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百只各色的犬在王宮鬧翻了天,聽說皇帝太子殿下的寢宮,金鑾殿上,聚集了一群狂吠不止的犬。御醫初步斷定是一群瘋犬,啟奏皇上勢必嚴格封鎖現場,清理病患的污染源。
大臣們個個人心惶惶,忿忿向皇上請假,無奈之下,皇上只得一一準奏。就這樣,諾大的金鑾殿,除了幾個士兵在外把守外,竟然空曠無人。
深夜時分,夢來人不知鬼不覺的來到金鑾殿上,還是那一身英姿颯爽的夜行衣,不同的是,面紗換成了若有若現的輕紗。
在金鑾殿上小心翼翼的探著秘密入口,忽然與身后的人撞個正著。驚惶中回頭。“你怎麼來了?”
王覺孤傲道:“就許你來?”
夢來不覺一陣啞巴吃黃連。不叫她,原本是為她好,害怕她這冒失一來,有個什么不測。可是她竟然想歪了。
“別顧著說話,先找地府入口。”夢來不便多做解釋,只求速速救出月太子,逃離這個危機四伏的地方,從長計議。
王覺楞了一眼,不再說話。在龍柱上苦苦的尋求機關。夢來則站在大殿正中央,環顧四處,銳利的目光一一掃過每一個角落,然后落在金鑾殿前的案臺上。嘴角扯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向那里跑去。
王覺瞥過去,卻看見夢來的手在案臺面上展移,只聽嘩一聲,案臺下的地板自動的向兩邊滑去。
夢來縱身一躍,跳了下去,王覺緊跟下來。
沒有想到,這地下的布局和地上的竟然一模一樣,此時夢來所在的地府,乃是地下的金鑾殿,家具器皿的擺設,與地上毫無二異。所不同的是,這里晝夜點著燭光,燈火通明代替了自然白光。
“一定有一個地方可以供采光通氣。”夢來道。
王覺一身心惦記著月,“先找到月再說。”
夢來一怔,她何不想率先救出太子殿下?可是,江山社稷,皇帝最大。皇帝如今生死未卜,怎么能為兒女情長顛倒主次?
“你去殿下的寢宮,我去乾清宮。”夢來果斷的吩咐道。
王覺一怔,定定的看著夢來,她眼里分明還閃爍著淚花。夢來一個急轉身,欲離去。
“夢來—”王覺叫住了她。夢來轉身,確實臉龐濕潤。
“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你是誰了吧?”
夢來錯愕,莞爾一笑,思考一瞬,“我叫阿諾。”語音未畢,人卻不見了蹤影。
“阿諾—”
與阿諾分離后,王覺刻不容緩的趕到殿下的寢宮。果不其然,地上地下的格局毫無差異,王覺順著熟悉的路線,找到了月。
“月…”看到床上奄奄一息的月,王覺痛不欲生的將他攙扶起來。可是他神情呆滯,兩眼空洞無神,肢體麻木遲鈍,活像一個活死人。王覺抱著他好一陣痛哭。
月死灰般的星眸才有一點變化,定定的看著痛不欲生的王覺,臉上的神色也開始緩和。一只手溫柔的爬上王覺哭泣的臉頰,目光里盡是安慰的溫柔,王覺將月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頰上,總算多了一些安慰。
“我救你出去。”
與此同時,阿諾已經馬不停蹄的來到了乾清宮。比較不走運的是,阿諾找遍了整個乾清宮,也不見皇上的影子。
“難道我猜錯了?”拉開龍床的帷帳,阿諾滿臉狐疑。
“是,你猜錯了。”背后,響徹一個熟悉的聲音。
阿諾猛地扭頭,不禁大驚失色,倉皇下跪:“皇上。”
眼眸情不自禁的打量著眼前的皇帝,笑容可掬的容顏,溫和慈愛的凝視著他。阿諾的目光,由驚喜到狐疑,由狐疑,到憤怒,整個人騰滴站起來。“你不是皇上!”
“我是。”威嚴的歷喝道。不容阿諾進一步指控。
阿諾迎上他憤怒的眸子,大無畏道:“你把皇上怎么樣了?”
“哼。”冷哼一聲,“他,早該退位讓賢了。”
“就算他該退位,你也不是賢人,繼位的也輪不到你。”義正詞嚴的批判道。同時,亮出袖底的匕首,呼一聲刺將過去。
“來人,捉住她。”大殿入口,火速閃出一排手拿鋼槍的武士。
阿諾一驚,“你早有準備?”
“你以為就憑你一個黃毛丫頭,就能扭轉大勢已去的頹勢?”手一揮,“抓住她。”
一群人火速將阿諾為了一個圈。阿諾的嘴角輕笑,區區武士,奈她如何?正想著施展絕世武功脫身而去,偏聽到大殿那頭產來王覺撕心裂肺的哭罵聲。
阿諾定睛一看,那王覺,已經被人五花大綁,押解著朝她走來。看到她,不禁一愕,停止了哭罵。
“放了她。”阿諾取消獨善其身的決定,轉向這個正笑瞇瞇看著自己的皇上,放佛一切已經運籌帷幄,飛不了他的手掌心一樣。厲聲呵斥道:“放了她。”
“有什么條件?”對方很懂得談判的籌碼,阿諾咬咬牙,“放開她,我任憑你解決。”
王覺卻不甘愿茍活:“阿諾姑娘,你大不可為了我而犧牲自己,不能成功救出殿下,我心死已。”
阿諾恨鐵不成鋼的瞪她一眼,想她那么多屈辱都能要緊牙關承擔下來,到了關鍵時刻,怎么反而盡說喪氣話?
回頭注視著皇上,“我只恨自己,救駕來遲,沒有早點戳穿你的真面目,白白犧牲了卿卿性命。”
“你,不必要死。”皇上大手一揚,陰沉宣道。阿諾從他陰鷺張合的嘴唇里聞到了一股別樣的氣息。不讓她死?這個世界上有什么比死更解脫?
望著王覺,想起前些日她瑟瑟發抖的身體,阿諾噤若寒蟬。該不會,他是想那么對待她吧?
“父皇…”武士逐漸向兩旁移動,中間留出一條寬闊的道來,一個年輕公子姍姍而來。凝望了阿諾一眼,又轉頭望向皇上,“父皇,你預備將她們怎么辦?”
阿諾這才醒悟過來,原來這個年輕的公子,就是冒充月的殿下。可惡。
皇上鄙夷的瞪了阿諾一眼,斥道:“冥頑不靈。”
那年輕的公子褪下面具,卻依然是面如玉,煞是好看。他走向阿諾身旁,癡癡的望著阿諾,欲言,卻又止。
“哼。”阿諾不屑的扭過頭,才不愿意與這類禽獸打交道。
“你又何必呢?”那公子苦嘆了一聲。
阿諾被他由衷的嘆息牽引,她死,他何必假惺惺的惋惜?不過,似乎他不是假惺惺的惋惜,而是發自肺腑的悲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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