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如夢來的風光厚葬自然是在所難免,對夢來的加封進爵自然是在所難免,對夢來的疑問,更是在所難免?
她是誰?她究竟是誰?難道真的如王覺所說,她不過是出身綠林英雄仗義的俠女而已?
“皇上,”王覺加重了語氣,“不要辜負了那么多人對你的殷殷厚望。”
月迎上王覺的熱烈的眸子,她是這般真誠的愛著他,用整個女人的身心,信念去維持他薄薄的性命。這樣情深意重的人,他怎么能夠忘恩負義的辜負她?
“覺兒,你起來吧。”月走下金鑾臺,將王覺攙扶起來,對洪若吩咐道:“去吧,宣大臣晉見。”
就這樣,太子月在眾人的力薦下妥協,于三日后鄭重登基,而太皇因為身體虛弱,搬到一個偏僻的宮殿里養老去了。
王覺,這個在月一生力扮演著重要角色的女人,被順理成章的封為皇后。
國家,在月的經緯文治之才下,被治理得井井有條。四方居民,安居樂業,同時還享受著來自四面八方的小國的朝賀。
只是,太后有心事,皇后也有心事。
而在宮中經歷了大起大落的宮女歌如雪,更是心事重重。
太子月對歌如雪厚愛有加,她乖巧伶俐,卻梅妝深蹙,哪一點憂云,讓皇上憐憫有加。他同情她,可憐她,這個女娃的心境,和自己一般痛苦。他們同時天涯淪落人。
聰明的王覺查出了皇上的心意,更是順應歌如雪的心意,公然請求皇上納妃。
月先是驚愕,再是笑,“覺兒,你誤會了。”表明心跡,此生只愛皇后一人,不愿意朝三暮四。
王覺的內心一陣撼動,與月的包容相比,自己顯得未免太小氣。
她隔斷他們相見,不就是千方百計的阻撓月愛上別人嗎?為什么在月對自己表明心跡的時候,偏偏又那么內疚和不安?
“覺兒。”太后來到鳳儀宮的時候,王覺正在胡思遐想。
“母后。”王覺淚眼點點,迎向太后。
太后輕拍著她的背,意味深長到:“身為皇上的女人,就要學會分享愛。”
王覺咬緊嘴唇。太后將這一幕撇在眼里,佯裝不見,押一口茶,抬起頭,問:“你迫不及待的為皇上鈉妃,硬生生的將皇上不愛的女人塞給他,你以為,皇上的心不疼嗎?”
王覺一怔,豆大的眼淚簌簌而下。
只恨自己,不潔之軀,無臉與其他女人爭寵。
“覺兒,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太后挑眉問。
“母后..”王覺撲通跪在地上,“請母后為我做主。”眼淚汪汪的模樣,叫人心酸。
“說。”
“其實,夢來小姐..夢來小姐尚在人間。”王覺咬著牙痛楚道。一種直覺,夢來的出現會影響她一生,所以她害怕這種平靜的生活被擾亂,她要死死的守護住自己可憐的一片天地。
“啊?”太后大驚,怒起,“為什么撒謊?你不該妒忌賢臣。”
巨大的罪名扣在頭上,王覺無辜的搖頭:“母后,不是這樣的。我不是嫉妒賢臣。“
“那是什么?”太后怒氣難消,想象大國淪陷的時候,她身為階下囚是多么的暗無天日,如今怎么能叫復國的第一功臣淹沒在外,這讓百姓知道了,皇家的威嚴何在?
王覺埋頭,難于啟齒。
太后從他她絞緊的手指頭里可以猜到,她的心思,自然是兒女情長。想想也在情理之中,要賞賜第一功臣的豐功偉績,除了加官進爵以外,似乎沒有什么吸引人的了。偏偏這個夢來是一未嫁女子,若是有功,自然將威脅到王覺的后位。
“哎…“太后嘆氣,自古兒女多情長。“你是王后,是國母,怎么能為自己的小心思打算盤?國母就應該虛懷若工,包容天下。如夢來既然是有功之臣,就該好好的善待人家,怎么可以謊稱她已經殉國了呢?”
“母后..?覺兒有苦衷。”
“講。母后不是無理之人,定當為你主持公道。”
“這個公道,母后主持不了。”
“是什么?”
“心。”王覺抬頭,已經是淚如泉涌,“臣妾是慘敗之軀,怎敵夢來的美好?皇上乃無暇金貴之軀,卻被情分拖累,逼不得已娶我為后,他心里,只怕是一萬個不愿意。”
太后的臉色倏然變白,嘴唇動了動,終究什么也沒有說。責備王覺,她不忍心。同樣身為女人,在那個邪惡魔鬼的脅迫下,她的慘敗之軀乃是為皇上而活,這樣的女子,若說有私心,怎么怨得了她?只能說一句,造化弄人!
沉疑了半晌,太后痛苦的噓一口氣,“一切,是月的命。”
站起來,拂袖而去,剛走到門口,又停下,一字一頓道:“如夢來殉國,是千真萬確的事情。”
王覺一愣,等明白過來是什么意思時,趕緊下跪寇恩,“多謝母后成全。”
歌如雪在太皇太后的授意下,于三日后與太子月完婚,進封為榮華貴妃,入住榮華宮。
“皇上。”見月眉頭深蹙,洪若不禁擔憂的勸慰道:“你可以拒絕太皇太后的好意的。”
月癡笑著搖頭,“她要的,是大東王朝的穩定,而我這只閑云野鶴,她就算明白兒臣的心境,也假裝不知。”
洪若眼睛濡濕,可憐的殿下,可憐的皇上,從來沒有做過真正的自己。
“洪若,你還記得飛雪嗎?”
洪若驚愕,“皇上,怎么突然想起了她?”要不是因為她,陳旺怎么能夠趁隙而入,皇朝又怎么會經歷那樣的磨難?
“我總覺得,飛雪就在我的身邊。”月沉吟道。
“何以見得?”
“飛雪七歲亡故,陳旺借著她的容顏混淆視聽,可是,陳旺的那張臉,卻和飛雪如此酷似,實在令人難以想象。若不是又真人模板,又怎么會那么像?”
洪若失色,“你的意思是,陳旺的容顏就是參照長大的飛雪做的面具?”
“不敢肯定,但是,有一個人的容顏,卻令我想起了她。”
“誰?”洪若警覺的問。
“你還記得那個丑陋無比的乞丐嗎?”
“你說的,可是那個叫阿諾的女孩?”
“那是個無顏女,但是面龐輪廓,卻是如此的令人相似。”
被月一提醒,洪若恍恍惚惚中大悟過來。“果真有幾分神似。”
“洪若,幫我找到她。”月突然抓住洪若的手,央求道。
洪若看著月那雙焦灼的眸子,“熱鬧。”應承下來。“我一定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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