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際一道閃電劃過,雷聲隆隆……
昏暗的房間里,凌亂的沙發上,似乎都留下了不該有的氣息,冰冷的地板上,晚馨赤腳蹲在那里,無神的望著這一室的混亂……
只有沉淪,才能忘記他。
那個男人低沉邪魅的聲音依舊在她耳邊回蕩,白皙的手緊緊抓住自己的衣裳,指甲陷進了掌心,但是卻依舊不敵自己心口的那份疼痛,為什么,即使是墮落了,卻依舊忘不了他。
雙手捂著自己的臉,眼淚卻一滴都流不出來,為什么,她總是要把自己逼到死寂的禁地才驀然發現,這么做只會讓自己輸得更加徹底……
有人說,愛一個人的感覺就是做一道道難解卻又另人樂在其中的迷題,他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句話,甚至無意間的一個微笑你都去猜測,去細細品位,然后在一個人的時候慢慢的回憶。
也許她的愛情,就只能回憶。
初秋的清晨,空氣清新,郊區的花園里,大片大片的菊花盛開,所有的一切,都還是那么平和。
晚馨站在浴室前望著臉色蒼白的自己,昨夜,雷煌的言語依由在耳,可是……伸出手,觸摸著鏡中的自己……為什么,她依舊聽不到自己心的聲音,還是,她的心已經什么都聽不見了。
八點二十,冷清的‘冷氏’大樓前,刺耳的高跟鞋踩在無人的空蕩里,一身白色飄逸的長裙隨風空調開啟的冷風飄揚,緩緩進了電梯。
是該結束的時候,她想,眼睫垂下的那一刻,腦中映著雷煌那雙深幽的黑眸。
“晚馨,做我的妻,忘了他。”
“晚馨,你的第一次本該是我的。”
“晚馨,我會讓你只愛我……只愛我一個。”
她流著淚水望著他的認真,以及因為隱忍而滴下的汗水,顫著聲音說:“好。”,然后,閉上眼睛接納了他所給的一切。
停步,淚水猛然掉落。
晚馨站在秘書處門口前的走廊上蹲下身子哭了起來。
一切都回不去了,愛情,也一樣。
禮拜六,整個公司幾乎沒有人加班,而晚馨,卻坐在了這片一直以來,都屬于自己心傷的地方,她望著那扇直通總裁辦公室的門,多少次,她曾經希望那個人能打開那扇門。
一如他們之間的心門!
可是。晚馨無聲的哽咽,可是,她再也等不到那一天了。
起身,從包里拿出一份辭職信,無力的走向了那間暗色調的辦公室,輕輕的,將那封心放在了那份文件堆積的地方,并不顯眼,她知道,一如他殘忍的將自己一直擺放在最遮掩的地方地方一樣,只能等待著被發現,或者。永遠都不會被發現!
晚馨望著這個自己只來過一次的地方,據說,這里的所有東西,都是夕夢添置的,并且。晚馨望著桌臺上那精美的框架,心頭的顫抖再次讓她模糊了雙眼。
那是一張他們相擁吻的照片,照片中,他深情的望著懷中的女人,溫柔的撫著她的漂亮的波浪卷長發,在她的額頭上親吻著,而她,卻像一個調皮精靈一般,不經意的吻到了他的下巴。
原來……這就是他們的幸福。
轉身,默默的走出了這個充滿了愛情的味道,卻從來都跟自己無關的地方,可是,腳步依舊在門口停住,轉身回望,然后捂著嘴哭泣著奔跑離開……
是不是,所有的無望的愛情到最后,終是以悲劇收場?
仰首望天,伸出手接住了幾絲雨滴。或許,這就是看得見,卻永遠得不到的愛情。
漫步在城市街頭,人潮涌動,汽笛聲鳴,仿佛,這里的一切永遠都不會改變,依舊嬉鬧的情侶,依舊叫賣的商販,依舊飄蕩在每一個季節的小雨……
曾看過一本書,它說,如果愛上了一個人,最后受傷的是自己,那么,究竟是愛上那個人比較容易,還是保護自己比較難?也許。是保護自己比較難吧,她想!
飛蛾撲火,滄海蝴蝶,永遠都是沒有辦法阻止的悲劇,就像安意如在解讀她心目中的納蘭容若時,說:“給我一雙眼,看你離開,就像蝴蝶飛不過滄海,沒有誰忍心責怪。”
蝴蝶飛不過滄海,沒有誰忍心責怪。眼中又感覺出了一點濕意,晚馨用力的吸了吸自己的鼻子。
原來,她就是那只飛不過滄海的蝴蝶。
一步步的走回了別墅,迎著天空細雨的飄灑,離開吧,她想,可是低首,淚卻像斷線的珍珠一般滴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