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席間,刀刀不止一次好奇她怎么不住家里,都被她含糊帶過。好在刀刀也不深問,不然她還真不知道該怎么說。
跟刀刀分開已經是華燈初上,黎醉還記得年驊的話,不敢回去太晚。到了別墅依舊是一片漆黑,又不開燈?
黎醉照舊打開廳里的燈,卻沒看到預料中的人,是不是在書房或者臥室?想著身體已不由自主地走到書房前,輕輕推開門,沒人。也許是累了休息了,她躡手躡腳地上了樓,怕吵醒他。臥室的門大開著,里面空空如也。
淡淡的失落劃過心房,黎醉在臥室門口呆站了一會,便靜靜下了樓。雖然時間還早,但她簡單洗漱了一下,就上了床。
躺在床上腦子里不自覺地想起白天那一幕畫面,男子溫柔的樣子是那么陌生,可……又那么熟悉,似乎他也曾對她展露過。是她晚上酒喝多了吧,才喝了兩杯就醉了,居然會有這種想法。他們認識才多久,哪來的曾經。
迷糊間沉沉睡去,天亮才醒來。炎夏的朝陽格外耀眼,窗簾沒有關,陽光便直直射在被子上。晴朗的清晨容易讓人心情變好,煩惱不安都可暫時拋到一邊。
“早。”不期然,黎醉剛從房間出來就見年驊從樓上下來。
“早。”他昨夜什么時候回來的,她竟一點也不知道,睡得好沉。
做好了早餐,黎醉和年驊對坐在餐桌兩端。“年驊,你的腿過幾天就可以拆石膏了吧?”
年驊專心吃面前的培根,過了許久才淡淡“嗯”了一聲。
“畫室的裝修是不是結束了,我想早點開始營業?”過了這么久裝修應該早好了,她其實回去過一次,但發現鎖被換了,她進不去。
“吃飯時不要說話。”年驊冷冷丟下這句話就不再言語。
黎醉咬咬唇,爭辯的話在看到他那不豫的臉色下消音。
上班的路上兩人亦是無言,黎醉有幾分賭氣,他的腿也快好了,憑什么還讓她留在他公司。
到了公司,黎醉就進了秘書室,默默生氣,一個上午都沒有好臉色。
下午秘書室竟然分來個新人,是從下面調上來的,代替黎醉的位置。
“我這算是,被辭退了?”黎醉不敢相信,她以為他不會放她走呢,沒想到他居然這么快就安排好了。
“也不算是,你來的時候也沒算在恒諾的人事編制里。”黎醉這段時間的表現可圈可點,要走了袁庭還真有幾分不舍。
無所謂,她本來就心不在此,只要能走就好。“袁姐,這段時間謝謝你的照顧和教導。”袁庭雖然人冷淡了些,但是在業務處理方面教會了她很多。
“應該做的。”袁庭要去領新人,走到門口停了一下,“希望我們以后還有機會共事,”說完出了門。
望著工作了兩個多月的地方,黎醉有淡淡不舍。慢慢收拾自己的東西,她的東西不多,一個小小紙箱都沒裝滿。她抱著紙箱正要下樓,被在門外等著的年驊叫住。
“不想去看看你的畫室現在是什么樣子嗎?”年驊晃晃手中的鑰匙,唇邊帶著笑意。
“當然想。”黎醉激動的幾步走過去,接了鑰匙。
“走吧,一起去。”
畫室現在會是什么樣子呢?一路上黎醉都在描畫著,可真到了畫室門前,卻不敢進去了。
“怕我給你裝修懷了?”年驊有些好笑。
“不是。”只是渴望了很久,突然得到了,反而覺得有點不真實。
把鑰匙插到鎖孔里,門“咔”地開了,偌大的畫室直入眼簾。和設計稿一樣完美,不,比設計稿還要好。溫馨淡雅的色調營造出寧和的氛圍,簡單實用的暗格明柜合理的分布在畫室的各個角落,窗子角度的設計解決了室內光線不足的問題,空間精密的利用讓畫室顯得更大一些,無論從哪個方面看都顯示出了裝修的用心。
“怎么樣,滿意嗎?”年驊站在她身后,語調帶著強烈的自信。
“不滿意。”黎醉轉過身,認真地看著他。
年驊挑挑眉,他的設計,他公司親自裝修還聽說過有不滿意的呢。
“弄得這么好,等以后房子舊了,我再想裝修就沒這么完美了,豈不是要越來越差。”幾分恭維,幾分認真。
“你需要的時候,我可以再給你設計啊。”這有什么問題。
“不是說你不再設計了嗎?”方凝好像說過的,這次是破例了,以后呢?
“你可以除外。”女人都喜歡自己成為那個特別的存在,果然,在他說完后,黎醉露出了感動的神情。冷笑了一下,她,也不過如此。
那天之后,黎醉就開始了創業之路。每天和刀刀一起跑工商、跑銀行,辦營業執照,打廣告招生。日子忙碌充實,雖累也自得其樂。有刀刀的幫忙讓她省了不少事,很多時候她跟辦事人員說了半天也不行,刀刀一上陣就解決了。
誰說不以容貌取人來著,誰說男女平等,都是廢話。看看同樣的事,她說不行,刀刀就可以。但不得不說,刀刀在處理事務上確實比她懂的變通。
在忙碌了近一個月之后,黎醉的畫室終于正式開業。天氣有點多云,但很涼爽,去掉了炎夏難耐的燥熱。
孫涵、方凝和方允一起來捧場祝賀,迎接著新學員和朋友的祝賀,黎醉總感覺少了點什么。
“你怎么在這?”孫涵看刀刀也在,詫異地皺起了眉頭。
“我為什么不能在呢,你是醉美人的朋友,我也是啊。”向來嘻笑不正經的刀刀一遇到孫涵就收斂起來,細長的眼微瞇,竟有些微凌厲。
“孫涵,你也來了,我還以為你會趕不上呢?”前一段日子孫涵出差,說是得過幾天才能回來,她還怕他趕不上開業式。
“不管有什么事也得趕回來啊。”畫室開業之前他一直不在本市,沒有幫上她什么忙,開業無論如何也得在。
接過他送的花籃,黎醉輕笑,“又不是什么大事,耽誤了你的生意我可罪過大了。”
一波波的朋友都來祝賀,以前的同學聽說了也紛紛來捧場,黎醉笑臉跟每一個到場的人寒暄。過了這么年大家都還記得她,感動之余心底有淡淡的空白,似乎……少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