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莫逐的手一動不動,我手上卻是一疼,劍鞘被他猛地震飛了出去。
我淡笑著點點頭,甩了甩有些發麻發怵這會兒卻是已然能夠感覺到疼的手。
“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莫逐微微蹙眉間,手上一個旋轉,劍身蹭過他的腰身,沒入鞘內。
“怎么,有感覺了?”我緩緩看了手心的鮮紅一眼,口氣似沉,“莫逐,太多東西放在心里是會擱人的,能放則放吧!”
莫逐的眼神卻是一沉,冷然地撇開了頭,醉意不再的眸子卻是犀利地掃過了我的臉,帶來一陣冰涼之感。
“哼……”他猛地轉身,身子一起,風聲帶過雨聲,火紅的身影瞬間不在。
“公主……”若溪掛彩立在我身側。
“怎么,不是說他不是你的敵手么?”我低笑著看著若溪一身的狼狽。
“那是平時,若是碰上他提酒跟屬下打,屬下可是退避三舍都唯恐不及的。”若溪嘴角抽搐。
“放心,有公主在,你死不了。”我的手緩緩在若溪的背上拍了一下,“去吧,好好包扎一下。”
這夜雨絲淅瀝輕微,輕觸著窗欞,煞是調皮得擾了我一夜的清夢。
清晨,我起得甚早。跑了一趟鳴凰的院子之后,不過小半柱香的時間,整個公主府都知道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鳴凰被禁足了,是不是失寵成了眾人議論的話題。
“這個月好好替我照顧鶩瑟,其他的事,我會讓人替了你。”我的步調輕柔,緩緩從他身后轉到了他的對面緩緩坐下,竹椅發出嘶鳴,想是知道坐著的并非它的主人吧。
“公主……”
我擺手,打斷了鳴凰的話,“鳴凰,我喜歡你喚我朝陽。”
“古言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鳴凰是惜才,也望朝陽能夠……”
“這件事,我自有定論。”我擺出一臉的不耐,“有人說內事不定問鳴凰,外事不明問古言,可是這樣?”
鳴凰臉色微動,“確為傳言。”
“是嗎?”我微笑,“知道了。這個月你就辛苦了,下個月初一,我可是要借鶩瑟出去一趟的。”
鳴凰微微一怔,卻沒有問。
我轉移了話題,搖手一指若溪,“現在他可是男兒身,莫逐那邊,鳴凰就替我留個心吧,我可不想,我賜給若溪的衣裳全給莫逐的劍毀了。”
鳴凰卻是淡然地看了若溪一眼,微微點頭,“本該如此。”卻是對若溪恢復男身裝扮絲毫沒有詫異和揣測。
我的心略有一沉,想來若溪的出處和來歷,又為何要男扮女裝,他是清楚的,而這些我在資料里卻絲毫沒有找到。
這才回到天上水,遠遠地便見著那個敢在我主的夜宴上缺席的人物。
清風般掃過他的身邊,我兀自回了房,將他視而不見,懶懶地伸了伸身子,簾子放下的那剎,我迷上了眼,打算在小榻上打個小盹兒,先將那人的心性耗上一耗再說。
不想他卻卯近硬闖了。
故意命令若溪站在自己身邊別動,便是心里也猜到他會如此,只是不料他竟然這般性急。
“古言自知有罪,要殺要剮,只要公主一句話,古言絕無半字怨言,只是那……”
“好你個古言,不把本公主放在眼里,還想來給誰求情么?”我猛地一拍小榻坐了起來,“你的弟弟不是重病了么?怎么這回去一日就夠了,那剩下的兩日假,我本想給你享了的,既然你這么急忙回來,看來那兩日也是多余了。”
古言臉上一愣,卻是并無絲毫的屈服。
“你伙同后院的幾個男人,將公主府上的東西私自給賣了,這筆賬本公主可以不跟你算。那鳴凰懈職包庇你的罪過,你還能替他擔了不成?”我冷聲地站了起來,隔著簾子,我與站直的他距離不過雙十公分,他的呼吸他的眼光我都能收入眼底,“既然你擔不了,就不要在本公主面前大唱義氣和兄弟情分,你們都不是這種人。”我憤然甩袖背過了身,在這個宛若囚籠的地方,想飛的人首先要的就是自保,而那不想飛的人,卻更是恐怖,在別人筑好的巢中安然自得,哼……
“鳳朝陽,你究竟想要如何?”
“我想?呵呵……我只想讓你怕了我,僅此而已。”我的手緩緩撩開簾子,手指與他的鼻息觸碰,“就像現在這樣,你以為如何?”手指似帶挑逗地緩緩滑過他的比翼,惹來他憤恨的眼神,“怎么,沒伺候過本公主,害羞什么?怕什么?”
“鳳朝陽……”古言猛地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一臉的憤怒,而我卻笑得清淡,背在身后的另一只手對著明顯就要上來制服的渃惜打了個手勢,讓他不要輕舉妄動,“鳳朝陽,你給我聽著,在這里,想要殺了你反了你的大有人在,我沒有錯,為何要怕了你?
“好,我等著就是你這句話!”我一下抽出了自己的手,“明人面前不說暗話,今天我跟你做筆交易,只要你答應了,我便放了你的自由,至于你私賣公主府上的東西,以及你用那些銀錢打通關系的事情,我可以視而不見,權當是作送你離府的禮物,日后,互不相干,如何?”
古言臉色微動,卻是掃了我幾眼,不過兩秒便說道,“這筆交易我做了。”
“你也不問問是什么交易,就答應了,萬一我讓你死,你也干了去?”雖然料到他會同意,卻不想他竟如此干脆,心里也是一愣的我不禁問出了口。
“不自由,毋寧死。”
很好!我眸子帶笑,頗有贊賞,“這件事與你不過舉手之勞,我只要你幫我處理了后院里不干凈的人,至于怎么安排,我想你應該最明白了。事成之后,我自會給你一份薦信,這可比你花再多的價錢去買通的人脈要快捷多了。”我說著手拍上了他的肩膀,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眼神,將那玉牌交給了他,“這些事,你都不必通過我,去辦吧。”
說完這些,我打了個哈欠,轉過了身就朝著里間走去,“我有些困乏,你先去了吧。”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