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一個下午都在走神,就連那個熱情浪漫的教法語的法國講師也沒有留住她的注意力。如果自己不去,那家伙很可能會把自己在酒吧的事情講出來,可是如果去的話,明天就沒錢吃飯了。怎么辦?
好不容易挨到下課時分,初夏拿出捏皺的紙條,咬牙看著上面瀟灑的字跡:西榭路十二號。
幸虧小綠知道中午發生的事后,給她買了一個快餐,否則她真懷疑自己還會不會走路。雖然有心理準備,但眼前這座三層別墅還是讓初夏微微怔了一下,想到自己一家四口住得十多平的小屋,她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喂,你杵在這里干什么?還不進來干活?”楚風倚在二樓雕花的復古扶手上大吼。
初夏的憂傷被吼得無影無蹤,取之代之的是一股火山噴發的憤怒情緒。她推開一米高的小鐵門,繞過游泳池和草坪,用冷淡的眼神盯著楚風,深吸一口氣保持平靜。
“楚大少爺,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人要靠雙手吃飯,并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這么閑,拜托你不要像個小孩子一樣任性好不好?我真的需要找工作,麻煩你放我一馬,OK?”她盡量壓抑住怒火平靜地說。
楚風看著少女墨如玉的眼中有著極力壓抑的怒意,像被偷了毛線球的小貓,一副氣極敗壞的模樣,不由得心情大好。
他閑閑的拿出一疊照片放在初夏面前:“你沒有跟我談條件的資格。”
一張張放大的照片上,初夏摟著不同的男人或笑或嗔,妖異的陪酒,打扮得暴露而又性感,她如遭雷擊,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樣,嘴唇劇烈的顫抖著,半晌擠出兩個字:“卑鄙!”
“你已經說過三次了!”楚風懶懶地說,“對了,這個別墅我剛搬過來,地板,衛生間,廚房都要全部清掃一遍,這些草坪也需要修剪,游泳池的水也要換一遍,那么,你可以開始做了。”他說完打開電腦,雙腿蹺在茶幾上一邊吃零食一邊打游戲。
良久,身邊的人還是一動不動,楚風有點不耐煩了:“快點啊!”
初夏突然放低聲音,帶著一絲不甘請求道:“對不起,是我態度不好惹到了你,請你原諒!這些事,我會做,不過我現在真的需要去打工,我…..我已經一分錢都沒有了!”
乳白色的水晶吊燈折射著七彩的光芒,夜色漸漸變黑,透過巨大的落地窗望去是一片燈火闌珊,眼前的女孩卸去了堅強和倔強,猶如受傷的美人魚低低的說著話。
那清淡的聲音緊緊的扼住楚風的心臟,那軟軟的請求像一根羽毛輕輕的掃過他的面龐,原來她,竟窮到這種地步了嗎?
不知為何,一想到初夏要穿成那樣陪酒買笑,他就極端不舒服,半晌才悶聲說:“誰說你當我女傭沒工資了?”
初夏驚愕的抬頭,半晌小心地問道:“那么,一天多少錢?”
楚風握著游戲手柄的手慢慢收緊,該死,難道她不應該感謝他嗎?果然是一個鉆到錢眼里的窮家女!
楚風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初夏抱在懷里,然后狠狠的吻上那淡粉色的紅唇!那柔軟的,清涼的感覺讓他瞬間繃緊了身體,楚風啞著聲音說:“如果你肯順從我,肯定會得到滿意的價格。”
啪!
一個響亮的耳朵打在楚風的臉上,初夏在他震驚的一瞬掙扎著站起來,冷漠地說:“難道你是一個隨時都能發情的動物嗎?”
楚風惱羞成怒:“你敢打我?”
初夏冰冷沒有一絲溫度的聲音傳來:“我打工是堂堂正正的賺錢,并不是要出賣身體,收起你那骯臟下流的思想!”
初夏說完用力擦了擦嘴,像要擦掉什么臟東西,然后頭也不回的摔手走了出去。
她看著楚風震惱的臉補充道:“如果你想公開你就去說吧,楚風,我會恨你一輩子!”
十月的夜風有些微涼,初夏還穿著露膝的短褲和一件單薄的外套,走在昏黃的路燈下,看著漆黑的道路,不禁縮緊了衣服。
起風了,法國梧桐的黃葉片片凋零,路燈將她的影子拉長又縮短,也是這樣的季節啊,那個眉眼如遠山般的男孩和她道別,去了一個浪漫美麗的國家,法國。
三年的戀情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足以讓她這樣不輕易付出感情的人緬懷一生,從那天開始,她就封閉了自己的心,再也不相信愛情,不會再做什么灰姑娘的夢,等待著有一個白馬王子來拯救自己。
縱然是愛情,也是用錢可以衡量的吧,人都是現實的動物,吃不飽飯還談什么戀愛?初夏搓了搓手,在手呵了口氣,淡淡的白霧升起,籠罩在她堅毅的面龐上,軟化了她冰冷的線條。
所以,人還是現實點好,不去做自己不可能實現的夢,這樣會更好的保護自己,不會讓自己受傷害,無論是感情上還是肉體上。
她方才甩了楚風一耳光丟下那句極其冒險的話走開,她是在打一個賭,賭楚風有沒有那么惡劣!雖然勝的機會很小,但她的性格就是這么倔強,喜歡冒險。
抬腕看看手表,還不到七點鐘,嗯,如果能順利找到臨時工,還可以干到十二點,應該能賺夠一周的飯錢了吧。
………………………….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