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嫻安自從穿越過來就在程府做打雜小妹,原是詩婼公主貼身丫鬟,做錯事惹惱公主被留在程府打雜以示懲戒。詩婼公主那個混蛋是和她一起穿越的堂姐,彼此都是對方家的小孩,白嫻安從小就是學渣,但是體育好人緣好,畢業后也找到個像樣的工作混吃等死。白沐糖從小就是學霸把碩士考了,因為性格關系工作都不能長久。小時候白嫻安的宿敵榜樣就是白沐糖,從小討厭到大。長大后白沐糖的人生仇敵就是白嫻安,恨得牙牙癢。白嫻安眼里的白沐糖是個百無一用的書呆子,假清高;白沐糖眼里的白嫻安是個油嘴滑舌的馬屁精,真虛偽。
一朝穿越,一個是皇上最小的女兒最得寵的詩婼公主,一個是詩婼公主身邊卑微的婢女。我X你大爺,嗯?不對,她大爺是我爸,真是喪心病狂,竟然公報私仇,把我發配到這里洗米煮飯。
做了程府的下人,就深深覺得封建思想的糟粕全部在此了,奴婢賣身的一點自由都沒有,簽長期契約的各種壓榨物盡其用。尼瑪,我是21世紀的新好青年,前途無量,月入上萬,生活那么滋潤,如今到這里,穿最差的吃最差的,被罵被打是家常便事。在這里唯一的親人就和不共戴天的仇人一樣,生有何歡?
白嫻安欲哭無淚,門外有女聲大喊:“白草,快出來,公主來了,說不定我們有機會回宮了。”是同被罰過來的公主婢女紅霜。
白嫻安一副苦瓜臉出門一看,紅霜眉眼帶笑,充滿希望。白嫻安撇撇嘴,不甘不愿的跟著去了前廳,寧愿在這里煮飯也不去給白沐糖端洗腳水!
今天來的不止是詩婼公主還有七皇子,兩人都優雅的用茶,白沐糖看到白嫻安和紅霜來了,還得意的挑眉看著她。輸人不輸陣,別的奴婢跪成一地,白嫻安站得穩妥妥。七皇子就是特意來看把自己皇妹氣得吐血的人物,實在難得有人敢對她如此放肆,今日一見果然非同凡響。如此放肆皇妹也沒喊打喊殺似乎另有玄機,總之不枉他跑這一趟,有趣有趣。
公主一拍桌子大喝:“放肆,今天我一定要好好教訓你。帶走!”
說完也不道別,白嫻安就被她壓著上了馬車,絕塵而去。留下程府一干人大眼瞪小眼,七皇子舉起茶杯的手就頓在那里,直勾勾的看著他的皇妹就這樣走了。
白嫻安在馬車上揉著手,松弛脛骨,惡狠狠地瞪著白沐糖,別人打不過,白沐糖就是個渣,不讓她見識一下,不知道白嫻安曾經不良過,不是好惹的。
馬車駛向城外,白沐糖屏退眾人,獨留下白嫻安,急促道:“不好了,我要死了。”白嫻安一愣:“你得了絕癥?”
白沐糖一抬眼眼神空洞嚇人:“你也會死的。”
“這病傳染啊?”白嫻安不留痕跡往后退一步。
“不是,我知道一個大秘密,現在要被人滅口,凡是和我有關的人都莫名其妙死去了,我身邊換了一批人,只剩下你和紅霜了。”
白嫻安嚇了一跳:“你到底知道了什么,你是說我會被你害死?”白嫻安上去掐住白沐糖的脖子,雙眼猩紅道,“你到底干了什么?”
白沐糖一咬牙道:“皇太子是先皇后的兒子也是皇上的嫡子,嫡長子在封建社會是多么尊貴的身份,據說他出生的時候舉國上下都很高興。可如今太子在北安鎮守舊都時失蹤,我前幾日聽到西宮娘娘和二皇子說的話,我懷疑是他們下的毒手,皇上如今也被下毒弄得神志不清。不知道是不是他們發現我知道了這件事,我身邊原來的下人都死了。”
白嫻安沉默半響,看著外面一片開闊的田地,道:“干脆現在就跑,天大地大我看他們也追不到。”
白沐糖搖頭:“不行,若是二皇子登基,整個天下都是他的,我們能跑到哪里?”
白嫻安兩眼一翻,受不了道:“出國唄,現在古代出國那不是簡單得很嘛?”
白沐糖冷哼一聲:“你以為這里是有人權的現代嗎,可以隨意走動,沒有戶牌證明身份哪兒都去不了,京城都出不去。”
白嫻安嘖嘖道:“讀書人死腦筋,造假唄,出了國再說。”
白沐糖揉揉胸口,喘著粗氣道:“如果能隨意造假的話,那些賤籍的百姓就不會窮盡一生都擺脫不了賤民的身份,造假在這兒就和偽造官府文書一樣,是死罪。皇城腳下根本不可能,等你找到一個不怕死的把戶牌弄到手,你我已經死透了。”
白嫻安泄氣坐地上,罵道:“你干什么去偷聽啊,學了那么多年書都是白讀的嗎,知不知道尊重隱私……”
白沐糖打斷她道:“唯一辦法就是你跟我進宮。”
白嫻安冷冷道:“不可能,那不是死得更快,我才不要去。”
白沐糖道:“進宮當皇后,整個后宮生殺大權全歸你管。”
白嫻安大聲反對道:“我呸,這不就是給你便宜爹做小老婆嗎,拜托,你給他做女兒我給他做老婆,這叫什么事?”
白沐糖安撫道:“他還是保養得很好,不過四十歲還像二十歲的人……”
白嫻安打斷她:“呸,跟著你們這幫拖油瓶,還有那么多老婆,別想,我還是馬上跑路要緊。”
白沐糖馬上抓住她,笑道:“開玩笑的,雖然是讓你當皇后,不過是假的,這是皇上的意思。雖然他最近有些神志不清,但是難得清醒的時候他把我和宰相叫到身邊,吩咐我們內外防范。可是我畢竟只是公主,西宮娘娘已經在準備我的婚事了,所以我提議你做皇后,皇后掌管后宮內命婦的生殺大權,可以一舉鏟除奸佞小人。”
白嫻安抖了抖:“我做不來這種事的,被人殺害倒有可能。”
白沐糖恨鐵不成鋼:“我覺得你完全能勝任,拿起你當年稱霸六中的威風出來。”
此時時間不多,黃昏將至,她們行駛回城,可是不管怎么說,白嫻安就是不愿意,執意要去做假戶牌偷溜。白沐糖心里急又說不動白嫻安,萎頓無力不知怎么辦,看來還得宰相出馬才可。
行至程府,門口的門衛全身抖得和篩子一樣,顫著聲音說:“公……公主,老爺請……請您留下……下片刻。”
白沐糖疑惑隨著進去,廳堂上一副簡易擔架,一人,一白布。白嫻安問道:“誰呀?”程老爺不知怎么開口,閃躲半響,硬著頭皮說:“老臣有負公主所托,刁婦,還不認錯!”
程二奶奶跪下抖做一團,不停磕頭:“公主恕罪,公主開恩。”
旁邊的小廝揭開白布,白嫻安站不穩釀蹌后退幾步,不相信地說:“紅霜……”
反而白沐糖最鎮靜,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她淡淡地說:“說,事情經過。”
詩諾公主的侍讀是程家的長女,她跪在地上邊哭泣邊說:“是娘親一時氣憤罵了紅霜,因為紅霜是公主的貼身婢女,娘親事后非常后悔,想要安撫紅霜,誰知進去就看到紅霜懸梁自盡了。”
白沐糖雙目失神望向前方道:“看到了嗎?”這是對白嫻安說的。
白嫻安放下捂住嘴的手,將震驚悲傷一齊放下,抹掉眼淚挺起胸膛,決然道:“走,進宮!”她和紅霜相處過,她絕不是會因為一點打罵而想不開的人,那就只有一個可能,是別人下得手。不能坐以待斃,要主動出擊了,不然今天紅霜的下場就是明天她的下場。
象征皇后尊貴身份的靜和宮,白嫻安坐在里面已經開始后悔,最初的勇氣逐漸退去。她有點不安問道:“真要做皇后啊,以后不就老死宮中了嗎,隨便一兩句話就是一張黃泉路的觀光單程票啊。”
白沐糖揮退眾人交給她一副卷軸,明黃色面軸干雕龍畫鳳,紅木鑲金。白嫻安急忙接過打開,邊說:“圣旨嗎?”
白沐糖說:“是的,這是你的未來,大事可成之日就恢復你的自由身,皇上御筆宰相擬詔,你大可放心,雖然我不待見你,可是你總歸是我的堂妹,我大伯父的女兒,我不會害你的。”
白嫻安拿著圣旨心里有了底氣,她問:“皇后怎么做啊?”
白沐糖說:“這個朝代是雍朝,大致是我國古代的一個異度空間,禮儀方面很像,尚儒守禮。你做皇后什么都不用管,只管折騰,把整個后宮折騰得雞飛狗跳最好,一定要去找各宮娘娘的麻煩,讓她們沒有多余的精力伸手前朝,分不出心殘害皇上。”
白嫻安不放心的說:“沒有保鏢嗎,我怕被毒死。”
白沐糖自信一笑:“今晚人就會到,明天開始你就是整個大雍的皇后了。”
大半夜翻來覆去睡不著,豪華的宮殿點著十幾只胳膊般粗的鳳銜瑞草寶福蠟燭,屋子中央的香鼎裊裊升起淡淡香煙。太奢侈了,床太軟太絲滑,還是喜歡糙一點的棉被,舒服又貼身,她轉頭看著守在旁邊傳說很厲害的高手,打了個哈欠就卡住了,咳嗽不止。
“啊……”一聲凄厲的叫喊回蕩在靜和宮內,這是鬼片的節奏嗎,幾個黑影直沖沖從房頂朝她亮著利刀,白嫻安嚇得閉著眼睛,心里只想一句話:爸媽,我要死了……
半響沒有動靜,白嫻安睜開一條縫,高手冷冷地說:“娘娘,已經安全了。”白嫻安一個鯉魚打挺翻起身,一掃剛才的慫樣,叉著腰一副潑婦派頭:“我了個擦,跟老娘玩這一手,說,誰派來的。”
殺手兩眼一翻,服毒自殺了。
白嫻安望著搖曳的燭火,冷笑幾聲,手抑止不住發抖,心底也是突突直跳,唯一感到安心的是原來這個高手真的很厲害,安心了,命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