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靈是不安的，陰郁的。聰明如她，怎能聽不明白皇上的弦外之音。但是，她該任性而為嗎？

為自己的幸福，帶走了國君，置皇朝安慰不顧，這樣的段靈是可恥的，卑鄙的。

段靈在御花園徘徊了許久，蹙著眉頭，偶爾甩甩沉重的腦袋，發出濃郁的一聲嘆息。

這一切，都被太后盡觀眼底。

“你在惆悵什么？”太后走過來，柔聲問。她聽過無名神醫的傳奇后，執意要看過來見她一見，誰料，竟然讓她看見這么不灑脫的神醫乞丐，可是與傳說中的人相差甚遠。

段靈微微嚇了一跳，轉回頭見是太后，驚愕一陣，慌忙下跪請安。

“太后洪福！”一雙水靈的眼眸幽蘭的盯著太后，目光似水。

太后莞爾一笑，攙扶著她起來，驚嘆道：“這個世界上，有這般漂亮高貴的乞丐？”鳳眼一只停留在段靈的臉上。

段靈別過頭，有些靦腆，她以前是丑陋的，所以即使變得很漂亮，也不習慣被人夸贊。

“你的醫術真是精湛，令皇后和小王子死理回生。聽說皇上還為此召見了你，就不知道他賞賜給你什么了？”皇后風趣的問。

段靈更是窘迫，皇上的賞賜，大過于天，斷不能泄露半句。只得掩飾道：“皇上見我甚為喜歡那個叫歌如雪的丫頭，便把她撥給了民女當助手。”

“哦？”太后大喜，激賞的盯著段靈：“我就知道，金銀珠寶，你是看不上的。”

段靈又紅了一陣臉。

太后打量她半日，突然斂了喜色，段靈心里不由得一緊，該不會，自己的妝容，連太后也認出來了吧？

“你這般美貌，可有夫家？”太后問。

段靈噓一口氣，笑道：“還沒有。”想自己年華不輕，實在沒有道理不許婆家，只好簡單應答，不作補充。

太后笑得更加歡暢，道：“哀家為你指定親事，你可愿意？”

段靈猛地抬頭，記憶中，她和月小的時候在棣棠花下游玩，青梅竹馬，兩情相悅，被皇后看在眼里，便喜作媒人，將三歲的飛雪賜予月太子為妃。

現在，舊事重演…太后竟然又要為她賜婚？

一女不從二夫，不知道太后所指的人是何人？

段靈搖搖頭，客氣的拒絕道：“小女不喜羈絆，一心只當閑云野鶴，還請太后體諒。”

她是月的妃，這一生，沒有月的休書，她就是他名副其實的妻。不愿意再和其他男人有瓜葛。段靈的心里，永遠為月保留著一個位置。

“如果，哀家賜你妃嬪之位，你也不愿意？”太后試探著問。

段靈一顫，果然是舊事重提。只是，太后本人一定不知道吧。

見段靈搖頭不語，太后只好作罷。“罷了，你既然不愿意，哀家不勉強于你。你去吧。”

段靈黯然神傷的離開太后。

她和月之間，永遠只有一線之隔。可是，這一線之隔，就如關山之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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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你找我？”段靈回去的時候，歌如雪已經主動來到了她的住處，滿臉紅霞，激動的問。

“是。”段靈坐在她對面，細細的看著她，瘦了，哀怨了，顯然是皇宮之地未給她帶來一份祥和和安定。

“喜歡這里嗎？”段靈問。

歌如雪不說話，陷入了沉思。若說不喜歡，在外面的廣闊世界里，哪里有的她的容身之地？

“我帶你離開這里，愿意嗎？”段靈又問。

歌如雪死灰般的眸子突然閃亮起來，她怔怔的打量著眼前這個人，有點陌生，有許多熟悉，可是熟悉中依稀滲透出一絲陌生。

是熟悉多，還是陌生多，她在斟酌。

“你看著我干嘛？”段靈問。

“我今天早上就想問你了，”歌如雪終于說話，顯得有些激動，“你是誰？”

段靈微笑，“你認為我是誰，我就是誰。”她當然明白這個丫頭的心意，她是擔心如今的段靈，昨日的夢來，和以前的阿諾，并不能劃上等號。

歌如雪一怔，眼淚簌簌而下。“阿諾？”試探著哽咽道。

段靈眼一熱，“你怎么認出了我？”

歌如雪從腰包里取出一張紙，遞給段靈，“這是夢來在榮華宮里留下的筆跡，和阿諾的一模一樣。”

段靈接過來，放在桌子上，將歌如雪擁入懷中，嘆息道：“傻丫頭。”

“我不知道是你，如果我一早知道是你，阿諾，我一定要跟你走。”

“我這不是回來帶你走嗎？”

“恩。”歌如雪點頭如搗蒜。歡喜得手舞足蹈。

正所謂，一場夢，一場空。

歌如雪和阿諾，又重新回到了起點，過上了四處流浪的生活。

所不同的是，阿諾不再是那個丑陋，任人欺凌的小乞丐了。她身懷絕活，救死扶傷，深的民心。

至于皇上，段靈那一走，再也未曾展顏過。

段靈不告而別，對于月來說，是預料之中的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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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大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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