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去。”
“我必須得去?!?/p>
歌如雪和阿諾已經爭吵了半個小時了,問題的癥結就是阿諾是否應該信守邀約如實去赴那場蒙眬不明的夜宴。
“阿諾,那個皇后娘娘居心叵測,不懷好意,你這一去,只怕是兇多吉少?!备枞缪╃H然阻攔道。
“我一定要去?!卑⒅Z滿懷壯士一去兮不復返的悲壯,定定道。
歌如雪急出了眼淚,“我不會讓你去。外面官兵三五聚堆,撒下天羅地網,正等著你自投羅網。你這一去,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我不能失去你?!毖蹨I掉下來,鼻音濃重的抽泣著。
阿諾大義凜然的屹立在廟宇門口,歌如雪的心情她自然了解,她們無父無母,相依為命十載,突然有人要訣別,自然是及其舍不得。
要怪就怪阿諾自己,若是表現得灑脫一點,或者撒一個謊言,準保將歌如雪騙過去。抽身也易。
偏偏她表現出的模樣太過于沉重,太過于真實。一路上,她就對如雪千叮嚀,萬囑咐,要她學會照顧自己,要她學會忍辱負重,還說什么人在江湖,諸多身不由己的話,聽得歌如雪頭皮一陣發麻。
“好好的,說這些話干嘛?“歌如雪問。
阿諾只好閃爍其詞道:“別問那么多,總之,沒有我在身邊的時候,一定要堅強一些,要好好的照顧自己?!鞍⒅Z轉身,聲音卻梗塞。
這不是訣別贈言是什么?
歌如雪再笨不至于連這點端倪也琢磨不到?
于是,歌如雪抗議了,堅決不同意阿諾去赴約。
她知道,阿諾心里明明對這次赴約有很多猜忌,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皇后娘娘邀約她是何居心,那她此一去,福禍難料,何必去冒險呢?
可是,在阿諾看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她的疤痕愈來愈大,她時常感到體力不支,生命的燭焰對她而言已經燃燒道盡頭。死之前,阿諾余愿未了,她太想為父親沉冤得雪,太想早日捉拿真兇?,F在,她好不容易有機會接近真相,怎么可能輕易放棄?
反正是死,死之前做些有意義的事情,對她而言比坐等其死有意義多了。
“如雪,阿諾有阿諾的使命,你就成全了我,讓我沒有負擔的上路吧?”兩行熱淚,簌簌而下。
歌如雪的抽泣已經是情不自禁的嚶嚀,哭得是阿諾,傷心的是如雪。
可憐兩個孤兒孩子。
“好?!绷季茫枞缪┙洑v了破天荒一來的沉痛后,終于化悲痛為力量,“我陪你!”
“不可以?!卑⒅Z失聲而出,痛惜的勸慰道:“我且是兇多吉少,怎么能連累你白白犧牲了韶華青春?”
“我是你撿來的,是你養大的,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與你同赴黃泉,有何不可?”歌如雪賴皮的壯志澄城道。
阿諾急了,堅決不同意,道:“我救你,養你,不是希望你報答我,而是希望你活得更好?!?/p>
“你若有一個三長兩短,誰去幫我要飯?誰晚上幫我蓋被子?誰幫我唱童謠?”如雪動容深深道。
阿諾徹底失去了抗爭的力氣。如雪太依賴她,這是她從來不曾想過她的。她以為,她快要照顧她一輩子呢!
“阿諾,也許,皇后娘娘邀你與她見面,并沒有別的企圖呢?會不會,是你多慮了?”歌如雪眼淚巴巴的提醒道。
阿諾深情的凝望著她,這個傻丫頭,怎么知道其中的玄機呢?
她是陳飛雪,這個身份面對著一個非常強大陰暗的敵人。而這個敵人,殺了她全家,可是她卻不知道,這個人長什么樣子?身居何職?
她隱隱覺得,這個人一定藏匿得很好。要不然,爹爹怎么會在臨死那一剎那毀她的絕世容顏?爹爹的目的,不就是不讓她被別人認出來么?
如此推斷,這個人一定是認識她的。
后來出現的幼妃,與她幼時容顏如出一轍,幾乎可以肯定,賊人對她的肖像了如指掌。所以,阿諾接觸皇宮的人,都是隱隱不安,都是如履薄冰。都是膽顫心徨。
今夜與她相約的人,不知道是皇后娘娘的旨意?還是有人別有用心的安排?
她的擔憂,不是平白無故的!
“如雪…”阿諾突然想到了什么,神色泛起一縷光斕。
“阿諾…”
阿諾驟然出現的異彩令歌如雪感覺到一陣彷徨。
“如雪,你可以幫我一個忙嗎?”阿諾激動的握著歌如雪的纖纖小手,鄭重的乞求道。
歌如雪可愛小嘴撅得老高,“阿諾,我們之間還有必要這么客氣嗎?你說就是,如雪能夠做的,一定上刀山下火海,也要幫你達成心愿。”
阿諾一驚,上刀山?下火海?那倒不必。她想讓她走一條活路而已。
望一眼窗外,北極星晦暗的掛在北方。天已經黑了。
“如雪,你馬上去一趟皇宮,探入鳳儀宮,查探一下皇后娘娘的行蹤?!?/p>
“什么?進皇宮?”歌如雪目瞪口呆,“皇宮大內高手如云,阿諾,我怎么進得去?你是不是存心想支開我?”小嘴一嘟,滿不情愿。
阿諾從懷里取出一盾牌,遞給歌如雪。歌如雪眼睛頓時發亮:“免死金牌?”然后狐疑的盯著阿諾,“阿諾,你究竟是什么人?”
“這是我爹爹生前留給我的唯一遺物。你拿著她,可以暢通無阻的進入皇宮?!卑⒅Z懇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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