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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一光年的距離

第一章命運之輪

黑夜籠罩下的城市,褪去了白日的喧嘩,給這座小城增了一絲靜謐,減了一分俗世的尖銳。

一束束月光從窗照進屋內,簡約的房間頓時添了光彩。陽臺上,母女兩人賞著月,八月中秋,團圓心喜,賞月閑聊,似乎成為母女兩幾年來的習慣。

"媽咪,為什么辰辰沒有爸爸呢?"小女孩輕轉頭,眨著大大的眼睛,純凈無辜的看著她的媽咪。

"辰辰乖,辰辰有爸爸,只是爸爸到遠方去了,要很久才能回來。"女孩的媽咪蹲下身子,安慰著女孩。其實,女孩的媽咪是一位未婚媽媽,她在懷女孩時,被人拋棄了。

"那爸爸什么時候回來呀,辰辰想看看爸爸,想讓爸爸抱抱,辰辰很乖,為什么爸爸不回來看辰辰?"

小女孩的媽咪頓時淚盈滿眶,她,抬起了頭,看著天上的星星。固執的不讓淚珠掉下來。

過了一會兒,她輕輕的低下頭,依偎在女兒的肩上,:"辰辰,你看那兩顆星星。"月到中秋分外明,愁思不知染誰心。她指著天上一大一小的兩顆星。"那就是爸爸與我們的距離。"滿月下,那兩顆大小星星顯得有些許的微弱,可還是能分辨出來。

小女孩順順著媽咪所指的方向望去,癡癡地盯著兩顆星好久,久到她媽咪以為小女孩已經忘了尋找爸爸這事了。

可也正是在那時,小女孩幽幽的說:"可,那兩顆星星很近呀!那,爸爸是不是也離我們很近呀,那他為什么,為什么不來看辰辰呢?"說著,小女孩傷心地哭了,淚珠在銀月下,刺痛了小女孩媽咪的眼,刺進了她的心。

"乖,辰辰現在還小,事實上,那兩顆星星相差很遠,等以后,辰辰學好了知識就知道了。"女孩媽咪苦澀的安慰著女孩。"辰辰,不哭,辰辰有媽咪,媽咪愛辰辰,辰辰愛不愛媽咪呀?"女孩的媽咪輕柔著女孩的長發,耐心的安撫著傷心地小女兒,同時也撫慰著自己千瘡百孔的心。

"愛,辰辰愛媽咪,辰辰要和媽咪永遠在一起,媽咪不要像爸爸那樣不要辰辰,辰辰很乖。"小女孩緊緊的抱住她媽咪,幼小的心只有在媽咪的懷抱中才能得到安穩。

"摁,媽咪和辰辰永遠在一起。"說著反手將小女孩抱起。而小女孩窩在她媽咪的胸口,終于破涕為笑,但在小女孩看不見得那一頭,她媽咪,淚流滿面,絞痛的心,緊擁女兒的手,顫顫巍巍,月華靜夜,心涼如水,唯身邊的小女兒是殤痛心的點點溫馨。

幾日后

"辰辰,今天是上學的第一天,去學校后,你要乖乖的聽老師的話,知道嗎?"

"嗯"稚嫩的臉頰在朝陽下,透徹純凈。如一朵盛開在清晨的百合,晶瑩而剔透。

小女孩與她媽咪一同踏上了去學校的路。清晨的陽光灑在母女兩的身上,清風徐徐吹過,道路兩旁的法國梧桐樹發出沙沙的聲音,手中拿著一朵白色馬蹄蓮,小女孩的無憂笑聲在這寧靜的初晨如同黃鶯般清脆悅耳。

眼看學校大門就快到了,小女孩高興地將手中的白色馬蹄蓮遞給她媽咪,扯開了她媽咪的手,朝新學校的大門飛奔而去,如一只離開大雁的雛鳥,對新事物充滿著新奇的好奇心。

突然,一輛黑色奔馳從學校的拐彎處毫無征兆的沖了出來,眼看就要撞到小女孩了,突如其來的車子迎面飛來,將小女孩嚇壞了,呆呆的站在原地,粉嫩的小臉此刻慘白布滿驚恐。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那時,一只堅定的手將小女孩及時推開。也許時間太急,心太急,沒有控制好力度,這一推,將小女孩推倒在地,膝蓋處劃破,紅色血花暈開,小女孩吃痛的擰著小小的眉頭,勉強站起,顛簸著轉身,四處尋找她媽咪的身影,疼痛中的她,忍著淚,只想趕緊回到媽咪溫暖的懷抱。

可也就在這時,她整個人傻掉了,黑色奔馳前頭,媽媽痛苦的倒在那,一朵血染的馬蹄蓮盛開在血泊中。小女孩仿佛意識到了什么,瘋了似地沖到血泊中,膚如凝脂的小手顫顫巍巍,小心翼翼地伸出,

輕輕地碰了一下倒地的媽咪,清脆的聲音此時哽咽著:"媽咪。"她喚的十分柔,仿佛只是在叫醒沉睡中的人而已。

母女中的心靈感應,昏迷中的媽咪仿佛知道女兒的不安,聽見了女兒的呼喚,緊閉的雙眼,濃密的睫毛微動,努力地想睜開眼睛。終于,女兒那淚珠在眼中打轉,滿臉擔心,害怕,無助的小臉映入了眼簾,她吃力地伸出早已沾滿鮮血的手,拉住女兒潔凈白嫩的小手,慘白的臉上漾著滿滿的愛,虛弱無光的眼中有著對女兒無盡的抱歉,微弱的聲音傳進小女孩耳朵:"辰辰乖,不怕。"

"哇……"小女孩得到媽咪的回應,終于放心的哭了出來。

車上的司機驚慌的打開車門,跑下車看車頭下的母女倆,手足無措,清晨徐風下,竟急得滿頭大汗。

"阿東,愣著干嘛。"一聲女音從車里傳出,隨后只見一個衣著高貴的女人從后座下來,淡淡的臉上寧靜如水。柔和的眼波看著地上血泊中的女人,眉頭緊蹙。"阿東,你趕緊打電話,叫救護車,這么嚴重,不宜亂動。"

呆愣的司機接到主人的命令,靈魂終于歸來,急急忙忙從口袋中掏出手機打電話。

但是,血泊中的人顯然傷的很重,等不了那么多時間,她知道,時間正在一點一滴流失,陪在女兒身邊的光陰到如今,已經走到了盡頭。可是,她離開后,她唯一的寶貝將怎么辦呢?她還這么小,這樣的結局對她是多么的殘忍啊!慘白的臉,慘白無血的唇輕顫著,抓著小女孩的手緊緊地握著。

"辰辰,對不起……媽咪不能遵守我們的諾言了……辰辰不哭……"虛弱的抬起手,用指腹擦去小女孩晶瑩的淚珠。小女孩抽噎著,眨著紅腫的眼睛眷戀的看著她的媽咪。"媽咪。"帶著哭音,純凈依戀。

"媽咪會永遠陪在辰辰身邊……想媽咪的時候……抬頭看一下天上的星星"小女孩的媽咪彌散的眼神看向蒼白的天上,"媽咪……會變成星星……永遠守護著辰辰。"眼波漸漸無神,最后化為一片幽深,緊抓著小女孩染血的手無力的松開,輕輕地垂下,那個含著溫暖笑意的人再也不會睜著慈愛的眼眸為小女孩擦去眼淚。

"媽咪……"小女孩緊緊地抱住她媽咪,伏在她身上痛哭起來。"媽咪。你答應過辰辰的啊,你不要離開辰辰,辰辰會很乖,辰辰聽媽咪的話……嗚……嗚"就這樣,開學的第一天,原本應該是一個明媚陽光的一天,卻成為小女孩心中永遠的陰霾,她的一時貪玩放手,讓她失去了摯愛的媽咪,成為了真正意義上的孤兒。

醫院里

女孩的媽咪因為搶救無效,永遠的離開了女孩。逝者如斯夫,留下了活著的人對她的無盡思念。

小女孩可憐兮兮的獨自一人站在她媽咪的病床前,紅腫的眼睛,目光呆滯,仿佛一個被抽掉靈魂的布娃娃,陣陣腥味從她手中的紅色馬蹄蓮散開。

"別傷心,你媽咪看見你傷心,會難過的。想哭就哭出來吧!"年幼的聲音卻冷靜而明晰。

小女孩轉過身,睫毛上殘留著淚珠,看著眼前漂亮的大哥哥,水靈的大眼盛滿了悲慟,斷線的珍珠,無聲的一顆顆劃落。

小男孩俊秀的臉上有著憐憫,伸出一只修長的小手,指腹輕抹,抹掉了傷心的淚珠,愛憐的將她攬進懷里,小手在她背上輕輕拍著。

小女孩在小男孩溫暖的懷中,靜靜地流著淚。淚水浸染了小男孩白色的襯衫。

"小央,小央"一聲女生傳入兩人的耳朵,小女孩不舍的從他散著淡淡薄荷味的懷里退出,兩人同時轉身尋聲看向病房門口。

不一會兒,一個氣質高雅的女人出現在病房門口,微亂的發絲顯示她剛才的著急。她就是剛才的貴婦,小男孩的媽咪。

"媽咪。"小男孩朝貴婦叫了一聲??戳搜坌∨?,濃濃的劍眉,墨黑的眸子一抹擔憂一閃而過。

"小央,你怎么到這兒來了?"貴婦責備的看向小男孩。"咦,這是誰家的孩子啊,好可愛啊!"貴婦靠近小女孩,蹲下身子,發絲滑落,一只素手將其撩起,與小女孩平視。如春風撫滿面溫柔的對她說道:"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呀?"

"莫羽辰,媽咪叫我辰辰。"帶著哭音的稚嫩女音,眨著微卷掛著淚珠的睫毛,看著貴婦回答道。

"那辰辰的媽咪呢?"由于剛才太過混亂,她沒有注意到跪在血泊旁害怕不止的小女孩。

話音剛落,小女孩剛止住的淚又掉了下來。小男孩悄悄拉了一下他媽咪的一角,貴婦不解的低頭看著自己的兒子,男孩指著白布蓋住的病床,順著兒子小手所指的方向望去,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小女孩的媽咪已經離開,而這造成她媽咪離開的人竟是自己的司機。

淚染的粉顏,珍珠般的淚珠順著柔和的臉頰滴落地上,漾開朵朵淚花。貴婦心疼的伸出手抱住小女孩,向母親般給予最大的安慰與溫暖:"乖,辰辰不哭。"小女孩聽了這句話,反而哭得更傷心了。曾經,只要她傷心難過的時候,她媽咪就會抱著擁著她拍著她的后背,溫柔的在她耳邊說這句話,可是,媽咪走了,以后,再也沒有這樣的人了。

貴婦看了眼病床上靜躺的人,心里深深地嘆了口氣。"辰辰,媽咪走了,以后,讓阿姨來照顧你,你愿意嗎?"貴婦如蘭般氣質的臉上有著真摯的期待。

小女孩不停地抽咽著,睜著染淚的大眼,一瞬不瞬的看著貴婦,最后緊抿的小嘴終于松開。"阿姨,謝謝您,辰辰跟您回家。"

貴婦這才松了一口氣,"那我們走吧!"她左手拉著小女孩,右手牽著小男孩,走出了病房。

臨走前,小女孩依依不舍得回頭,對著病床上的媽咪默默地告別,"媽咪,再見!"

熟不知,命運之輪就是這樣,在這一年悄悄地種下了種子,幽謐的笑了笑,等待著開花結果的時候。

這一年,小女孩六歲,而小男孩十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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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茗兒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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