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林仙山道路料峭,山峰迂回,名木蒼翠,百花奇勝,長年累月煙霧繚繞,傳說這里時常有仙人出沒。
仙山的石道,狹窄高拔,盤旋著巍峨熊山,一圈一圈的向山鋒迂回行走。還是清晨,就見一白影在那巍峨的熊山上跳躍,速度極快,眨眼的功夫便從迂回的道路的一層掠到上層,還聽到從白影哪里發出來的手舞足蹈的愉悅數數聲。
“一千零一,一千零二,一千零三…”
若是尋聲走近,你會發現,此聲源于一鶴發銅須的老者,他正倒立著攀援熊山,兩手撐在地上,已經沾滿青苔,雙腿揚在空中,卻做著各種頑跡。偶爾的,還向上跳,試圖抓住上空飛過的鳥兒。因為他速度極快,總能將鳥兒擒住,然后又愉快的將它們放飛。
“啊哈,今天抓了四百八十只鳥兒,比昨天多了一只,看來我的親和力愈來愈強了。”突又抓耳撓腮,身體一陣奇癢解決后,他又繼續自言自語道:“真笨,總有一天,我就把你們這些朋友一只只啃個精光,誰叫你們與我‘老頑人’為伍,我老頑人表面看著是喜歡你們,心里卻憎惡你們得很。”嘆一聲氣,倏然間就沮喪了臉,“那娃兒該醒來了,我再不回去,她別這樣就死了,那我不就功虧一簣了嗎?從此又得孤單的在這里尋花問柳,回去回去,與其在這里捉弄這些鳥兒,還不如回去捉弄那個貌美如花的小美人,嘿嘿…”他笑起來的時候儼然和先前沮喪著模樣截然不同,還真是一個十足的怪人,他的情緒變化多端,但是每每他高興的時候,他似乎流露出的表情卻萬般痛苦,他沮喪的時候,他描繪的言語卻是幸喜的事情。這人還真是一個里外照應的矛盾兒。
呼…只聽呼一聲,眼前的白影便消失,如風聲鬼魅。
原來,他已經加速來到了雋永的峰頂。說來奇怪,仙山闊達,而到達峰頂竟發現時如此促狹的一片地。四維是巖石堆砌,中間一平地,上面擺著各種形狀的石頭,似乎充當了桌凳,床鋪的功能。
石床上,一片鮮花齊放。這自稱為‘老頑人’的頑童就坐在石床旁邊的石凳上,像一個幼童一樣,托腮,目不轉睛的盯著擺在床上的花兒。
“十,九,八,七…”當他數到一的時候,石床上突然從花叢里冒出一絕世容顏,姿態雅然雍華,千萬黑絲垂掛,如瀑布一般美麗灼目。她悻然睜眼,卻見一池青虹,從她那發出濯濯光華的靈眸里映出。她的靈性,不止于此,因為很快她就從石床上下來,卻見她衣衫襤褸,竟也掩不住她的曠世光芒。真正叫人不得不贊一聲:“好一個人間美人坯子。”
老頑人忽然嘟噥著嘴巴,哇哇大哭起來。“嗚嗚————”哭聲凄涼,真是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那美顏才驚嚇一跳,終于注意到這個陌生的怪老人。
定定的打量著老頑人,她專注的神態,不應人間有。有難以名狀的超然,脫俗。
老頑人愈哭愈傷心,她就一直端詳著他,也不說一句安慰的話。老頑人自覺無趣,終于怏怏的收了聲,萬般無聊沮喪道:“原本以為你心底好,見我哭,會安慰我。誰知道你竟然如此鐵石心腸,我哭的那么傷心,你竟然都不問我一聲‘所為何事?足見你這個人一點樂趣也沒有。長得那么美,卻美得沒有生氣,哎,可惜,真是可惜…”
美人皺眉,手慢慢的爬上臉頰,道:“我明明丑陋無比,你卻說我長得美,你奉承我,又有何用意?”
老頑人醒悟過來,原來這美人醒來后還未照過鏡子,自然不知道自己的紅色疤痕已經褪去。還以為自己是那個人見人厭的丑女呢。
不錯,她便是丑女阿諾。
“在世界上,奉承之人,必定有他的居心。可是多是為顯達奉承平庸的皇帝,我一個窮困潦倒的乞丐,你奉承我,我也給不了你好處,何須還說那種話?”阿諾不解的問。
老頑人環顧了一下四周,從石凳上端來水盤,遞給阿諾,道:“你看你看,我到底有沒有奉承于你?”
阿諾身軀微微向前一傾,卻見水平如鏡,鏡中的容顏,美如畫,卻泛著哀哀的憂愁;美如詩,卻漾出淡淡的惆悵。果然是一個非同凡響的美人。
阿諾驚奇的抬眸,看著眼前這個舉手投足憨態十足的老頑童,詫異的問道:“想必,你就是我的恩人了?”
老頑童將水盤放下,小步合并跳過來,雀躍道:“我救你,就是想你每天陪我玩。”
“可是,我不是應該死了的嗎?”阿諾好像沒有聽見老頑童的小要求,自發感嘆道。
“是呀是呀,你本來已經死了,我把你救活了。”老頑童解釋道:“你任督二脈被封得死死的,血液倒流,我幫你打通了。”
“那我身上的傷呢?”阿諾記得,她被人刺中心臟,然后震落山崖,必死無疑。
“你的心臟長歪了一分,所以那一劍沒有刺中你的寶貝心臟。”
“什么?我的心臟長歪了?”阿諾生平,第一次感嘆,一切皆是定數。
可是天命不讓他亡,接下來,她又當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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