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會有內奸?”白嫻安琢磨著。
荷蓮的動作一僵,整個人緊張了一瞬,還是兢兢業業認真的幫白嫻安穿好衣服,插好珠翠,一絲不茍。白嫻安看她一眼輕淺一笑,這份定力太難得來了,不錯。
這次白嫻安的衣服是彰顯身份的深藍色地四聯卷草對風吐珠宮裝,雍容深沉,華貴大氣,頭上的一枚美人鳶尾釵既美又雅致,點睛之筆。
白嫻安照著鏡子,也是稀奇又有點小開心:“我還能長這樣,好,手藝不錯。”鏡中的人褪去了以往平凡的外表,雙目狹長,一對彎彎的新月眉,顧盼間神采飛揚,目光掠過她會不自覺的停留。好在早上的激戰沒傷到臉,不然可麻煩了。
自我陶醉以后,白嫻安站起來道:“走著,先去掖庭局把人撈出來。”
荷蓮擔憂道:“可是這樣娘娘的名聲就會毀于一旦,后宮中人會非議的。”
“放心,一人做事一人當,瑤貴妃不就是沖著我來的,我會給她給整個后宮一個交代的,但是人我得帶出來。對了,你那朋友一事先緩緩,我今天沒空去。”說完挺胸抬頭往外走。
荷蓮跟在旁一愣:“娘娘還記得,奴婢感恩戴德。但是娘娘您的稱謂得改改。”
白嫻安無力的朝天翻了個白眼:“忘記這茬了。”
白嫻安來到這個世界一個多月,來到皇宮也好幾天,漸漸摸出了門道,直奔掖庭局,不廢話,白嫻安瞪了瞪眼睛,掖庭局就放人了,皇權至上,她的身份就是最大的權力,貴妃關的人,皇后親自來討,豈有不放之理。
雖不至于受到酷刑,一班內監宮女也是慘不忍睹,憔悴得很。
白嫻安道:“唉,對不住了,你們先回去休息吧。”
幾個宮女內監都跪下來哭道:“娘娘,您的恩情,奴婢們不敢忘記。”
白嫻安嘆氣道:“是我連累你們的,無所謂什么恩情,這是做人的基本,行了,都回去好好休息吧。”
解決完這件事,白嫻安繼續朝著皇帝寢宮長生殿的方向趕去。坐在轎攆上,白嫻安環顧四周一眼,除了抬轎的內監,跟在旁邊的就只有荷蓮和凌姿,白嫻安感嘆:“屋漏偏逢連夜雨,一點聲勢都沒有。”
凌姿道:“娘娘,現在不是想聲勢的時候,您等下要怎么應對突厥公主呢。”
白嫻安不屑一笑:“對付不講理的人,就要比她更不講理,反正沒有后顧之憂了,我弄死她。”斜眼看了凌姿一眼,“不是正合你頭的意。”這話含糊又小聲,只為了讓凌姿聽到。
凌姿面無表情,眼角都不屑動一動。
切,囂張啥,不就是武功好一點……武功?白嫻安表情一變,看她的目光熱切起來。早上的事她挺后悔,想起來覺得不值,她這些年步入社會,脾氣收斂了不少,已經不會這么暴躁。這些日子太壓抑,脾氣暴心情差,一不小心就動了肝火,魯莽了,而且她高估了自己。以前在現代,她一個打五個練家子是小菜一碟,自己受傷輕或者不受傷。換了時代誰想她不行了,這個年代的人身體素質比現代強,一打五,她只能放倒一個,重傷兩個,這還是在舍命的基礎下。失策啊,要是為了這點小事就命喪黃泉,那不得冤死,武功上她必須更上一層樓。
身旁就有一個現成的高手,剩下的只是時間問題。
長生殿外群臣已經等候多時,長生殿內各宮高位娘娘也已經到齊,瑤貴妃緊貼著皇帝,媚眼如絲,看到她來了,訝異道:“娘娘,您回宮了,嬪妾還以為您今天趕不上了呢?”
一個紅地寶花曲裾月白襦裙的宮妃打趣道:“娘娘身邊的宮婢內監都去哪了?”
另一個淡藍色抹胸團窠蓮花紋宮裝妃嬪笑道:“娘娘,早上嬪妾們去向您請安,但是您不在,您去哪兒了?”
“你們兩個是誰呀?”白嫻安冷冷問道。
紅寶花諷刺一笑:“娘娘,你作為皇后怎么能不了解各位妹妹呢,您這樣,怎么統領后宮,作為后宮的表率。皇上,您說是不是?”最后一句嬌滴滴的拋了出來。
皇帝昏昏沉沉點了點頭,似是疲憊,合上了眼。
紅寶花女子高興于皇帝的認同,驕矜朝白嫻安抬了一眼。
白嫻安朝皇帝那里望去,看到旁邊給他揉眉角的瑤貴妃,她笑得嫵媚,柔情蜜意,偶爾掠過白嫻安的眼神帶著輕微的得意,白嫻安覺得她是個無知又可憐的人。
白嫻安奕然走進瑤貴妃,一把將她拉下來,后宮諸妃都嚇了一跳,惠淑妃冷聲道:“粗魯。”
白嫻安坐在了剛才瑤貴妃坐過的地方,緊挨著皇帝,傲然道:“都給孤跪下。”
瑤貴妃憤恨道:“娘娘,您太過分了!您有違宮規,私自出宮,置后宮法紀于不顧,現在您竟然對嬪妾動手這樣粗鄙不堪,完全沒有女子的賢淑和儀態,您,根本不配當皇后!”幾個宮妃跟著喧鬧起來,白嫻安好整以暇,皇帝神智不清,似睡非睡,半瞇著眼睛,也不主持局面。
白嫻安笑了,覺得很滑稽:“瑤貴妃,你是西宮,僅次于皇后的高位嬪妃,不要信口雌黃,證據呢?”
瑤貴妃自信笑道:“娘娘,您去過御膳房吧,給過銀子是嗎,還裝扮成御膳房的太監出宮。御膳房有您留下的證據,那袋裝銀子用的布料宮里只有兩匹,江南進貢的云錦,黛色的一匹在皇后宮中,紅色一匹在嬪妾宮中。”
白嫻安點頭:“到目前為止,你說的都是正確的,不過,夜深人靜,你怎么會知道孤那么多事情,好像你就在旁邊看著一樣。”
瑤貴妃見白嫻安不急不躁,聲音不覺拔高了:“娘娘,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皇上,您要肅整后宮綱紀,皇后娘娘的行為已經觸犯了宮規,而且,她并不知錯,這樣的人統領后宮,臣妾不服。”瑤貴妃跪倒在地,所有在場宮妃,除了一個黃地白菊清雅裝扮的宮嬪沒有跪,其余都跟著跪在底下,請求皇帝的制裁,從那名宮嬪袖口的紋理,白嫻安判斷出,那個唯一沒跪的人是北宮,靖德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