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宮中回來,天兒已晚了。彤兒為蘭淳準備好了洗澡水,蘭淳贊嘆她真是個善解人意的小丫頭,其實從宮里出來,蘭淳心里就好像突然散了架,只覺得腦子里全空了,要不是胤祥在身邊,恐怕自己都回不了家,忙了一天總算忙完了,現在才真真正正成了公認的皇子福晉,蘭淳突然感覺在這宮里,做人好難,做好人更難!
想起今天在宮中的一切,不禁苦笑,以后要面對的齷齪事一定少不了,既然選擇了這條路,最起碼也要讓自己有個清清爽爽的起點啊。正想著,只覺得泡在熱熱的水中,花香四溢,身上頓時舒展了許多,不由得輕輕閉上眼,靜靜享受著那份溫存。
“主子,您是不是很累?”不知過了多久,蘭淳朦朦朧朧的聽到彤兒的聲音。
“嗯……我……那個……今天一天的卻好累!”睜開眼睛一看,蘭淳不由得臉紅了,支支吾吾地對身后的彤兒說道,原來自己不知不覺已經睡著了,不過泡澡確實好舒服啊!
沐浴完畢,彤兒喚了小丫頭紫嫣進來,自己則去收拾衣物去了。“主子,你看這樣行嗎?”輕輕一句話打斷了蘭淳的思緒,蘭淳下意識地往鏡中看去,發式很簡潔,卻大方,清朗,越發顯得蘭淳白皙純美。真是個心靈手巧的丫頭,也很是聰明,今天剛從八貝勒府被派來的紫嫣,還是剛剛認識自己的主子,竟能揣摩出主子的性格來,真不愧是八阿哥府中出來的人,精明的讓蘭淳佩服!蘭淳心想,來到這里,本以為永遠離開了那個世界的爾虞我詐,你爭我奪,不料卻更深的陷進了人性的陷阱,時時刻刻也離不開算計這個詞,曾經心中最最鄙夷的就是算計別人,可是現在卻不得不習慣著被人算計和算計別人,苦笑自問,難道真的回不到“單純”的年代了嗎?還是只是自己的心境變了罷了?想起了那句曾經思索過的話,“也許,自己并不是獵人,而是別人的獵物。”
正想著,一只修長的手伸了過來握住蘭淳的手,手中拿著一根簪子。蘭淳驚得一下奪過那根簪子,玉質蘭葉葳蕤翠綠,竟與上次十四送給自己的一模一樣!
“喜歡嗎?”胤祥從身后環住蘭淳,下巴磨蹭著她的頭頂。
“你怎知道?”蘭淳驚奇道,心想其實自己雖把簪子送給了欣軒,可是從見簪子的第一眼蘭淳就十分喜愛,可是為了欣軒和十四,她不得不舍棄心頭的喜愛。
“傻瓜,宮里所有的事都在我這里,”說著胤祥指指自己的胸口,“來我幫你插上!”
蘭淳看著鏡中的自己,只覺得臉又熱了起來,自己的心原來都瞞不過眼前這個家伙,不知該說些什么才好,就只是微笑著看著鏡中胤祥那燦爛的笑容……
府中的日子過得很快,這幾日胤祥哪兒也沒去,只是留在府中陪著蘭淳,渾然不在意別人如何去看待,蘭淳自然過意不去的,可又有些舍不得他。要是在現代,結婚度蜜月,是常之又常的事情,可是在這大清朝,胤祥又是有品級的皇子,就算大婚,可也不能誤了差事,蘭淳知道胤祥是怕自己一個人在府里悶,才想盡辦法陪著自己。想到這里蘭淳心頭不禁一絲歉疚,她知道胤祥的心中也是有一份抱負的,不是嗎?
靠在芊月亭的圍欄上,蘭淳看著即將逝去的一個季節,心里不知怎么竟有些愁緒。
時間洗盡了褪色的年華,年輪碾過又一個秋季的滄桑,和煦的陽光沖破刺骨的寒意,續寫著冰雪的故事,當云間雁字攜起祝語翱翔時,便已定下一個滄海桑田的誓約,來年草長鶯飛的日子,依舊是綠,依舊是歌,依舊有傲然枝頭的新葉……
或許生命本就這樣依循著既定的規律周而復始的循環著……只有走到生命的最后一天,我們才能真正了解自己的命運。……
正出神間,一雙溫暖的手從后面輕輕的抱住她,頓時,火熱的氣息已蔓延到蘭淳的全身。
臉上火熱,轉過身,對上一張嬉笑的臉,蘭淳故作生氣的嗔道:“還不快松手,這要是呆會兒被人給瞧見,十三爺的臉面可往哪兒擱啊!”
聽了這話,胤祥竟不自覺的笑著道,“還說呢,才大婚幾天,就拋下我,自個兒在這兒坐著發呆,我來了,都沒發覺,風這么涼,若病了,算誰的?走,趕緊回屋去!”他牽著蘭淳的手就往屋里走去……
蘭淳不禁嘟囊著,“你這是擔心我的身體呢?還是嫌我沒瞧見你?”
“小東西,竟然敢懷疑你的夫君,看我怎么收拾你……”胤祥說著,猛地一把抱起蘭淳,扛在肩頭。
“你……快放我下來!奴才們看見成何體統?”蘭淳不禁失聲喊道。
“在自個兒的府里,我就是體統!呵呵,看我怎么罰你!”扛著蘭淳進了屋,把她輕輕“扔到”床上。
“你要干什么?”蘭淳有些驚恐的看著他,只見胤祥一臉不懷好意的笑容。
“福晉大人,你說我要干什么?”說著動手就要解蘭淳的衣服,蘭淳忙的閃躲,可是怎么躲得開。
“這大白天的,你……”未完的話被堵在一片旖旎中……
次日,用過早膳,胤祥上朝去了,蘭淳正在房中與彤兒她們收拾著衣物,秦順兒走進來說道,“福晉,爺說年大人從江南回來了,聽說皇上晉升他當了翰林院檢討,正往雍王府謝恩呢,爺讓奴才告訴主子,午膳就不回來用了,爺下了朝直接隨四爺回府。”
“知道了,你去伺候吧!”蘭淳回道。
“嗻!”
“彤兒,既然爺午膳不回來用了,告訴廚房把飯擺到東小院兒吧,我有點累了,就不去前廳了!”
“是!主子我這就去辦!”彤兒見蘭淳臉色突變,有些疑惑忙回道。
“主子,您……”
“我沒事!”蘭淳默默地回答道。
其實,蘭淳聽到秦順兒的話,心中突然有些說不出的滋味,她記得書上曾經記載,胤祥后來被康熙圈進宗人府正與年羹堯有關,好像是因為年羹堯接到豐臺大營的兵札,違圣旨,屠殺江夏鎮什么的,具體的蘭淳也記不得了。所以聽到年羹堯這個名字,蘭淳心里自然有解不開的疙瘩。不過蘭淳知道,他可是康熙雍正兩朝的重臣,上次進宮見過了他的妹妹,四阿哥的側福晉年氏,倒是很厚道隨和的一個人,只不過因了她的哥哥才成為了雍正的女人。想想去年年羹堯剛剛中了進士,放了外任,現在回來定是因為《百官行述》的事情。想到這里,蘭淳不知未來如何?好在現在才康熙四十一年,自己還可以早早準備。不過年羹堯的出現倒是給蘭淳提了個醒,過了年可就離索額圖謀反的事不遠了,但愿自己能在事情暴露之前順利解決鄭貴人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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