間小間,僅從小門穿透。錯綜復雜的格局,令人疑心重重,似乎陰謀詭計全在這里誕生萌芽。
門外,一條小徑接到幾十丈外,一個人影從遠處鬼祟的跑來。一邊警惕的回頭探望,確信無人跟蹤自己后,才放心大膽的上前敲門。
叩---叩叩-----
一下,兩下,敲門聲隔斷的重復著這個節奏。一會后,終于有人來開門,開門者乃一個中年男人,臉型瘦削,短須,鬂間依稀見到白發。年約四十左右。
見到叩門的人,遞了一個嗔怪的顏色,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她拉近大門內,又詭譎的環顧了一下四周,才匆匆的掩門。離去。
叩門人是誰?就是在夜里與月太子暢飲詩句的陳旺。她本名叫黃歌,是這座別院的主人的子嗣。她冒充陳旺接近月,只不過是履行一項幫派的任務而已。
陳旺一步不敢滯留,急匆匆的向內庭正對的大廳走去。這點距離不短,需要穿過外庭院的鵝卵石小路,中庭院的回字形走廊,內庭院的L型走廊,方能達到目的地。
廳內,一個黑衣男子挺立在中央,他帶著連衣的黑色帽子,背對著大門,渾身散發出一種陰鷺的氣息。
陳旺走進去,綠色披衣未退,急急的下跪行禮道:“舵主,我回來了。”
只聞‘啪’一聲,陳旺的右手就覆上了紅紅的五指分明的臉頰。而黑衣人,似乎紋絲未動,那個耳光,也宛如不是他創造的。但是屋子內除他兩外,再無他人,陳旺不至于好無情由的甩自己一個耳巴子,由此可以推斷,他確實在極快的速度里給了陳旺一個響亮的巴掌。
“你竟敢違背我的指示,延長與那小子私會的時間。”黑衣人人未動,聲音卻陰冷的傳了出來。
陳旺跪在地上,大氣不敢出一口,緘默表達著自己越軌的歉意。
黑衣人愈發的怒道:“你可知道,月太子奉月而生,他高深莫測,你這樣不加考慮的與他私會,只怕被他識破你的身份。神相十五年的心血,可就白白浪費了。”
陳旺稍覺委屈,替自己辯解道:“舵主,月太子的那一身曠世經緯,都只是傳聞而已。沒有人親自見識他的卓絕,而且…..”她已經察覺到舵主的陰鷺更甚,是以悠悠閉口。
黑衣人掉轉頭,毫不客氣的問道:“而且什么?”
陳旺這才膽戰心驚的說道:“昨夜與他相處時,他看我的目光充滿了詫異而多情,我想他已經把我錯認成是幼后了。”
黑衣人沉思一瞬,沉吟道:“神相研習了陳飛雪十五年的成長歷程,才做成這么一個天衣無縫的人皮面具給你,豈能那么容易被月太子識破?”
陳旺喜形于色,道:“我看那太子月也是徒有虛名而已。他那么容易的就把我和夭折的幼后聯系起來,舵主,我們是否可以施行第二計劃?”
這個被稱為舵主的黑衣人陷入了難以抉擇的思慮中。
陳旺趁火打鐵道:“舵主,時機已經成熟,太子月難得微服出巡,況且他身邊就只有一個洪若而已。正是我等下手的好時機。”
舵主冷哼道:“哼,你懂什么?一個大將軍洪若,可抵千軍萬馬,切切不可小覷他.再則,神侯要得是江山社稷,而不是區區幾條人命換來的徒有虛名的江山,記住,得人心者,得江山!”
陳旺覺得這理深奧,既然自己不懂治國之道,就乖乖的接受派遣了。
“更何況,真正的幼后是生是死還不知道,倘若她出現,你這個冒牌王妃就要讓路。”黑衣人道。這個隱患其實歸咎于神相自己,想當年,他滅陳宰相一門時,偏信了陳紅楠的話,殺了一百二十人,而恰恰將那重要的一人漏掉了。她便是他們今天擔憂的生死未卜的幼后:陳飛雪。
陳旺不服氣的癟嘴,說去說來,他就是東有虎西有狼,畏縮畏尾。
黑衣人瞧出她的心眼,咬著牙齒,一字一句道:“好,就照你說的做,實施第二個計劃。”
陳旺露出奸佞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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