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養傷的時間過得很慢,展媽媽,展爸爸經常抽空來看她,而木遲云與清漾也每天必到。可是更多的時候,羽辰經常獨自一人落寞無助的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目光無神的望向蒼白灰蒙的天際。腦中不時的想著展裔央決絕的話語,以及木遲云說的話。
而此時,夜幕已經落下,星辰已經掛滿,羽辰依舊望著窗外的星辰,不再有任何動作。
"有些人之間,注定了會有段看不見的距離,人力是無法彌補的距離。我想你與展裔央之間就有著那樣隱藏的距離。"
是啊,她與他之間的距離從來就有,只是她一直不肯承認。黑幕下一顆耀眼的星辰旁邊,一顆星星黯淡無光不易被人發現,卻與它咫尺相對。
羽辰暗淡的目光緊緊地盯著它們,嘴邊掛著無助的笑容。媽咪,辰辰,現在懂了,他們之間的距離是一光年。近在眼前,卻又遙不可及的距離。
滿天星辰中,在那兩顆星星的不遠處,一顆不大不小的星星發出幽亮,像母親柔和溫情的眼眸,慈愛的指引著迷路的孩子。
羽辰目光凄迷,朦朧的月色透過窗戶照在她瘦弱的身上,窗外搖曳的樹隱落在病房里,耳聽的冬日寒風烈烈,眼見星辰黯淡微微無光,心中思緒如落花悵然。心絮灰盡……風雨消磨生死別,似曾相識只孤檠,情在不能醒。
情,在不能醒啊!盡管他說了那樣決絕的話。在那樣的話語下,心是那樣的顫抖著,可是,終究,她還是放不開,放不開。窗外,月色依舊,寒風依舊,斑駁樹影依舊;病床上,一滴清淚順著眼角滑落,藏進了純白色的枕頭中。
一個月后,展裔央突然回到了展宅,自從那次離開羽辰的病房后,他就沒有再也沒有出現在羽辰面前過,也沒有回到過展宅,仿佛消失在A市中了。突如其來的回來,在展宅中投下了一個轟雷。他要結婚了。
一個星期后,他要在A市一座小巧的教堂中與柳韻結為夫妻,從此相伴一生。他這次回來就是想告訴展媽媽展爸爸,不敢如何,他還是希望他們支持他,祝他們幸福。
其實,在展裔央回國的一周后,已經將柳韻帶回過展宅,并將她很鄭重地介紹給了父母。那一次的見面,二老對這個兒子喜歡的女人雖然談不上喜歡,但是看在兒子對她的喜愛上,還是勉為其難的接受了柳韻。
可是,在其過后的一個月,展媽媽突然很堅決的告訴展裔央,她不同意他娶柳韻。具體原因,她也沒有說,但是,那嚴肅堅定的神情是展裔央不曾見過的。當時,母子兩第一次長久的對峙,互不相讓。
最后,展裔央在展媽媽的淚光中妥協了,他答應短期內不會迎娶柳韻。但是,他提出,不管柳韻如何,希望展媽媽給她一個機會,一個去了解她的機會。而展媽媽表面上也答應了他的要求。
這一回,展裔央毫無征兆的突然提出要與柳韻結婚,而且是在他們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展媽媽端莊的臉上出現了裂痕。"小央,你答應過媽咪的,你不會娶那個女人的。"
"媽咪,我沒有說不娶她,我只答應您短期內不娶……我只是想給您時間,讓您多了解韻兒。可是,您對她的態度依舊。媽咪您太讓我失望了。"展裔央輪廓分明的臉在燈光下一臉的憂傷。
"我讓你失望?"展媽媽頓時尖銳了起來。"我讓你失望。呵呵,為了這么一個不堪的女人,你居然……"展媽媽失望的注視著展裔央,溫和的眼神透著濃濃的失望,秀麗的臉欲哭無淚。
"媽咪,韻兒沒有你想得那么不堪,而且要不是意外,她現在應該有著你的孫子。"展裔央維護道。
展媽媽緊緊地蹙著眉頭,展爸爸悄悄地拉住她的手。她回頭不解的看著他,展爸爸對著她搖了搖頭。她癱坐在沙發中,一臉的無奈。再次開口,聲音中充滿著疲憊。
"你要結就結吧!但是媽咪有個要求,在結婚之前,你不能再見柳韻一面。你能答應媽咪嗎?"
展裔央驚喜的眼,在聽見后面一句話時,猶豫了一下,隨后點頭答應了。
"媽咪我答應你你的要求,可是,請您在韻兒過門后,不要再對她那樣的冷淡,韻兒真的是一個好女人。夜深了,我先回房了,你們也早先休息吧!"說完他朝樓上走去,在經過羽辰身邊時,黑瞳在她身上停住了一秒后,冷漠的轉開,邁著步子上樓。
羽辰站在樓梯口將他們的對話聽進耳里,眼里心里只有一個想法:他要結婚了。央哥哥要與柳韻姐姐結婚了。呵呵這樣不錯啊,在經歷過那樣的事后,他還能一往如初的待她,甚至在一周后娶她。這樣真的不錯!真的。
嘴角勾起的笑容,卻在經過她身旁時,那抹冷漠下,僵硬無助消失不見。
一周后
冬季的清晨有著些許的寒意,一座白色精致小巧的教堂坐落在風景宜人的郊區。教堂外,零零落落的停滿了豪華高檔的轎車,喜慶的氣球扎成的大型拱門后,教堂門大大的敞開著。柔和的陽光在五彩的氣球上面跳躍。
教堂中,布置的相當美麗。一排排木質座位上用粉色的絲巾纏繞,純潔的百合在教堂中央圍成了一個框架,框架中,鑲嵌了九百九十九朵鮮紅欲滴的玫瑰。
神父一臉莊嚴的站在主持臺上,虔誠的目光看向手中的禱告書。他身旁一身黑色西裝的展裔央,神采奕奕,黑瞳閃亮,棱角分明的臉上漾著幸福的滿足。
前排上,展媽媽高貴雅致的臉上一臉的神秘,在對上展裔央的眼神時,唇邊的笑意更深。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神圣的音樂在教堂中響起。展爸爸邁著沉穩的步子,帶著頭上蓋著一層紅色布紗的新娘進入了殿堂。新娘一身纖細的身材包裹在白色婚紗裙里,顯得曼妙玲瓏。可是頭上那一抹艷紅的頭蓋卻掩蓋住了光華,讓人覺得礙眼。
那紅色的頭蓋是展媽媽強烈提出的要求,她說只有蓋著大紅色的頭蓋,新娘才會在夫家幸福美滿的過一生。沖著她的幸福美滿的過一生,展裔央勉為其難的接受了展媽媽偶爾的無理取鬧。
終于,新娘來到了展裔央身邊,展爸爸鄭重其事的將新娘的手交給展裔央,并握住了展裔央的手,他的眼睛堅定地看著展裔央。
"放心吧!爸爸,我會好好照顧韻兒的。"展裔央溫和的笑了笑。
展爸爸在聽見他這樣說后,眼底的擔心更濃,隨后無奈的松開了手,來到了展媽媽身旁的位置上坐下。展媽媽緊緊的握住展爸爸的手,雙手緊握,相視而望的他們,眼底都有著擔心,可是最后轉為淡淡的釋然。
站在展裔央身邊的新娘,害羞的低著頭,僵硬的身體,不知所措。引來了身旁的展裔央輕笑出聲。他附在她耳邊輕輕地說了句:"韻兒,別怕。"
神父嚴肅的拿起黑色鑲金的書本,攤開,對著他面前的新人念道:"女士們,先生們,讓我們來見證一段神圣的愛情。"隨后他轉過頭,鄭重其事的對著展裔央說道:"展裔央先生,你愿意娶你眼前的小姐為妻嗎?不論生老病死……"
"我愿意"
還沒等神父說完,他就迫不及待的說出了一生最美的承諾。沉浸在幸福中的他并沒有注意到神父話語中的不對勁。
神父并不以為意,轉過頭對著新娘說道::"這位小姐,你愿意嫁給展裔央先生為妻嗎?不論生老病死……"
新娘沉默不語,引來了展裔央的訝異與賓客的竊竊私語,展裔央低頭在她耳際輕聲的說道:"韻兒,我愛你。"新娘身體輕顫,紅布下的臉蒼白無助。
冗長的沉默后,新娘點了點頭,輕聲說了句:"我愿意。"
隨后,神父舒了口氣。
"我宣布,站在我面前的這對男女成為夫妻,愿主保佑你們。"神父閉上眼睛,虔誠的向上天禱告道。
終于,他們成為了夫妻。展裔央一臉期待的將新娘的頭蓋取下。瞬間,笑意柔和的臉上怒火朝天。
頭蓋下,羽辰無辜歉意的看著他,清眸間有著無限悲哀。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