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年前,衡界之巔,一顆彼岸花破土而出。墨白偶經此地,無意中瞧見了這株彼岸花。
“桐秀,你快看,這是一株紅色的彼岸花。”墨白興奮的叫了起來。
“衡主,紅色的彼岸花不叫彼岸花,叫曼珠沙華啦!”婢女桐秀無奈的翻翻白眼,這個衡界之主啊,是出了名的無常識大媽,要不是她這個百事通桐秀在身邊,估計衡主要被衡界的幾個護法笑掉大牙啦。
“不過這紅色的彼岸花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好漂亮哦,桐秀我們把它移植到我的寢宮,怎么樣嘛?”墨白討好的望向桐秀,就像是一只想要主人把骨頭遞給她的小狗狗一樣,真難為她是衡界之主了。
“是曼珠沙華啦,衡主。它是開啟衡界的鑰匙,也是衡界的守護神。每萬年開一次。不要這樣侮辱人家啦,再說它會哭的啦。”桐秀再次無奈的翻翻白眼,她再這樣翻下去,可能眼珠子都要翻出來了。
“這小紅花……”
“衡主,你再這樣說它,它真的要哭了。”
“嗚嗚嗚嗚”曼珠沙華真的哭了。
“呀,桐秀,怎么辦?它真的哭了。”墨白焦急的撓撓頭,這小紅花也太脆弱了吧。
“衡主,我可是事先警告過你的。自己犯的錯自己承擔。”桐秀叉著腰,一副不理人的樣子。
“哇哇哇哇”曼珠沙華哭的更大聲了。
“好桐秀,可愛美麗的桐秀姐姐,你就告訴無知的小妹吧。”墨白像只哈巴狗一樣,對著桐秀狂搖尾巴。
“噗哧~”桐秀忍俊不禁“你親它一下。它就不哭了。”
墨白焦急的俯下身,溫柔的親了下曼珠沙華,當柔軟的唇瓣觸碰赤紅的花瓣,銀光乍現,仿佛達成了某種契約,哭聲戛然而止。
“這個曼……珠沙……華會哭嘛?真是神奇的小花,就讓本主收下你吧。”墨白說著,然后親自找來花盆,小心翼翼的將曼珠沙華移植到了花盆中。“這個曼……什么個狗屁名字啊,真難記。算了,你也別哭了,就讓本主給你取名為赤吧,叫著也方便。”
“嘿嘿”被種在花盆放在墨白寢宮里的赤開心的笑了。
五百年前,衡界之巔彼岸閣中,一位心事重重的紅衣少年住在那里。
“赤,這次我下去三界可能……”墨白面對著這位叫赤的紅衣少年無法將后面的話完整的告知。
“主人,你真的要去嗎?這個無不在三界范圍之類,如果你定要去禁錮他,可能會造成自身的毀滅。”赤滿眼都是焦慮,他可不想讓自己心愛的主人冒這個生命危險。
“可是如果我不去,最后可能會造成三界毀滅。這樣衡界的存在還有什么意義呢?身為三界之母,保護三界安危本就是我的責任。我心意已決,赤你就不用再勸我了。”衡主眼里閃著堅定的光,說出的話語句句斬釘截鐵。
“那我陪你去!”赤絕對不會讓他的主人一個人去冒險的。
“不,你不能去。你是衡界的守護神,這世間除了你再也沒有人能開啟衡界的門了。衡界毀滅,天人魔三界也將不復存在。赤你的使命重大,不能與我同去。”衡主早已做好了要一人去赴戰場的準備。
突然一個拉力,衡主重心不穩,被赤摟進了懷抱。他輕喚衡主的名字:“墨白,你覺得我會放心你一個人去嗎?如果這次你真的消失,那么天人魔三界、衡界對我來說又有什么意義呢?”
墨白本已在心中筑好的堅硬的壁壘在赤的軟言細雨中開始土崩瓦解。她早就做好視死如歸的打算,怎么能在這瞬間退卻,她是衡主拯救天下蒼生遠比兒女情長要重要。“赤,放開我好么?我答應你。我絕對不會死的。你就在彼岸閣等我回來。”墨白溫柔的對赤做出承諾,雖然知道這承諾的分量很卑微,但是還是希望赤能相信她善意的謊言。
可是墨白的承諾換來的卻是赤更加用力的擁抱。“我不要放開你,你是我唯一的主人,我不能失去你。”
墨白無奈的苦笑,她這個仆人又擅自利用心念讀了她內心的想法。突然她一反常態,抬頭用如月光般清透的銀瞳天真的望著赤,看的赤臉色潮紅。
赤紅著臉問道:“主人,你這樣看著我干嘛?我臉上有臟東西嗎?”
墨白伸出青蔥玉指,細細地撩撥著赤那火紅的發絲,她說:“赤,你知道嗎?你長的真美,從我第一次見到你就覺得你很美。現在你也長大了,變得越來越迷人,有時候我真受不了那些女人看你時那癡迷的眼神。如果你是女人就好了,這樣就不會有女人這樣癡癡地望著你了。”
赤一聽,心中一陣感動,完全不想用心念來證明墨白這些話的真偽。真也好,假也罷,我都信!赤輕輕地放開了墨白,說:“既然主人那么擔憂,那我就答應主人在我再次遇見你之前,我就做個嫵媚的小女人!”話音剛落,赤周身紅光浮現,衣角紛飛。原本一個秀秀氣氣的紅衣少年已變成了一位楚楚動人的紅衣少女。
就這樣,墨白離開了衡界。赤就這樣在彼岸閣苦苦地等了一百又一百年。三百年過去了,墨白沒有回來,回來的只有那如日月般明亮的衡主的修真精元……
現在,人界無極山下的彼岸閣中,墨白躺在軟玉暖床上依舊鼾聲四起。本來墨白只是裝暈倒的,結果在地上躺的太久,自己無聊的睡著了。一股誘人的飯菜香再次沖擊到墨白的腦神經,睜開眼,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下意識尋著香味走進了飯廳。
“赤,今天做的什么好吃的啊?我餓慘了。”墨白揉揉朦朧的睡眼看清了眼前的人兒。這是一個半跪在地上的俊美的男子正奮力向灶臺里吹著火,可能因為長時間這樣跪著有些勞累,男子上身的領子有些微濕,薄薄汗透過衣裳散發出陣陣的花香,這好聞的花香味竟蓋過了誘人的飯菜香。
墨白這才回過神來,細細打量起他來。絕美男子,一襲紅衣,玄紋云袖,長長的赤紅色秀發披在雪白的頸后,一副嬌艷欲滴秀色可餐的可人樣。這不是剛才去麗春院女扮男裝的赤嗎?墨白虛驚一場,順手夾起一塊肉片丟進嘴里道:“赤,廚藝見長哦。看你這為我賣命煮飯的樣子,我都舍不得放你走了。”
“主人,就算你要趕我走,我也不會走的。”雄渾低沉的男性嗓音從赤的口里發出。
墨白驚訝的連口中的肉片都忘記吞了下去,喊著嚼爛的肉片嚷道:“你……你怎么變成男的啦?”
赤站起身來,一把將墨白拉進懷中,緊緊的攬住,低沉的嗓音從墨白頭頂處傳來:“衡主,我終于找到你了。就算你已經喪失記憶,就算你法力盡失,我也會與你不離不棄。明天就隨我回衡界,我會為你把衡界之門打開。”
“什么?什么?”墨白瞪大了就快要從眼眶中掉出來的眼珠子(估計她現在還沒有發現自己身體結構的巨大改變。)“你說我是衡主?”墨白指著自己的鼻子,不敢確定這突如其來的巨變。她雖然是天帝之女,但是可是除了名的菜鳥大仙,法力低微,就連天帝老爹的紫氣靈力都沒有繼承到半點,倒是那個南塵小子不知怎么修煉的,竟修煉出了紫氣靈力,不然她也不會騙他跳輪轉崖。
赤顯然是對墨白的驚訝擺出一副早就會料到的樣子。他牽起墨白的手,把她帶到了瀑布之下。
墨白此時更是莫名其妙:“赤,你到底要干嘛啊?”
“你自己看。”赤眼含笑意,指指瀑布下如鏡子般清澈的清泉,示意墨白自己去照照。
墨白邁著忐忑的腳步,走近泉邊。難道她真的變成銀發銀瞳的衡主了?不會那么走狗屎運吧。難道說,剛才那條蠻橫的銀光就是衡主的修真精元?哈哈,看來她現在比天帝老爹還要強大啦!墨白得意的理了理發型,抬高了下巴,高傲的看向泉鏡。紫色的發髻高高盤起,黑色的瞳孔烏黑明亮。墨白生氣的跺了跺腳:“赤,你是不是開我玩笑啊。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不就是給我梳了個新發型,你給自己換套男裝,裝裝男聲。我還真以為自己是衡主了。真搞笑!不和你玩了,我去麗春院找南塵去了。”說完,墨白便揚長而去。
赤呆呆地望著泉心,半天沒有回過神來。他明明看到那修真精元認主回歸到墨白體內,也看到墨白變成銀發銀瞳的衡主,可是怎么泉鏡里照出來的墨白依舊是那個紫發黑瞳的墨白?看來要問問無所不知的圣知了。
赤十指緊扣,心中默念一個決,眉心赤光浮現。他伸手朝天邊一探,手中握住一本銀邊鑲嵌的書,攤開懸浮在空中。書中一個老頭模樣的人逐漸浮現。
“圣知,為什么我明明看到主人已經變回銀發銀瞳的真身,可是在泉鏡中照出來了還是原來紫發黑瞳的樣子?”赤朝著書中的老頭命令式的問道。
“額……這……”名為圣知的老頭,閉眼捋了捋花白的胡須,一副很自以為是的樣子。但是等了半天,他就是半個字都不吐出來。
“你滾吧!”赤氣急敗壞的召回了圣知。這是個什么狗屁圣知。問他什么他都像個啞巴似的什么都不說。要不是看在是衡主離開前交代他好生保管的話,他早就一把火把這本破書給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