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山莊里,一家人圍在桌子前,慕容斐云的碗里堆滿了慕容老爹和老娘夾得的菜,有整個的大雞腿,還有桌面上少了一半的魚,慕容大哥舉著筷子停在已經缺少一半的魚上,哀怨的看著慕容斐云那越堆越高的飯碗。
慕容斐云自動忽略那眼神,早餐吃成這么豐盛也只有慕容老娘了,一桌子大魚大肉,真是太合胃口了,不吃都對不起這些菜了。
山莊內豐盛的早餐正在進行,山莊外明媚的陽光將冒芽荒草中的黑色小點照的更加鮮明,仔細看去,那隱藏在黑色下還有點點的猩紅,每個黑點下都有一團紅。
前一晚還是冷酷的殺手,此刻不過都是荒草彌漫中一點塵埃。
遠處輕快的腳步聲傳來,那是皇城的衛隊,二十多人的衛隊悄悄的上前,將那些草叢中礙眼的雜色清除,就連那刺眼的紅色也被抹滅,不留下一點痕跡。
慕容山莊背靠大山,前方是曲折的小路,周圍則是濃密的樹林,只有這一片平原,根據季節的變化長滿了各色花朵,現在三月剛走來,那經受一個冬日的寒氣還沒有完全從地表中散發出來,荒草中剛冒出一點點的新綠。后面則是一片濃密的樹叢,密密麻麻的枝椏從橫交錯,雖然還沒有翠綠的葉片,但是還有那么幾片頑強的葉子經過一個冬天的寒風肆虐依然堅強的掛在樹枝間飄蕩,仿佛在跟著風跳著不知名的舞蹈。
樹叢深處,站著兩個一身黑衣的人,前方一人一頭墨發飛揚,挺拔的身影像是一座高大的山峰,讓人望而生畏,還沒看到正面,只是一杯背影就是如此氣勢駭人,身后一位頭發花白的老頭,佝僂的身形似乎在前方男子的氣勢下已經身形搖搖欲墜,但是搖晃半響也不見摔倒,反觀正面,面上哪有一絲老人家的老態龍鐘,皮膚光滑的不似常人,雙眼炯炯有神,閃這星星般的光芒看著前方那山一般的男子。
“老子的教主就是牛啊,老子看著他長大,現在看一下驚喜一次,這是老子的教主啊。”白發老頭心內激動的自語。
“元長老,能收回你那小眼神嗎?”山一般的男子,冰一樣的語氣,一般人肯定會被這樣的語氣凍個半死,可后方被稱作元長老的老頭,一雙星星眼更加閃亮。就差一激動暈過去了。“奧,老子的教主就是天下無敵的,這么冰寒的聲音誰能發的出來,老子聽一次開心一次,還想再聽。”
男子一身黑衣,寬大的袖口和露出精美鎖骨的領口繡著幾朵紅色的牡丹,一條松松的腰帶將上身勾勒的更加完美,健碩的胸膛在黑衣下更彰顯出力量,下擺上紅色的大朵牡丹襯托的整個人神秘妖艷。
手掌隱藏在袖子里,面上一盞銀色的面具憑添冷漠,從露出的皮膚上可以看出肌膚的白皙,如同白玉般閃爍著光澤。
無怪乎元長老星星眼,這樣的男子,放眼世間,能尋出幾人?
荒草中的衛隊絲毫不知道就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有這樣神秘的人在注視他們的一舉一動,而后者顯然也不想讓人發現,默默注視這他們將那些不屬于這里的東西一一清除。
盞茶功夫,一切已經恢復如初,只有折斷的草枝也許能顯示曾經這里發生的一切,但是,那又有誰會注意呢?
衛隊如同來時一樣悄悄退走,樹叢中那銀面遮臉的男子也和身后白發老者一同消失。
自然的力量將這些都留在曾經,太陽還是照著它的步伐爬上了天空,溫和的光芒撒向大地。
早餐堪比午餐吃的慕容斐云拍著圓滾滾的肚子走在湖邊的鵝卵石上散步,這樣的日子才是生活啊,豬一樣的生活。
“什么事,你一大早的打擾我睡覺?”慕容斐云可沒有忘記一大早被吵醒的過程,她一直沒問,不代表就這么過去了,蓮花最好有合理的理由,否則,要遭受的待遇…
蓮花抹了一下額頭的汗水,就知道,這起床氣超級大的小姐不會把這事忘記的,唉,當人丫鬟不容易啊。
“小姐,這不是因為真的很重要嗎?咱們山莊外的那些老鼠已經沒有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居然這么快的手段,居然連莊內的護衛的都沒有發現,這無影樓也不知道惹到什么人了?這下損失這么多手下,那無影樓的樓主會不會都怪到咱們頭上?那趙大小姐又失敗了,下次不知道還能請到什么人?啊,說起來,這些老鼠也不怎么樣嘛?無影樓不是每一個都武功高強的嗎?要不難道是趙大小姐出的錢太少?”蓮花自顧自的說了一大堆,已經從最初的只要理由充足就可以逃過懲罰的思路跳躍到猜測一切事情的背后了,而且八卦到人家無影樓人員的能力上了,這要是無影樓的主人聽到還不得氣死啊。
“我說,蓮花啊,你什么時候變的這么啰嗦了?”慕容斐元艱難的撫一下眉頭,什么時候她身邊的小丫鬟變成這么啰嗦的小老太婆了,她都不知道呢。
“呃。我啰嗦嗎?哦,那為什么呢?我怎么會亂七八糟想到這么多呢?我也覺得是有點啰嗦了,可是這是為什么呢?”蓮花皺眉又陷入新一輪的問題中,慕容斐云翻個白眼,不理還呆立原地的蓮花,自己一個人超前走去,因為慕容大哥那身影已經出現在花園門口了。
背后是剛升上半空的一輪紅日,光芒將慕容大哥四周都鍍上一圈金邊,常年駐守邊關,征戰沙場的經歷給他身體增加更多的粗狂,少了很多世家子弟的柔弱。
慕容斐云定定的站在原地,等著慕容大哥走到面前,嘴角牽起笑容,雙手自然的挽起慕容大哥粗壯的胳膊,“大哥,吃飽了嗎?”
“娘都給你夾走了,我哪有的吃啊?”慕容大哥祥裝發怒,黑色的雙眼掃了慕容斐云臉上那么不好意思卻又小人得志的臉。
“嘿嘿,那走,我那還有好多一品居的點心。”慕容斐云好不厚道的將蓮花忘在了湖邊,拉著慕容大哥喝茶點心去。
慕容斐云的院落在湖邊不遠處,順著一條鵝卵石小路,穿過拱門,是一座兩層的小樓,樓前一顆大樹,粗壯的枝干上吊著一個秋千,秋千架前是幾個石桌,淡淡的樹木發芽的味道傳來,新綠的幾個小綠芽迎著陽光晃動。
被慕容斐云忘記的蓮花早已回來,正端著點心從樓上下來,一身淺綠的衣衫,是早上印了腳印后剛換的。
慕容斐云抱著一杯牛奶,來這個世界幾年了還是不習慣那種葉子泡的茶水,不管是多么名貴的茶葉,在她看來不就是曬干的樹葉嗎?
大家已經習慣她這樣的愛好了,慕容大哥拿起面前白瓷的茶杯,新綠色的茶水給這早春時節增添新意,水中飄著一兩片還在旋轉的葉子,清新的茶香縈繞,一品居玫瑰糕的香味混合著茶香,早飯沒吃多少的慕容大哥頓時忘記早飯的被無視。
連著五塊點心下肚,慕容大哥才緩慢的喝一口茶,合著他還真餓著呢。
“爹早上收到圣官派的信函。”又一塊點心吃下,慕容大哥才開口說出他一早就看到的事情。
“哦,信上說什么?”慕容斐云漫不經心的看著書上新冒出的綠芽,又一年了,也不知道那邊的世界如今是如何了?
“圣使要來拜訪爹。”慕容家退隱江湖多年,江湖上很多事情都已經不在干涉,沒想到圣官派居然還是要拉慕容家下水。
“他們可不是單純的拜訪這么簡單。”收回目光,慕容斐云臉上露出鄙夷的神色,她這些年和圣官派也沒少打交道,對那所謂的天下之首有著更清楚的了解。
“是啊,圣官派沉寂多年,一旦入世必然要有大事發生,想咱們家這種隱身家族必然是要大白于天下了。”慕容大哥雖然常年居于邊關,但對江湖門派的了解還是沒有放松,圣官派光芒萬丈的背后是怎樣的陰暗狡詐,也虧得他這個將軍都知道。
“莊外那些無影樓的人是牧遠做的,他讓我告訴你,他回去處理后續事情的。”慕容大哥帶著問號的雙眼,一早上收到齊牧遠派人送來的話,這莫名其妙的也不知道什么意思,只有好奇心強的指望慕容斐云能夠解答,后者顯然不配合,自顧自的捻起一塊蕓豆糕,有一下沒一下的咀嚼,那優雅的姿勢嚇呆了一旁的蓮花,這么端莊的樣子怎么是她家那不知女子賢惠為何物的小姐做的出來的?
太震撼了?太可怕了?太不可思議了?
慕容大哥也唄眼前的景象嚇呆了,這是他那個在戰場上腹黑到爆的妹妹?
“少爺,少爺,老爺叫你過去?”慕容老管家老遠跑來,被眼前的一切迷花了眼,揉了揉雙眼,撒開丫子跑過來。
“哦,什么事?”慕容大哥在慕容老管家撒丫子泵跑的姿態中回神。
“圣官派圣使來了。”
“是哪位圣使?”慕容斐云丟下還沒吃完的蕓豆糕,先慕容大哥問道。
“呃,是銀蛇圣使。”慕容老管家放棄心中對慕容三小姐變化的呆滯,果斷回答。
“哦,是她呀。”慕容斐云和蓮花對視一眼,雙方一副了然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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