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間,已經不知不覺來到了銜接地字號客房的云梯。月駐足而立,瞟了一眼已經被官府查封的兇案現場。白色紙條粘貼在門上,形成大大的一個叉,沒有被粘貼牢固的卷角在風中飄曳中,顯得有些凄涼。
店小二突然指著那扇窗戶,激動道:“公子,你看,下午時分我和這位爺就是在這里遇見蘇慧堂的。當時,他就趴在窗戶上,沖這么爺大呼小叫,這位爺自然不滿,嘀咕著還了幾句。便結下了冤仇。哼,沒有想到,過不了多久,蘇慧堂就命喪黃泉了。”語畢朝洪若瞟來,看他怎么辯解。
洪若臉一紅,喝道:“你胡說什么,我堂堂五尺男兒,怎么會為一點口角糾紛而殺人呢?這種事,只有你才做得出來。”
月朝洪若店小二提起爭端的窗戶望去,緊閉,紙紗窗在風里呼呼作響。紙做的窗戶,最大的缺點就是容易破裂,月炯炯目光,定格在窗戶靠右的那個小洞上。透過那個指頭大的小洞,月看到昏黃的光線滲透出來。
“有人?”月驚詫道。屋子里的人,膽子可非比尋常,死人的房間多少沾點邪門的晦氣,而且多與鬼魂回魂之說緊密聯系,這屋子里的人不但不畏懼回魂的鬼魅,還點著燭光引人注目。
“洪若。”月在洪若耳畔低語一陣,洪若先是一驚,然后是點頭,腳步騰空,縱身遁入窗戶,只聽紙糊的窗戶嘩啦一聲響,窗戶已非完壁,月從窗戶里可以瀏覽到屋子的大半個空間,已經足夠,那一抹銀聯似得白色色正亭亭玉立的站在屋子中央。洪若飛進去的時候,她還驚詫到轉身泄露了自己的尊容。
月臉色一變,不自在的睨了店小二一眼,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閃身蹲在云梯墻壁邊。白影轉身時,就只看到店小二正丈二摸不著頭腦發著呆,還有已經沒有后路可退的洪若正掙扎著四處尋找出路。
此話說來就長了,月的新王妃王覺雖然與他素未謀面,但是王妃的孿生妹妹王嬈卻是有幾面之緣。每每見面,王饒就會追逼著月問:太子哥哥什么時候娶我的阿姐?太子殿下會立我的阿姐為后么?是以月一見到這個和王饒長得一模一樣的王覺時,便將她錯認成王饒,躲閃不及。
如果月知道站在面前的并非王饒,而就是他那位新婚王妃,他勢必會當場暈血。
王覺本來妄想著婚后與太子月過著相敬如賓的恩愛生活,哪里知道天不從人愿,夫君在徒有虛名的洞房花燭夜之后的第二天便杳無音信。經過她多方打探,才知道自己的夫君被皇上遣到江南。于是一路跟來,恰好碰上這神秘的兇殺案。王覺自幼愛讀一些洗冤錄,對破案特有興趣,而且善與仵作打交道,一到江南便聽聞這奇案,遂在好奇心驅使下,潛入兇案現場一探究竟。哪里知道,尸骸已經轉移到別處,現場多有破壞,令她頗為失望。
洪若訕訕的對著王覺笑,不用說,太子月已經溜之大吉了。他也別想月出來替他解圍。被王饒糾纏,腦細胞都要成百上千的自殺。
王覺好笑的看著眼前的男人,她不認得他,但是她卻認得他腰間的佩劍。那是一把絕世寶劍,天闕劍,從劍鞘鑲嵌著的四顆夜明珠便得知。由劍識人,王覺就輕而易舉的叫出來:“洪若大將軍。”
洪若錯愕,這女子竟不是他們熟識的王饒。她聲音干脆,自帶一股干練;而王饒聲音甜美,喜歡嬌嗔。既然不是王饒,那就只有一個可能,她便是月蔽之唯恐不及的王妃,王覺。王饒的孿生姐姐。
洪若小心翼翼的向窗外望去,哪里還有月太子的影子。連店小二瞧見形勢不對,也趁機腳底抹油,溜之大吉了。望著空空如也的夜空,洪若哭笑不得。只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走一步算一步了。
“小姐,請問你是?”他明知故問,只為窒息的氣氛添加一點和諧的調味劑。
“王覺。”王覺干凈利落答道。
洪若佯裝自己沒有聽過這個名字,心里掂量著反正她也不認識自己,就裝作也不認識她好了。
王覺呆呆的打量著洪若,他既然已經知道了她的身份,為什么不下跪行禮?她怎么知道,洪若心里此時存在一絲僥幸心理,那就是王覺不認得他。
“對了,你怎么會來這里?”洪若指著屋內殷殷血漬,以怪嚇人的口吻問。
王覺不屑道:“聽聞姑蘇城內屢屢出現奇案,官府卻無能破案。讓兇手繼續逍遙法外,作奸犯科,我實在看不下去了,才拔刀相助,演繹一場江湖救急。”
她英姿颯爽,亭亭玉立。舉手投足間帶著一股英氣。洪若沒有料到,新王妃竟然完全不似大家閨秀般忸怩拘泥,惺惺作態。更沒有想到,新王妃竟然背著劍行走江湖,是一個女俠。
他悄自想,要是太子月知道新王妃并非是那纏人的嬌女,興許就不會溜之大吉了。也許,還很樂意帶著她,一起闖蕩江湖,游山玩水,過著神仙美眷的生活。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