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來,慢慢地轉動門扣,索性們也沒上鎖,房間內并無人跡,他鼓足勇氣,邁過門檻,轉身把門輕巧的關上,這是一間偌大的廳堂,有門口開始,地面上鋪著暗紅色的地毯,右邊是光亮的木門。
允凡想,這可能是古堡正廳,那面大門,可能就是正門了。
在舉目張望,天花板上是一方方的木格圖案,古老雅致,顏色已經脫落。在這古香古色的天花板的中央位置,叼著一只明亮的頂燈,火焰吐出顫抖的光輝,除了這些,庭中再沒有其他雅致的裝潢了,在這間空曠的大廳里,飄著陣陣的陰冷而死寂的石頭發潮吐著發霉的氣息。
允凡沿著壁邊緣而行,未敢觸及地毯,他邊走邊想,這么大的大廳,應該就是在外面看到的三樓了,也就是中間的那層了,換句話說,已經深入到中心區域了,距離雇主的臥室應當不遠。
于是,他為初步的成功暗暗自喜,驟然精力倍增。
在他潛入這座大廳的入口對面,有一座同樣的對稱木門,從房屋使用經驗來看,這是通往客廳以外的公用間、門廳一類的房子。
允凡緊緊的沿著墻邊走到那扇木門前端,彎下腰,通過鑰匙孔向里面窺視,并沒有發現人流跡象,所能看見的只是一片昏暗不明的景象。
允凡這才輕扭門鏈,輕輕推開門扇,約有寸寬,作進一步仔細的觀察,確定無人,這才鉆身進入。這一件和正廳同樣的大小,但是在布置裝潢上卻是華美無比,這可能是那個雇主的主客廳,諸多高級尋死的訪客,在這里享受著人間最后的接待。
他急速的掠視了客廳一眼,地板上鋪著大幅的波斯菊圖案的名貴地毯,地攤上陳設著古香古色的宮廷式家私。依照傳統習慣,布置的井然有序。在客廳的兩個角落,擺著放恐怖的食人鯧骨骼標本,和十余顆骷髏頭,使這座客廳顯出古老而又神秘的恐怖氣氛來。
置身在此,不自覺得會聯想起死神魔爪章開始的驚悸和鬼魂顯示出來的恐懼。一陣陣陰森的冷氣,使人倍生涼風,膽量再大,也不能不讓人感覺到毛孔悚然。
允凡進一步審視著客廳的情勢,以作應變的準備,覺得只有那一排排的低垂落地窗幔,才是可深隱身的地方。于是,他仍舊緊緊貼著墻壁,沿墻根兒行,走到第一扇窗邊,就涉足隱身于窗幔之中,從第一面轉到第二面,從另一扇轉到在一扇,順利的到達了客廳的另一端。
這時候他揭開窗幔的一角,向外探視,發現又有一座房門,很可能是通往別處的通道。
正在他凝望的時候,忽然聽到腳步聲由門內傳來,他立刻挺身緊靠窗邊而立,屏息靜聽,同時腰間抽出一根細鎖鏈,繞在左拳上,右手緊握撬錐,氣氛頓時緊張之極。
允凡從窗幔逢中,看見那座房門,已經被開啟了一半,露出了一名園丁的背影,腰間配有手槍,裝在一只黑色的皮質槍套中,看樣子是日本黑道的一名殺手,據對黑道的了解,這幫人只是一些無名的小卒,因為雷御風的關系,他和這些黑道組織的人接觸頗多,也精通多國語言,現在眼前的男人是園丁的領班和兼職翻譯。
那人被召喚進去,可能是因為白天沒有將小庫房的門鎖上,進去聽教訓的。可是,他站在門邊,似乎用手擰動著什么,允凡在用他的智慧的觸角,來思考這個怪異的動作。
心里默想,他在弄什么呢?電源的開關么?似乎不對,這里并沒有電源,哪里來的開關,那他到底是在做什么?
當允凡想到這里的時候,忽然看見那個人向房間內深深的鞠躬,做出退出的樣子,宛如日本大臣進諫天皇以后,退出宮一樣,說多奴才有多奴才。然后這個人才把房門小心翼翼的關上,臉上掛著奸詐的獰笑。
黃色的臉上,露出一顆假牙,那種小人得志的菲薄樣子,釋然看了就會不自覺的嘔吐。
允凡隱約看到那人走出客廳,接著,傳來一連串的聲音,那是另外的房門上鎖的聲音‘嘎斯’他有靜靜的等待了五六分鐘的樣子,再度向外探視,這時偌大的一個客廳靜寂的有只剩下了他一個人。
目前,應該是允凡要走的最后一段路程了,雖然很短,但是卻比之前的任何路要更為驚險了。
這當會兒,允凡雙手緊握著那不算武器的武器,放輕步伐,從窗幔后面走出來,駐足在門口,附耳傾聽。
里面像是死一般的禁忌,沒有一點兒聲音,可是剛才那個園丁明明是向在里面恭敬的鞠躬,一會功夫而已,怎么聽不到一點點的聲音了呢?
也對,那些人一向有慣于向他們所崇拜或者是愛戴的主子住地行禮,這種頂禮膜拜不過是表示一種敬愛而已,在這樣的情況下,房中當然是不會有人存在的。
想到這里,允凡不再有所疑慮了,他快速的把那扇門悄悄的啟開,挺身而入。
沒想到卻是空無一人的空蕩蕩的房子,這件空房子,寬深約有兩丈,天花板的中央,有一直頂燈吊著,油燈散發著光亮,照亮了地板,反映出晶瑩的影像。
這地板不會是音樂踏板吧?不會,剛才那個園丁走進來,這地板并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警覺性發揮到極致的允凡,不敢大意,仍然是沿著墻壁的邊緣,向前走著。這時一陣悅耳的音樂,有另一個房間揚起,正是施特勞斯圓舞曲,優美的旋律,在空氣中縈繞回旋,這對允凡無疑是一個極大的啟示。
他心想,謝謝你的音樂,省去了我許多的麻煩,現在我就直接的去你房間好了。
允凡想到這里,就立刻起身貓著身子,向那揚起音樂的房間走去。
這是,允凡才走到了兩個門之間的中心點,忽然,整個的地板,有兩丈長,變成了兒童玩的蹺蹺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