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這么看著俞子衍和林夕貞在她的眼前親親我我,完全忘記了自己身處的環境,她覺得她應該哭的,可是哭不出來。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連剛才的苦澀也消失了,只是手腳有些使不上力,大概是酒喝多了,后勁上來了。身體有些搖晃,想著該買單走了。卻在轉身時撞上了端著菜的服務員。杯盤碎裂的聲音使得客人們都往這邊看,當然不乏俞子衍和林夕貞。她有些倉皇的后退,生怕被俞子衍看到她的狼狽樣。卻撞到趕來打掃的人,冰涼的水,霎時浸濕了她的后背,耳邊傳來別的客人的竊笑。她越發的不敢抬頭了,眼睛在慢慢發紅,指關節發白的緊握著。嘴里不停地說著對不起。韓邵嶸趕緊過來,脫下西服,遮住她滿是污穢的衣服匆匆的買了單,抱著綰綰出了餐廳。
綰綰一直埋在韓邵嶸的胸前,身體微微的顫抖,韓邵嶸微微嘆了一口氣,輕輕的拍著綰綰的背,“哭吧,不要強忍著。”
綰綰并沒有韓邵嶸所說的流淚,只是悶聲的問,“我剛才是不是特丟臉。”
“沒有。”聽到韓邵嶸唯心的說法,悶笑出聲,“你就別哄我了!本來說我做東的,還是你付了錢!”
“能在臨行之前看到你,我已經很高興了。真的。”韓邵嶸用雙手捧起綰綰的臉蛋,“綰綰,你一定要幸福。愛他是一件很辛苦的事。因為他不懂愛。”
綰綰并沒有讓韓邵嶸送她回家,一個人拎著袋子從餐館走了回去。一路上,韓邵嶸的那句,他不懂愛。一直在耳邊縈繞。他和林夕貞的親近畫面,揮之不去。
他怎么會不懂愛。他如果不懂愛,那那個對自己說,我愛你的男人是誰?那個承諾給自己幸福的,是誰?那個對她百般寵溺的,又是誰?他怎么會不懂愛?
可是,手上的報紙,整個板塊寫的都是林夕貞和俞子衍舊情復燃,多次出入酒店餐館的內容。報紙上的俞子衍依然是一塵不染的西裝,淡漠的卻吸引人的臉龐,看,他和林夕貞多配。而她,綰綰看了看自己,白色的T—shirt已經五彩斑斕,散發的味道,讓人欲嘔。邋遢的像從貧民窟里走出來。他剛才也一定也看到了,卻沒有走過來,他不是自己的丈夫嗎,他不是要寵她愛她的嗎,可是,在自己無助尷尬的時候,他卻沒有出現,只是冷眼旁觀。哦,也是,人家佳人在懷,那還記得自己。六七點的光景,忽然下起了雨,是夏季最常見的雷陣雨。連一點過度都沒有,大雨傾盆而下,路人都奔跑起來,只有她,一個人在路上踱步,頭發濕淋淋的搭在身上,更加狼狽。
雨停的時候,她也到了家,踉蹌的進了門。玄關處就她的鞋子,看來他還沒有回來。也是,最近,他什么時候早過十二點。
拿了換洗的衣服就去了浴室,躺在浴缸里泡澡。已經有一個星期沒有好好洗過澡,這次足足洗了一個小時,才擦著頭發出來。卻有人從身后抱住她,那氣息無比的熟悉,綰綰卻反射性的掰開他的手,逃離他的擁抱。
看著俞子衍聽在那里的手,才發現自己反應過激了,有些訕訕的笑道,“我在擦頭發呢。”
說著走到空調下面,背對著俞子衍,繼續擦著頭發。
“我幫你弄。”俞子衍似乎沒有對她剛才的舉動生氣,如往常般笑著。可他按在綰綰肩上的手,卻用足了力氣,讓綰綰無法掙脫。
“不用那么麻煩,已經差不多干了,在空調底下吹會兒就能干了。”綰綰強笑著拒絕。
本來溫柔的舉動,卻引起綰綰一身的雞皮疙瘩……她只要一想到,也許他和林夕貞才從什么地方回來,他的手才撫摸過林夕貞,她的胃里就有些翻騰。“今天怎么那么早就回來了?”
頭頂上的動作停了下來,手越到前頭,讓綰綰的臉朝著他,“我擔心你。”
綰綰有些愣住,這人還真是理所當然,她寧愿他一句都不要說,也不要他這樣輕描淡寫,“奧,我的腿傷已經好了,今天還去了超市,買了一堆吃的回來呢!對了,我還碰到了韓邵嶸……”她歡喜的和他講著今天的事,東扯西扯,就是沒有說到餐廳的事。
俞子衍皺眉看著綰綰一個人在那里唱獨角戲,她沒有哭哭啼啼的問他是怎么回事,也沒有像以前一樣刻薄的諷刺他,眼中的落寞,和始終不敢與自己對視的眼睛,全部顯示了她的傷痛。
這讓他更加心煩,在她面前,他怎么像是十惡不赦的罪人。他和林夕貞不過是公事上的應酬,他沒必要和她解釋什么,他沒有拋棄她,一如既往的寵她,她應該很高興才是。他從來一個人慣了,愿意和一個女人結婚已經是不容易的事,他覺得自己已經做到了極致,卻從未想過綰綰的想法,或者說,他從未想過一個女人真正想要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