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短暫的失空狀態(tài)后,啪地掉落在壯實帶著少許柔軟的體軀上。發(fā)絲零落冷飛揚脖間,心絕單手撐在他胸前抬頭瞬間,感覺自己瞬間掉入雙幽深無底的眸子里。
微一側(cè)眸,便見冷飛揚垂落兩人手邊的右手中握著一根藤條,將她從上方帶落下來的,正是這東西!
再次雙眸對上,心絕目生薄怒正要發(fā)問,冷飛揚快眸向她背后瞅了眼,如劍利光從他眼中一閃而過,有力雙臂帶上心絕的腰往下一壓,兩人身體貼合無隙往側(cè)邊一滾,冷飛揚沉重身軀已經(jīng)將心絕牢牢壓住!
半空嗖嗖風(fēng)響,來襲之物不是利劍暗器,而是枝枝柔軟無比與冷飛揚手中所握一樣的藤條!
藤條粗若兒臂,看來如有意識,來襲之時帶著呼嘯風(fēng)生,冷飛揚一躍而起,手中所握藤條纖展如繩,半空再震腕回手,已將襲來的數(shù)十根藤條捆扎成一團。
心絕從他身后看去,藤條如同被捆成一團的靈蛇,兀自掙扎不休。看著只靠捆綁不能約束它們,冷飛揚眸中寒芒再閃,不見他任何動作,本來被藏于心絕袖下的短劍已到他的手中。
鋒芒薄吐,正要橫斬過去。心絕一個越步,橫身擋在冷飛揚面前,“忙著,它們沒有惡意,不會傷害人的!”
冷飛揚看了看她身后已經(jīng)掙扎開來的藤條,說來也怪,心絕擋于它們面前后,那藤條就只在原地伸展,沒有了之前的凌厲攻擊氣息。
“好!聽你的。”冷飛揚一笑垂手,再看他指間,短劍已經(jīng)沒有蹤影。
心絕舒了口氣,回身用指細致無比撫摸起那些藤條。
現(xiàn)在兩人處在一個上有明珠光輝照亮的巷道里,兩旁山石如同狼牙突兀橫出,明明暗暗重影里生長出無數(shù)這種藤條。
這種植物由于久長地下,不管是珠光中看來光滑如若人皮的表皮,還是心形透明可見筋脈的葉片,都與地面能見著陽光的綠色植物有著很大區(qū)別。
心絕以掌撫了沒多一會,那些藤條竟然紛縮回暗影里,為兩人讓出前方道路來。
一路當先行去,心絕一行一止間都似對這種植物極為熟悉。而跟在她身后的冷飛揚卻一臉陰沉暗郁,不時伸腳想踢那些蠕動如蛇的藤條,卻屢屢在抬足時被心絕回眸止住。
沿著洞頂不時有水滴落響的巷道走了沒多一會,便見藤條間十來架森森已經(jīng)少量化磷的死人骷髏,慘白糝人的骨架被白色藤條密密實實纏繞,死者張至極大限的頷骨說明生前最后一刻是如何的不甘和痛苦!
冷飛揚越看眼中深意越明顯,行走之間已經(jīng)變得謹慎。
拐過一個彎道,地勢向上,周圍空氣越發(fā)潮濕起來,頭頂照明的寶珠增多,兩旁石壁平滑光潔得可鑒珠光,連腳下所踩也是人工鋪放得很整齊的青石板。
“那些見鬼的究竟是什么東西?”冷飛揚再也忍不住發(fā)聲問道。
心絕不回頭,腳步行進間發(fā)絲微拂,裙裾從容,清潤淡雅的聲音在洞中聽來格外好聽,“我在般若寺經(jīng)書中見過,這種植物應(yīng)該是兩百年前的建寺僧人從南海一個叫逍遙的島嶼上帶回,在當?shù)亟斜犹},放在地下,用于守護陵墓是再好不過。
般若寺的和尚為它取的名字叫護陵,它會根據(jù)人的舉止判斷來人是敵是友,進而決定是否發(fā)動攻擊。剛才對我們作出的舉動僅僅是試探,如果你動作幅度再大一些,就會被判斷為敵人。那些死去的人應(yīng)該是來盜陵的,因為不了解這種植物的特別之處才會被殺死在那里。”
“就只靠纏縛就能絕殺來人?”冷飛揚聲音帶著不可信。
心絕止足回首望向他,將裙裾挽起至膝部,清眸含輝看向他,“當然不是,被纏住后,葉片頂端的突起會扎入人體分泌出一種劇毒汁液將人麻痹,進而將所有內(nèi)部器官液體化后,再通過葉脈吸……”
“真夠惡心的!與其被那樣殺掉,還不如在戰(zhàn)揚上被一刀了結(jié)來得痛快!”冷飛揚不可見地打個寒顫,同時抬手作個讓心絕噤聲的手勢,語氣一轉(zhuǎn),“般若寺的和尚看來也不是什么好東西。出家人不講求殺生,他們竟然會帶這種殺人植物回中土。如果被人利用,這東西何曾不是為害人世的一大禍害!”
“人至貪才以致禍,那些人如果不來盜陵,不來驚攪已經(jīng)久辭人世的人,自然不會死。”心絕的臉在山石陰影里有些看不清表情,但聲音聽來卻已帶上之前沒有的冷意。幾不可聞的輕嘆后又道:“根據(jù)經(jīng)書上記載,目前這種植物只有逍遙島和般若寺才有,它們只能活于地下,不見陽光應(yīng)該不會被人利用。”
“那逍遙島又是個什么地方,竟然能有這種古怪至極的東西?”冷飛揚站在原地,一副已經(jīng)深陷沉思的樣子看向心絕。
心絕眉眼微提,唇角淡然,“這個么,經(jīng)書上倒是沒提過。”說著望向面前十數(shù)丈寬的地下河,微一沉吟就要涉水過去。
河水上空沒有明珠照亮,水聲暗咽,不見浪起,眺目之下可見河床中央有山石暗影形孤影綽。
未等心絕白晳腳踝入水,冷飛揚一個飛身過來將她拉入懷里,同時雙足頓點,身形已如大鵬而起,凌空有聲,下方之前看以平靜的河水里突然冒出無數(shù)樹皮狀的東西,再仔細看,樹皮還會一張一合,露出森白鋒利的牙齒,在黑暗中聽來錯錯有聲!
“剛才是你告訴我那種植物的事,現(xiàn)在就由我來告訴你這種怪獸的名字吧,這種獸叫鱷魚,平時專門潛在水下扮樹皮,一旦有人入水就會猛撲上去咬而食之!如果不是我攔住你,現(xiàn)在恐怕你已經(jīng)被分食成它們的腹中物。”
話聲完,如若大鵬的身形沉落河床中央的一塊石頭雙足借點,身形又起,而心絕在他懷里只看了下方水里的鱷魚一眼,就收目唇邊多了絲帶著些微惆悵的淡笑。
數(shù)個大幅度起落后,已到河對岸,才落足岸邊看似尋常的沙地上,腳就瞬間陷落至膝蓋,“是流沙!”冷飛揚咬牙暗咒一聲,單手將心絕上抱到胸前,同時另一手在腰側(cè)連動數(shù)下,心絕抬目時,便見他手一震甩,嵌著金絲戲龍的腰帶如靈蛇而出,纏繞上洞頂懸石后再緊扯一下,本已陷入沙中的身體頓時撥起,少量細沙被帶出從半空灑落如煙。
借著腰帶相助,在空中如同蕩秋千一晃后,兩人來到一處玉門前。
玉門如同宮殿大門,用整塊漢白玉造成,上有銅制鳳頭環(huán)扣,門前鎮(zhèn)守的不是常見的獅子,而是一個栩栩如生的宮裝在身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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