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往北,天氣愈是寒冷。時間剛至十一月中旬,若是暖冬倒還不至于下雪,但是偏偏不是。連日來溫度驟降,到了大前天半夜里,竟然就紛紛揚揚的飄起了雪花。
因為下雪的緣故,“翼羽軍”行軍的速度不得慢了下來。但是也只是比預期的慢了兩日,便到達了雁門關關口。
如果說將士們在行軍過程中有所顧忌,那么到了雁門關則又將端著的一顆心完全放了下來。因為當時以此關門為界,再往北的地方皆已屬于北襄王的領地。還有什么地方比入了自家的門更叫人安心的呢?
北襄王的兵力布署除了北都的最多,其余的皆分布在各洲郡。至于兵力的多少,又根據洲郡的大小,戰略位置是否重要來分配。如此分布以保證各部之間既能相互牽制,又遙相呼應。出可以制敵抵制外患,退可以守住領地,整個布署可謂是牢不可破,固若金湯!
出了雁門關,過不了幾日就能抵達北都了。
眼看離家愈來愈近,“翼羽軍”將士心中無不雀躍,他們南下征戰已經過去幾年的時間,幾年來難免思鄉情切,現在終于就要與家人團聚,怎能不高興?
而此時的北都,北襄王王府的一間廂房內,一位容貌艷麗的女子正端坐在雕花銅鏡前梳妝。
身邊的貼身侍女平蝶說:“小姐真好看,待北襄王回來定叫他望得轉不過神來!”
女子聽聞更是滿面春風,喜形于色。“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她今日這般細致的整理儀容自是因為錦辰風。
幾年不見,他一定更為英挺帥氣,神武沉穩!她日日夜夜的期盼,總算盼得他歸來!這次他回來,她一定不會再讓他有任何理由拒絕她,她一定要成為北襄王王府真真正正的女主人!
就在這時,門外來了一人稟告說有書信要呈。平蝶搖步到門口,將那書信拿了進去,將它遞給了薛虞珍。
薛虞珍在軍中設有耳目,那書信中說的正是北襄王此次回北都還帶回一個女人的事。
她將那信看完,臉色不由大變。
旁邊有年紀尚小的婢女正給她描眉,她一動那婢女就描得偏了,那黑線頓時沿著她的眉毛劃上了額頭,配得她的臉好不詭異恐怖,整個妝就算被這樣給毀了。
那婢女被嚇得魂飛魄散,馬上跪下來求饒:“小姐,奴婢手笨,求小姐饒了我!”
薛虞珍瞪她一眼,怒道:“笨手笨腳的奴才,留你在身邊何用?給我拉下去打三十個板子,再趕出府去!”
那婢女哭著伸手拉她的衣角,乞求道:“小姐,你不能趕奴婢出府啊!奴婢家里老小六口,都等著奴婢拿錢供給!若是您將奴婢趕了出去,他們都得餓死!小姐,奴婢求求你,你就饒了我這一回吧!”
薛虞珍一把將她的手甩了開去,只是覺得不耐煩,絲毫沒有同情她:“北襄王王府里邊從來不白養沒用的人,你若再敢多喊,我就再賞你幾十大板!”
那婢女就這樣被拖了下去,薛虞珍胸中仍然藏著怒火,揮袖便將面前的雙蝶彩紋首飾盒掃落在地上,頓時金銀珠寶撒了一地。
見薛虞珍突然發這么大的脾氣,一旁的平蝶被嚇了一跳。那信被她攤放在梳妝臺桌面,待平蝶看得清楚,忿忿道:“北襄王真是絲毫不念小姐的好,他也不想想,若沒有小姐,哪里有他的今天!?”
話剛落音,薛虞珍抬手便打了下來。一巴掌過去,平蝶那半邊臉馬上紅腫了起來,力道之重可想而知!
平蝶被打得懵了,錯愕的叫:“小姐……”
薛虞珍杏眼圓睜,厲聲道:“你難道不知道北襄王最忌諱的就是這樣的話!?倒還敢說!你這般的沒腦子,不想再多活也就罷了,可不要將我也拖累!”
平蝶知道自己失言,跪下來道:“平蝶再也不敢了,望小姐息怒。”
薛虞珍冷“哼”了一聲,道:“念你跟我多年,就饒你一次!”
“謝小姐!”
待得從地上起來,平蝶又問:“那小姐對此事有何打算?”
薛虞珍那張艷麗的臉上頓時出現了一抹冷笑,她薛虞珍注定是北襄王的正妃,其他女人頂多只能當錦辰風的侍妾或者陪床丫頭,沒有人能威脅她的地位!那女人既然有膽來送死,那也大可以來!她薛虞珍有的是手段對付,最后定叫她痛不欲生!
她這番陰冷模樣,讓即使追隨她多年的平蝶看了都不禁覺得背脊發寒,打了個寒戰。“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只怕往后這性情陰晴不定的主子,也不會叫她有好日子過了。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