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的溫暖讓黎醉安靜下來,夢中有柔和的陽光,微風(fēng)輕輕吹拂,空氣中有甜甜的花香。少年少女在草坪上打鬧玩笑,歡快的笑聲灑落在幽靜的午后。沒有煩惱,沒有詭詐,時光在那一刻靜好。不想醒來,只想醉在那美好的年華里。
夢雖美終有醒來的時候,當(dāng)黎醉睜開眼的時候已是第二天的下午了。暈黃的夕陽從窗簾縫隙中透過,照在她臉上,竟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醒了?”門被輕輕推開,孫涵見她醒來疲憊的臉上有了幾分神采。
“抱歉,讓你擔(dān)心了。”黎醉掙扎著起身,眼前一黑頭險些磕到床頭上。
“小心。”孫涵及時攬住她,拽出一個靠背給黎醉墊好,讓她靠坐。
“想吃點(diǎn)什么,我去做。”孫涵遞給她一杯溫水,整理她微亂的鬢發(fā)。
黎醉搖了搖頭,兩天滴水未進(jìn)她卻沒有一點(diǎn)餓的感覺,只是身上沒有一絲力氣。“打開窗子吧,有些氣悶。”
窗簾驟然打開,刺目的光線讓黎醉猛地閉了眼。再睜眼時窗子上映出她慘淡的容顏,蒼白的臉頰、無神的眼下是淡淡的青黑、嘴唇干癟起了皮。凄惶一笑,她這個樣子簡直像鬼。
“黎醉,別那么笑。”那樣的笑讓他心酸,那樣子好似對這個世界都失去了興趣。孫涵走到他身前,輕柔地抱住了她。
“孫涵,我不明白,我不甘心。”沒有一句解釋的分手她不接受,她愛他,不能容忍這樣的戲耍。
“黎醉,忘了他吧,就這么分開不好嗎?”何必再去自取其辱,那個人的心思他不清楚,但他知道黎醉跟他在一起不會快樂,若是有一天黎醉想起了他們分開的原因,對她更是殘忍。
“不好,孫涵,我……”黎醉顫抖著唇,痛苦的閉上了眼,“我已經(jīng)離不開他了。”
抱著她的身軀一震,環(huán)在她身側(cè)的手有幾分壓抑的顫抖。“是,是嗎?”孫涵艱難地吐出這幾個字。
黎醉不答,她知道這對他來說很殘忍,但是她已誤他太多欠他太多,她不能再自私下去了。那場華麗地典禮讓她徹底看清了自己的心,她愛年驊,比她自己想象中還要愛。也許在一起的時候沒那么大感觸,但現(xiàn)在一想到以后都要和他分開,感覺呼吸都是困難的。
在看到那一幕的時候她掉頭就走,甚至沒有勇氣上前問年驊一句,現(xiàn)在想來卻覺得自己懦弱的可笑。她的愛情不是那么脆弱的,年驊必須給她一個合理的說法,否則她不會甘心的。
熬過了輾轉(zhuǎn)難眠的一夜,黎醉清晨起床后就離開了。打車回了別墅了,年驊果然不在那。換了件衣服,看著鏡子里憔悴的臉,黎醉精心地畫了妝。她不想讓他看到她的狼狽,她只想把最好的一面展示給他。
打車到了恒諾正趕上上班打卡的時候,黎醉站在門前,過往的員工神色各異地打量著她。鄙夷的、幸災(zāi)樂禍的、憐憫的,在她面前沒有誰駐足,但繞過她之后或竊竊的議論,或大聲嘲諷。黎醉就神色不改地站在那里,仿佛他們談?wù)摰母麤]有關(guān)系。
站了不知多久,年驊那輛雅致728才姍姍遲來。黎醉的目光遙遙地追隨著那輛車,直到它停在門前。年驊從車?yán)锵聛恚袂橛鋹偅抗庠谟|到黎醉的時候輕輕飄過,好似那里沒有任何人。
年驊徑直進(jìn)了門,黎醉上前一步攔在他身前。“年驊,你是不是該給我個解釋?”
年驊輕蔑地看了她一眼,輕忽一笑,“你想要什么樣的解釋呢?”
你想要什么樣的解釋,多么隨意的態(tài)度,多么不屑的語氣。縱使黎醉做了萬種準(zhǔn)備,也沒想到會是這樣。“年驊,你怎么能這樣?你……”語聲哽咽,她感覺喉間似被什么堵住了。
“我怎樣?很難理解嗎,我以為你該是最明白的人呢,畢竟你才是個中高手啊。”年驊冷哼一聲,繞過她走開。
“不準(zhǔn)走,說清楚。”黎醉拉住他,逼回涌上眼底的潮濕。
“放開,你煩不煩。”年驊漸漸不耐煩,她抓著的衣角已經(jīng)皺成一團(tuán)了,讓他怎么見客戶。
“你不說我就不放。”黎醉固執(zhí)地捉著他衣服,目光堅定。
“因?yàn)槲覅捑肽懔耍砰_。”年驊用力扯回衣角,頭也不回地走了進(jìn)去。
手上一空,黎醉失去支點(diǎn)沒站住,一下子跌在地上。望著年驊匆匆的腳步心一陣陣抽痛,寒意霎時襲遍全身。淚,還是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
大理石地面冰冷刺骨,卻遠(yuǎn)不如他的言語涼徹心扉。厭倦,他居然說厭倦。他們重新在一起才多久,不到一百個日子就讓他厭倦了嗎?
不,那只是他的搪塞,絕不是實(shí)情。黎醉擦干淚,踉蹌?wù)酒饋恚氖钦嬲媲星械慕忉專词顾麉捑胨耍惨匦伦屗麗凵纤^D(zhuǎn)身離開恒諾,她挺直的背影竟顯出幾分羸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