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與人的待遇是不一樣的。
在親眼目睹鳳曦微被一行人手忙腳亂的抬上一頂軟轎抬走后,白淺則是被很捆綁著被請入天牢去拔稻草。
白淺很郁悶的拔了一天一夜的稻草,高高的天窗上微微飄來一些雪花。
守道上有獄卒來來去去的巡查著,白淺靠在墻上:“太不公平了,我好歹也是公主的朋友,憑什么要把我關起來。”
獄卒頗為同情的看了他一眼:“這是太子的命令。”
白淺浮想起鳳祁寒,狠狠的把手中稻草拉斷。
所幸在牢房里一日三餐照常供應,還十分豐富,甚至還備溫酒。
白淺隔著欄桿看了看隔壁牢房的犯人的青菜饅頭,對送飯的獄卒十分疑惑:“據說只有將死的犯人才能吃到好吃的,好歹我還救了公主一命,太子不至于公報私仇到這地步?”
那獄卒賠笑著,把碗筷都擺好:“您不一樣,雖說當今圣上喜愛太子,卻更為寵愛公主殿下,如今誰不知白公子您只是來牢里走走看看罷了,還望您出去一日,能在公主面前美言幾句。”
白淺郁悶的拿起酒壺喝了口,頓時覺得暖了許多,他沒心情吃飯菜,只是一味的喝酒。
他又問獄卒:“曦微……不,公主怎么樣了?”
“還不知道啊,像我們這些看牢的,哪有資格去過問皇室的事?”
白淺淡淡哦了一聲,把空了的酒壺放在地上。
有些微醉,白淺靠著墻休息,俊秀的臉上滿是倦意。
在白淺被關了一天一夜后,皇宮來人了,說是太子請他過去。
說是請,態度和語氣卻十分生硬。
獄卒滿臉堆笑的開門,白淺看了看皇宮來的人,卻也松口氣。
好歹,是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進宮前,白淺被送到一處別院,一踏進門檻,他便被侍女們拉進浴房,讓他沐浴凈身。
白淺覺得,真麻煩。
但是在牢里也呆了許久,是該洗洗一身的污濁之氣。
浴池里除了一些花瓣香料,還放了些許的柚子葉。
侍女要伺候他洗,白淺的表情就想是別人要非禮他死的,忙推辭道:“不用,不用。”
白淺自己洗好了,一轉身卻發現衣服沒了,另一邊早就等候著的女官們捧著一疊新的衣物給他,并要為他更衣;從沒讓人伺候過的白淺完全不能習慣,只披了浴袍,接過了衣服到一處屏風后去換。
侍女們交頭接耳的偷笑。
衣服的布料細致精美,白色為主淡紫色的紋邊,穿起來卻也十分繁瑣。
更衣完畢,走出屏風的白淺讓滿屋的侍女都有些詫異,一位侍女走上前來替他理了理腰帶和玉佩,說:“讓奴婢為工資重新整理發冠吧。”
給白淺重新束好長發,侍女又笑道:“白公子換了身衣裳,真跟換了個人似的。”
白淺有些不自在的微笑點頭,他自幼行走江湖,鮮少能和這么多的女孩子共處一室。
入宮的過程很麻煩,要走什么什么門,過什么什么道都要講究,一番折騰,白淺終于在書房看到了許久未見的鳳祁寒。
年輕高貴的太子殿下坐在案桌后,心不在焉的用手指扣著桌面,另一手托著下巴撐在扶手上,說不出的慵懶華貴,發冠上的雙龍戲珠熠熠生輝。
白淺也是年輕氣盛,看到鳳祁寒,卻依然一動不動,不行禮,也不吱聲。
鳳祁寒看了他一眼:“真不知你何德何能,能讓曦微這般掛心。”
白淺一愣:“她好些了么?”
“已經好多了,但是她從蘇醒至今,什么東西都沒吃,藥也不喝一口,說一定要見你。”鳳祁寒很鎮靜的說著,卻把目光投向另一邊的長頸碧波花瓶。
“她的眼睛……”
鳳祁寒有些不耐煩了,撐著扶手站起來:“有什么話,等你見了曦微再說吧,跟我來。”
白淺默默無聲的跟在鳳祁寒身后走,走過御花園,只見滿目梅花勝雪,寒風傲骨。
不覺想起鳳曦微說過,她的小名就叫梅花,白淺笑出聲來,成功惹來鳳祁寒的白眼。
鳳祁寒說:“曦微在冬暖閣休息。”
宮女通報回來,鳳祁寒和白淺便前后走進去。
淡淡的香味彌漫著,讓人心曠神怡。
白淺覺得這殿所真的很暖,甚至有些熱。
他抬眼看去,隔著一道薄薄的紗簾,隱約可見一道人影坐在滿是佳肴的八仙桌后面。
不知怎么的,白淺竟然有些緊張,或許是溫度過高的緣故,捏著的掌心出了一層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