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黎醉都沒有說話,細細品味孫涵話中的意思。她想她是不會再與那人有什么交際,他是眾星捧月似的人物,跟她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但是為什么他會以那種熟悉親昵的口氣喚她,是認錯人了嗎,會有那樣的巧合嗎?名字與相貌都相似。
一夜無夢,黎醉清晨起床后神清氣爽。看孫涵還沒有起床,她好心情的開始做早餐。拉開冰箱里面堆滿了食物,想想她來那天的慘況,黎醉翹起了唇角。孫涵看似粗線條,但也有細膩的一面。
在廚房找了半天圍裙,發現根本就不存在這個必備物,看來孫涵很少用到這個廚房。煎了雞蛋和培根,烤好面包,又煮了一壺咖啡。待做好后端到餐廳時,孫涵已經坐在椅子上等著她了。
“黎醉,你以后就住這吧,別搬走了。”孫涵喝了一口咖啡,滿足的說。
“嗯?”沒有圍裙的下場就是上衣被濺上油點數枚,黎醉換了件雪紡衫簡單梳妝后出來就聽到孫涵的感慨。
“有你在,早餐就不必費腦細胞去想吃什么了。嗯,味道也是一流,比以前還要好。”孫涵吃下最后一口煎蛋,還有些意猶未盡。
看著桌上被吃的干凈的早餐,黎醉錯愕。“不是吧,你。我還沒吃呢,你就全吃光了,你也太能吃了吧。”
孫涵端起咖啡壺向她晃晃,“還有一些。”
“還一直住在這,你做夢,我以后再也不做早餐了。”豈有此理,她忙了一個早上,結果什么也沒吃到。
“別生氣嘛,昨天晚宴上也沒吃什么,所以肚子餓多吃了點,我保證下次絕對不會了。”孫涵舉起手做發誓狀。
黎醉瞪了他一眼,“耍寶。”
“今天準備做什么,這次回來有什么打算沒?”今天早上公司的事少,他想跟她聊聊她以后的打算。
“我想開一間畫室。”黎醉給自己倒了一杯咖啡。
“畫室?”孫涵沉默了一下,“嗯,蠻合適你做的。有詳細的計劃嗎,資金夠嗎,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
黎醉看著眼前結識了8年的好友,心里的劃過一陣暖流。“嗯,有的,資金也沒問題。有需要你以為你跑的了,到時候跑腿的工作就交給你。”
“讓我堂堂孫家太子爺去做跑腿,虧你想的出。”孫涵故意擺出一幅紈绔樣,逗的黎醉“撲哧”笑了出來。“行了,太子爺,趕緊上朝去吧,不早了。”
畢業后一直想開一家畫室,但被各種事耽擱下來了。想到在灑滿陽光的午后,一群易趣相投的人在一起學習探討繪畫,該是多么愜意的事情啊。既能賺錢又能實現自己的理想,何樂而不為。
在樓下簡單吃了早餐,黎醉打車去了早已看好的房子。畫室的位置很重要,既要相對安靜位置又不能太偏。在回國前,她就委托中介幫她找了。其實讓孫涵幫忙更容易,但這件事,她希望都是由她自己來完成。結果雖然重要,但其中的過程更不可或缺。
跟著房主看了房子,還不錯。位置很合適,在一條繁華街道的后面,很安靜。房子在四層,將近四百平,以前是出租給一家公司做寫字間。裝修的比較簡單,她以后想重新裝修也省了拆除的煩惱。
和房主談了價格,比她預想的要稍高。不過這個位置太合她心意了,最后還是決定買了。簽約過戶在三天后,所以她準備先選家裝修公司。之前有聽說,恒諾集團旗下的裝修公司在這個城市做的一流,她打算先去看看。
打車到了地方,看著眼前的大廈,黎醉有種眼前一亮的感覺。這個大廈的造型設計別具一格,在周圍的樓群中可謂鶴立雞群。但,她是不是在哪里看過這種設計風格,那種記憶外的熟悉感又浮上心頭。
走進副樓,由接待小姐帶到了設計師的房間。剛開始談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黎醉道了聲抱歉,出來到走廊接電話。
“方凝。”
“醉醉,我弟弟小允打架被送進醫院了。我現在實在走不開,爸媽出去旅行了,別人我不放心,你幫我去看看好嗎?”盡管方凝抑制著,但黎醉還是能聽出她聲音里的顫抖,看來小允的傷勢不輕。
“放心,我這就過去看看情況,到了給你電話。”黎醉掛了電話小跑著沖出去。
環形的造型是很別致,但在此刻,只能讓黎醉更焦心。到一個斜坡的地方,前面有幾個人當著路,黎醉跑的有些快,等看見他們時想停下已是遲了。
“抱歉,讓讓。”黎醉伸手去推身前的男人。
沖力慣性下讓黎醉這一推力量很大,沒有預兆的一推讓男人踉蹌了幾步,在面前的裝飾半層樓梯處直直的摔了下去。
“年總!”剩下那幾個人驚呼。
黎醉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呆了,怔怔的站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是好。呆愣了足有幾秒,才反應過來,“蹬蹬蹬”跑下樓。
樓下的男人躺在地上,俊朗的臉上刮傷了好幾處,有的地方流了血。黎醉看著這張臉心里哀號,不是別人,正是昨天孫涵要她不要招惹的年驊。
“你怎么樣?”黎醉小心翼翼的問。
年驊在助手的幫助下坐了起來,見是她英挺的眉毛輕輕一挑。“你說呢?”語氣滿含譏諷。
“年總,羅醫生到了。”年驊的屬下從外面跑進來。
“嗯。”
望著他們的背影,黎醉無措的緊跟其后。
在總裁辦公室外來回走著,黎醉心里急的不行。小允現在還不知情況如何,方凝那么信任她,要她去看看,結果……第一萬次詛咒設計那個坡度和裝飾樓梯的家伙,設計的實用就好,搞那么花俏干嘛!
在黎醉靠著墻煩躁的撓頭的時候,一個穿著職業裝的女人走了過來。“小姐,年總讓你過去。”
黎醉跟著她走進了辦公室里的休息間,看著腳上打著厚厚石膏的年驊,一個頭兩個大。“年先生,害你受傷我很抱歉。”
黎醉進門的時候年驊一直看著窗外,聽見她的話,許久才轉過頭。“臉上擦傷5處,右腳骨折。”
沉默,沉默,房間里一時間只有墻上掛鐘的“嘀嗒”聲,安靜的讓人發慌。
黎醉鞠了一個90度的躬,“年先生,真的很抱歉,對不起。”
年驊看著她的,忽地笑了。“對不起?你做事一向這么不負責,做錯了事,就拿一句對不起了事?真有誠意。”
“那年先生覺得怎么做才可以彌補,才算有誠意。”黎醉起身,直視他的眼睛。
“到我痊愈之前的這段時間,你必須照顧我的起居,聽從我的安排。”年驊亦直視著她,語氣是不容置疑的。
黎醉猶豫了一下,“我可以請人來照顧你,當然,我不是說就不管了,我還是會常來看你。”
“行了,你以為我缺請人的錢?你來照顧,不然……”年驊指著打著石膏的腳,“這件事可大可小。”
他這是在威脅她,是她把他推下去的,若是他告她故意傷害,那……可惡。
“好,我答應你。但是現在我有急事,我想先去辦事。”沒其他辦法,只好答應,而且現在小允的事重要。
“可以,辦完打這個電話,不要心存僥幸,想躲過你該負的責任。”年驊遞過名片,別有深意的加上一句。
“放心,我既然答應了,就一定做到。”黎醉拿了名片,轉身出了房間。
“答應了,就一定能做到嗎?”黎醉離開許久后,年驊低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