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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一光年的距離

第五十章一曲流觴

更能消、幾番風雨。匆匆春又歸去。惜春長恨花開早,何況落紅無數。春且住。見說道、天涯芳草迷歸路。怨春不語。算只有殷勤,畫檐蛛網,盡日惹飛絮。

花開花落人如舊。躺在床上的身影修長的手指微微一動,手里拿著熱水瓶的柳韻剛進門就看見展裔央小小的反映。她激動地來到床邊,小心的查看他的反應,可是,她失望了。

這時,淺眠中的羽辰醒來,揉著眼,抱歉的對著柳韻笑笑。人與人之間,沒有永遠的敵人!

"柳韻姐姐,你睡會,接著的讓我來就好。"她起身接過柳韻手中的活。

柳韻疲憊的臉點點頭,擔憂的忘了展裔央一眼后,坐到了特等病房中獨有的沙發上休息。

羽辰打起了精神,細細的打量著沉睡中的展裔央。心緒開始彷徨。

一邊是戈壁,一邊是森林,一邊是沼澤,一邊是花海。路過的天使沿途丟下了美好的祝福,可是她卻看不見,抓不牢。淡淡的日子里,淡淡的春風,淡淡的吹著,卻沒有終點,只有一望無垠的荒涼。

她與他糾糾纏纏十幾年,最終,那一刻開始,還是她欠他的比較多!

她深深地凝視著躺在病床上安靜的睡顏,最后慢慢的站起身,來到窗口,雙手搭成一個框架,將靜寂黑幕中的一輪淡月收盡框架里,望著夜闌未央簡簡單單淡掉的星辰。

她欠他的,她會用她的方式去償還,就算代價是賠上了幸福!

對不起,遲云,尋尋覓覓,終究,我還是違背了我們說好的那個約定!

羽辰望著那輪明月,仿佛看見了那一抹溫暖。心中有一絲絕望的溫度。

天空之上是否真的有身披雪白翅膀的人站在云層頂端?俯瞰這蒼田桑海,看人間離散,看亙古的溫情如同一豆燈火,在風雨中一路搖曳一路跌撞?

流水曲觴已經唱盡,不思量,自難忘,都已化作煙花尋覓夜空中的歸宿。寂寞也罷,等待也罷,孤單也罷,都隨著無法彈唱的蒼白留在了阡陌之上。

臨近天明,新的開始。命運的手再次伸向他們,將各自的命運拉開,拉近,最后歸為一條直線。

沉睡中的展裔央終于睜開了黑瞳,墨染的黑瞳迷茫彷徨。羽辰驚喜的撲上去,眼淚在眼眶中打轉,終究還是沒能忍住,流了出來。

"央哥哥,你醒了……"她小心的抱著展裔央,深怕弄疼他的傷口。

"辰辰,你怎么了?別哭。"展裔央溫柔陽光的笑容在黎明的紅霞中顯得有一點虛弱。

"央哥哥,有沒有哪里不舒服?渴不渴,餓了嗎?"羽辰關切的問道。不管如何,有愛情,沒有愛情,那最終的親情依舊存在,關懷依舊是彼此最真實的感情。

展裔央并沒有回答羽辰的話,而是轉過頭喃喃的問道:"韻兒呢?韻兒在哪?"

蒼白的病容,劍眉緊蹙,小山重疊,黑瞳深處映滿了焦急。

羽辰靜靜地看著蘇醒過來的展裔央,白皙的臉,疑惑的眼。

"央哥哥……"一聲呼喚,藏著不易發現的驚慌。

這時,睡得不安穩的柳韻從夢中驚醒,看見坐在病床上的展裔央,疲憊一掃而光。媚眼中充滿了欣喜依戀。她飛奔到病床邊,將展裔央撲在懷里。

展裔央依偎在柳韻的懷中,臉上的幸福平撫了堅毅的棱角。

"韻兒,你去哪了,你說過不會離開我的。"清泉般的聲音,濃濃的眷戀。

柳韻在聽到展裔央的話后,僵硬的身體回身看向已經退在一邊的羽辰,明麗的眼中閃著困惑。

羽辰回以同樣的疑惑,心底卻漸漸明了,也許這就是主治醫生所說的后遺癥吧!她擔憂的眼看向沉浸在自己幸福中的展裔央。

"柳韻姐姐,我去找醫生過來。"轉身離開,將空間留給相擁的兩個人。

柳韻看著消失在門口的那一抹纖細的背影,眼底閃過堅定,腹語道:這也許是上蒼給她的一個契機。既然命運讓你忘記過去,忘記那一段刻骨銘心,那就讓我來愛你,讓我的愛來撫平你的傷。我們會幸福的。

她低下頭,溫柔的凝視著展裔央,承接著他的深情。

在一系列的精密檢查下,展裔央的報告出來了,報告顯示:展裔央由于腦部受創傷,出現了選擇性的失憶,也就是他的記憶出現了殘缺,忘記了一部分記憶。

而正巧,他忘記的是那份刻骨銘心,那份關于與羽辰的愛戀被他忘記遺棄在了記憶的深處。

至于恢復,何時記起那一時的過去,那就聽天由命了!

命運有時真的匆忙的讓人抓不住幸福的尾巴!在羽辰打算放棄一些東西回報展裔央的感情的同時,它開了這么一個玩笑。展裔央忘了對她的愛,忘了那幾年的愧疚等待……只記得心中曾經的摯愛,柳韻。

對于這些,展媽媽已經看開,兒子能活著,她與展爸爸就已經很欣慰了。既然如此,何必計較一些虛無縹緲的感情呢!更何況,這六年里,柳韻的變化,他們也看在眼里,小央能夠忘記那段過去,與柳韻攜手未來,他們是樂意接受的。所以,他們對清醒過來的展裔央保持了緘默,隱藏了那段失去的記憶。也許,這對他,對羽辰,都是最好的結局。羽辰的痛苦他們知道,希望這樣,兩個孩子都能夠得到幸福!

這是做父母的對孩子們的最誠摯的希望!

展裔央坐在病床上,黑瞳幽深望著窗外霓虹之下的燈城和這里黑暗的光,望船走過的水印子,望雨中暮色下的簡簡單單的街道,望煙霧繚繞的城市廢墟,望洞穿著古味的風物,望雨打風吹的殘花敗葉,望向那虛無的飄渺……總覺得再次的醒來,心底有一絲空虛,仿佛心的某處被人硬生生的挖空。

暮春云曲流觴盡,閑愁最苦,莫,莫,莫。空寂的心,被灼痛驚醒,醒來還心寂。

直到……

"韻兒,你來了。"黑瞳中閃著亮光,柳韻的出現,如寂寞中的一抹陽光,照亮了他彷徨無助的心。

"央,我們結婚吧!"柳韻坐在展裔央的懷里,說出了心底的渴望。

"……"不知為何,對于再次蘇醒的展裔央而言,原本應該幸福的答應的,可是他的心遲疑了。不過當他看到柳韻失落的神情時,他還是接受了這樣的結果。畢竟,這不是他一直希冀的嗎?他自問著。可惜,迷茫的心卻沒有給他太多的回答。

"韻兒,這句話應該是我說的吧!"病容依舊,卻笑得那樣溫柔。

柳韻黯淡的眼波重新明亮,雖然她知道眼前的展裔央是那個忘卻了過去,記憶出現了殘缺的人,對她所表現出來的愛戀不是其真正的感情。可是,就算這是騙來的愛情,為了這一份溫暖,她也在所不惜,她要與命運賭一把,賭他的心,就算賠上她的愛!

"韻兒,嫁給我,好嗎?"白凈的病房中,病床上的男子溫柔的對著床邊的美麗女子深情地說道。好看的眼睛里,幽深似海,柔情似水,漾著幸福的甜蜜。

女子含淚,黛眉卻繞著笑容,朱唇輕啟,凝脂玉手握住那修長的大手。

展裔央看著柳韻的激動,溫柔的笑了。

"韻兒,是在怪我沒有給你一個浪漫的求婚嗎?呵呵……"

"我接受。我接受。"柳韻急切地答應,生怕病床上的男子反悔。她的幸福就如站在冰尖上,為了這個男子,她承受著冰尖銳寒冷的刺骨,卻無悔。

有些愛,就如那撲火的蛾子,義無反顧的愛!

展裔央長臂將柳韻攬在懷里,笑了。在柳韻看不見得背后,摟著她的右手,不自覺地摸上左手無名指,心中惆悵卻無所知。

他沉浸在幸福中的臉上閃過一絲迷茫,究竟那樣的惆悵為何?為何?

羽辰站在病房門口,看著病床上含著幸福笑容的兩個人,她默默的轉身,離開了。

離開了醫院的羽辰,獨自一個人上了計程車,來到了那片蔚藍之下。曾經她傷心難過的時候,木遲云都會帶著她來到這里,看著海水翻滾,驚濤拍岸,浪起雪花千層,面對這樣氣勢勃勃的大海,心變得平靜似水。

羽辰站在海邊,清明的眼中有著自責。

她是不是真的不是一個好女人?面對展裔央的再次清醒,她竟然有一絲慶幸,慶幸他忘了她只記得柳韻的愛。看著幸福的他們,她前所未有的為他祝福,希望他真的能夠就這樣一直生活在幸福之中……

可是,她的心還是會疼,因為她拋棄了那個可以為她犧牲生命的央哥哥,自私的選擇隱瞞,選擇假裝坦然的接受他的忘記……繼續著這份虛假的平靜。

遲云,你說我該怎么辦啊?

羽辰望著那片深藍,迷茫的呢喃。

你說過,不會放開我的手的,不會離開我的身邊……這一次,你還是放手了,離開了我的身邊啊!

海風吹亂了發絲,可是再也沒有那雙溫柔的手為她理順青絲,衣裙飄飄,那樣以輕靈的女子站在海邊,遙望著海角的天涯!

【這章伴隨著本本的壞掉,拖到了今天。。。呵呵,茗兒知道,大家到最后都倒戈向了展,可是,有些事,錯過了就是一生,再沒有回轉的余地。。所以,一開始就要好好地珍惜,珍惜那份最純的感情。。。。有時候,遺憾也是一種美,就讓我們帶著這份感覺,將文文沉淀在記憶之中。。。謝謝,大家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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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茗兒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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