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卿月發現天色已經微亮了,淡淡的日暉透過窗棱射入屋內,映的室內一片朦朦朧朧的光亮。
剛醒時有點迷糊,看到床頭觸目的喜字,卿月才反應過來,昨日自己已經嫁了,已經不再是一個人了,很奇怪,那個癡傻兒怎么不在身旁。
卿月起身,早已站立在紗幔外的一位婢女上前跪拜在地,恭敬地道:“喜兒拜見三太子妃?!?/p>
卿月輕嗯了聲,喜兒,不就是癡傻兒口中那個喜兒,看來喜兒在癡傻兒的心里還是有很高的地位的,應該不是一般的婢女,想到這,卿月又說道“平身吧”
跪拜在外的喜兒這才起身,拉開紗幔,卿月走了出來,喜兒扶著卿月,卻撇過頭瞧了床上一眼,眼中有異光閃過。
“太子妃,三太子到外邊玩去了,所以今天可能讓您一個人去請安了?!毕矁阂蛔忠痪涞卣f著,手上的動作并沒有停,還是為卿月梳著頭,她表現得十分的完美,就算在看到卿月右頰上的那朵枯骨黑蓮烙印時,神色也未變,依舊給卿月上妝。
請安!她還從來未干過這事,不過卿月的臉上卻未表現出任何的心慌。
上妝完畢后,看著鏡中的自己,心里稱奇,此刻右頰上有一朵盛開的紫藍色睡火蓮,將原本那道枯骨黑蓮烙印遮住,原本卿月的左頰就是美人臉,加上如今她右頰上盛開著一朵紫藍色睡火蓮,使得卿月整個人看上去“濯清漣而不妖”,冰清玉潔,一塵不染的高貴。
卿月臉帶微笑,由衷的贊道:“喜兒,你手上功夫真不錯。”
喜兒臉上有些微笑,不過幅度卻不大,恭敬地道:“太子妃喜歡就好?!?/p>
卿月今日著了一襲淡紫色的衣裙,右頰上的那朵紫藍色的睡火蓮恰到好處的融合其中,并不顯得過于突兀,但是讓卿月意想不到的是這件衣裙竟然還是那個癡傻兒精選的,莫非那癡傻兒真的喜歡她,不可能啊,她從未見過那癡傻兒。
正在這時,房門外傳來一聲沉靜低婉的聲音:“三太子妃,不知可曾起身?”
“進來吧?!鼻湓孪耄赡苁撬驮顼埖难诀?,想到這里,她還真的有點餓了,昨晚顆粒未進。
卻見房門開處,走進來兩位中年婦人,皆是精細利索的宮裝,眉間高傲。看裝扮,竟是嬤嬤級別的人物,卿月心中微怔,卻不知這兩位嬤嬤來此是要做什么?
那兩個嬤嬤向卿月施了一禮,道:“奴婢見過三太子妃,奴婢是奉太后之命來取喜帕的?!?/p>
取喜帕?
卿月的心咯噔一下,這才記起在上花轎前,顏霜特意囑咐,洞房之夜,床上會有一條驗明貞潔的白色喜帕。第二天,會由婆婆派人來領取,湛夜寒是已故容妃所生,太后是已故容妃的姨娘,如今,看來這事是由太后代勞了。
只是,她和湛夜寒并未干那事,喜帕定還是雪白如霜的。昨夜自己只想著睡覺,以為那癡傻兒也不會做那事,竟也忘了喜帕之事,更何況下半夜想和他那個啥,他竟然不行!
眼見從那兩位嬤嬤身來走出兩名小宮女,宮女們走到床榻前,整理著昨晚的錦被,喜紅色的大床上的中間,露出一張潔白如雪的白色錦帕,那白色在屋內紅暈的對比下,顯得愈發的灼白。
兩位嬤嬤眸光在上面停留了一刻,再望向卿月時,明顯眉間多了一份鄙夷之色,她倆吩咐小宮女,收起喜帕,轉身對卿月微微一施禮,便要告辭而去。
“嬤嬤們請慢走!”卿月喚住兩位嬤嬤。
她雖不怕別人嘲笑,但是卻不容許別人詆毀她。
“嬤嬤們也能想到,三太子怎么可能會做那事,所以昨夜卿月和三太子和衣而睡,并未圓房,還請兩位嬤嬤在太后面前說明此事緣由。”
其中一位身量較高的嬤嬤,道:“原來昨夜下半夜三太子跑到太后那里鬧事,是因為三太子妃和三太子和衣而睡。此事,奴婢們會回稟太后。”
什么!
下半夜那個癡傻兒離開了,還跑到太后那里鬧事!卿月頭都大了,不過她還是聽出了話中的意思,那分明是在說:三太子之所以跑到太后那里鬧事,是因為她的不貞。
一瞬間卿月有一種有口難辯的感覺,這種事情,是愈描愈黑,更何況她原本并非貞潔女子,遂不再言語。
兩位嬤嬤眼神互換,便領著兩位小宮女匆匆離去。
卿月雖不知新婚不貞,會遭受到何種處罰,更不會知曉這將引起多大的風波,,只是她此刻卻淡著心,因為如果這一次能夠讓太后立刻廢了她,她就高興了,至少卿家不會被定罪為抗旨不遵,不會被滿門抄斬,只要他沒事,卿家怎樣都和她卿月無關。
“喜兒,我們是不是要去向太后請安?”卿月望著兩位嬤嬤消失的方向問道,聲音淡然而冰冷。
“是的,皇后娘娘也在太后那里,大太子和大太子妃也會在今日去奉茶請安?!毕矁阂唤z不茍地說道。
大太子妃!
卿裳!
對了,她們是同一天嫁入皇家,只不過她是嫁給了世人皆知的癡傻太子寒,而那個面容絕美的姐姐卻嫁給了藍鑰王朝最具實力沖擊下任新皇的太子舜。這兩場太子大婚,百姓們嘖嘖稱贊,美女配俊男,丑女配癡傻個,一邊是羨慕,另外一邊則是恥笑,卿月想起在花轎上一路聽到的議論聲,心里有一份計較:同樣是太子大婚,同樣是在一天舉行,為何卻得到不一樣的祝福。卿月嘴角微掀,一抹異色浮上臉面,那朵剛剛畫好的藍紫色睡火蓮仿佛開始發生變化。
“喜兒,那我們走吧?!鼻湓骂^也不回的抬步向室外走去。
“是,太子妃?!毕矁涸谏砗蠊Ь吹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