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
和煦三月,草長燕飛,斜陽落紅,煞是好看。
一個衣著白色紗衣的絕色女子徘徊在富商巨賈的別院前,定睛一看,她的無暇紗衣上竟然有梅花瓣狀的大小補丁,手上端著一破碗,原來是一個要飯的乞丐。
她的身后,是一群同樣身著補丁,端著破碗的孩童。他們雖然是乞丐,但是臉去干凈,笑容卻燦爛,衣衫破卻無暇。
女乞丐神態不凡,星眸慧黠,盯人的目光是一等一的機靈,若是好心腸的人,她就沖人家磕頭作揖,若是歹心腸的人,她則不依不饒,像個無賴一樣纏著人家,非要把人家身上的寶貝掏空了才得甘心。
她的那一群跟屁蟲,都明察秋毫的,知道什么時候該上前去幫助大姐姐,什么時候該裝作陌路人。
于是,江南出了一個無敵乞丐,家喻戶曉。
凡是無敵乞丐看上的人家,飛的要他個雞飛狗跳,更有甚者,舉家遷移,才能安心過日子。
說起來,這無敵乞丐,不過是樂善好施了一些,每每從富人那里討來的錢財,都一分不少的分給了窮苦的人家。還為平窮的孩童辦私塾,請先生,有平民大眾撐腰,富人雖然對她恨之入骨,官府卻也拿她無輒,畢竟,討飯的乞丐和富人之間的關系,是一個愿打,一個愿挨。各不相欠。
還有一點,此乞丐醫術精湛,鄉土豪紳都怕自己驟然得個暴斃,千萬家產還不是如過眼云煙,因此寧愿舍下小財,將這個神醫套牢在自己的身邊,以防不測,有個人為自己救治,何樂而不為?
這乞丐說也乞丐,討飯討有錢人的,看病卻不分階層,凡是有人生病,無論對方是誰,只要有求于他,她必然欣然前往。于是乎,許多富人對她是刮目相看,也心甘情愿的捐贈一些財務給她。
久而久之,無敵乞丐的稱號變成了神醫乞丐。
奔來,鄉野的傳奇,和宮廷是八竿子打不著的事情。可是,有時候,偏偏是天意。
那年,宮中傳來消息,皇后懷孕足月,卻久久不能順利待產。于是乎,有人主動上諫帝王,“臣聽說,江南有一個俠骨柔情的神醫乞丐,她一束精湛,有起死回生的功效。皇上何不召集她進宮,為皇后娘娘出一良方呢?”
皇上已經對宮廷御醫的醫術絕望之至,此刻帶著死馬當成活馬醫的心思,道:“那就試試吧。”
當圣旨傳到神醫乞丐段靈的耳朵時,段靈怔忪著,半天布恩那個說出一句話。
該躲的,為什么還是躲避不了?
該來的,為什么來的那么突然?而且,竟然是那樣的訊息?
“娘娘,她懷孕了?”段靈怔怔的呆楞道。
“你叫什么名字?”手握圣旨卷軸的五公公細聲細氣的問。
段靈頭未抬起,呢喃道:“我沒有名字,他們叫我‘要飯的’。”
“要飯的?”
五公公不好意思這么稱呼她,有些尷尬。
“要不,你叫我無名神醫吧?”
“是。無名神醫。”五公公不得不這么叫她,總不能天天叫她要飯的吧?
“即日起,你和我一起進攻面見圣上。”
“是。”段靈恍恍惚惚道。
為什么要受傷?不是放手了嗎?
不是消掉了棣棠花的標記,從此與皇宮再無瓜葛了嗎?
可是聽到他又孩子的消息后,為什么心還是會痛?
愛上他,是什么時候的事情?
為什么會來?
段靈一遍一遍的問自己。
經過幾日的長途跋涉,段靈在五公公的帶領下,來到了皇宮。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段靈失魂落魄的走,走著走著,步伐愈來愈快,漸漸的超越了五公公,但是沒有五公公的帶路,她依然沒有迷失方向。
五公公好奇的看著她,“神醫果然是神醫,連路都能聞對味。”佩服之情油然而生。
一會后,就要看見王覺了,他也在她身邊吧?
段靈站在鳳儀宮的門外,深呼吸了一口氣,靜候著五公公去傳召皇上自己的到來。
只見五公公氣踹吁吁的跟上來,瞟了她一眼,然后氣踹吁吁的走進鳳儀宮。一會后,又氣踹吁吁的走出來,一邊踹氣一邊說:“皇上有請,你跟我來吧。”
皇上?
段靈心里一顫,一種莫名的緊張油然而生。
顫巍巍的跟在五公公身后,一路上,屏著呼吸,邁進了鳳儀宮,皇后的寢宮。
老遠,就聽見皇后呻吟的呻吟,一聲蓋過一生,叫的期期艾艾。
段靈忘記了自己的情懷,心兒暫時拋錨,只想著病人的痛楚,忘記了自己對皇上的情感。
不等皇上發話,她以踏進鳳儀宮就踩到皇后的榻前,握著皇后的汗涔涔的手,安慰道:“別怕,沒有事,孩子會出聲的。”
然后,立即打開她的藥箱,將針灸鎖需要的系列器皿全部擺放在桌子上,一邊氣定神閑的命令道:“快,去準備熱水我要為她破腹。”
所有的人,呆若木雞。
破腹,不懂,只知道那是天方夜譚的事情,而且是大逆不道的事情。所有的人,都望著皇上,希冀他發一句話。
但是,皇上的目光,卻至始至終,都不曾從段靈的臉上移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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