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燁離的溫柔,讓藍凈初不禁蹙眉,幽深的黑眸滿是疑惑。她愣愣地望著他,動作有些遲疑。
“怎么?”玉燁離劍眉輕挑,漆黑的鳳目略帶笑意地望著她,低沉的語調中多了幾分挑釁:“平時和朕對著干,現在不敢了?”
藍凈初冷瞥了他一眼,張口咬住了他的肩膀。
玉燁離嘴角微揚,拿起在火上烤過的匕首,按著藍凈初的背輕輕劃開。
“唔……”刺骨的疼,讓她忍不住悶哼了一聲,細密的冷汗從額頭滲出,銀牙咬緊了他的肩膀。
玉燁離感覺到她的痛苦,眼角暗暗看了她一眼,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滯。十字的切痕將肉割開,露出了里面金色的箭頭。他拿起鑷子,夾住了箭頭,道:“忍著點。”
藍凈初微微點頭,蹙眉咬緊了他的肩膀。可是,當他取箭頭的時候,活動的倒鉤突然張開,猛地扎入了周圍的皮肉之中!頓時,鮮血直流,藍凈初痛得臉色慘白,狠狠地抓住了玉燁離的手臂。
“該死!”玉燁離低咒一聲,連忙松開了鑷子,俊朗的五官有些糾結。他仔細地看了眼皮肉中的箭頭,兩手各拿起一只鑷子,按下了活動的十字倒勾,凝神運氣,快速拔出了金色箭頭。
“呃……”突然的松快讓藍凈初微微一顫,忍不住松開了嘴唇,靠在他的肩上喘息。
玉燁離放下鑷子,快速點穴為她止血,并且運氣護住了她的心脈。藍凈初知道接下去是消毒傷口,古代沒有酒精、雙氧水這些東西,所以只能將火藥灑在傷口上,點燃來消毒。她再次咬住了他的肩膀,身體因為火藥的刺激微微輕顫。
“安如海,把火折子給朕。”他一手按在藍凈初的脊背中央,一手接過安如海遞上的火折子。“嗞啦”一聲,火藥被點著,灼熱的痛感讓藍凈初狠狠地咬住了玉燁離的肩膀,腥甜的血味滑入口中,她整個人虛脫似的暈了過去。
玉燁離放下了火折子,深邃的目光移到藍凈初臉上。眉心糾結,臉色蒼白,豆大的汗珠從額間滑落,濕濡了鬢角的黑發。他輕柔地為她敷上金創藥,包扎好傷口,扶她躺回到了床上。
他坐在床邊,看著她那張故意為之的丑顏,眼神不覺轉沉:為什么要故意隱藏容貌呢?他暗自發問,心里對她真正的樣貌十分好奇,可是他也不急,只想先看看她到底有什么意圖。
“啟稟皇上,陳太醫在外求見。”安如海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他抬頭看向門外,淡淡道:“讓他進來。”低沉的嗓音,透著王者的冷傲,高貴威儀。
陳烈匆匆入內,年邁的身形有些佝僂,屈膝行禮道:“老臣叩見皇上。”
“起來吧。”他揮手示意他起身,并且追問道,“解藥配置好了?”
“是。”陳烈點頭,打開藥箱拿出一個藍色瓷瓶遞給安如海轉呈。
玉燁離伸手接過安如海手中的藥瓶,頗有疑問道:“確實是解藥嗎?”
“這個……”陳烈略顯遲疑,神色有些為難道,“老臣不能確定。”
“什么意思?”玉燁離臉色一沉,語氣比之前生冷了幾分。
“藥方中的藥材皆是見血封喉的毒藥,僅需小指蓋的計量,便能毒死十頭大象!”陳烈如實回答,表情十分嚴峻。
“這么說這根本不是解藥!?”玉燁離猛地站起身子,臉上充斥著清晰可見的怒氣,半瞇的鳳目略顯疑惑地審視著手中的藥瓶。
“皇上息怒!老臣只是不能確定。”陳烈趕忙屈膝下跪,言語十分誠懇道,“但從萬物相生相克的習性來說,以毒攻毒的方法也是存在的。”
“你是說,盲尸蠱的毒需要用‘以毒攻毒’的方法才能解去?”玉燁離平靜著心情,轉頭看了眼床上的藍凈初,五官有些糾結。
陳烈點頭,伏著身子磕頭道:“一切還請皇上定奪。”
玉燁離拿捏著手中的藥瓶,良久他打開瓶蓋,扶著藍凈初喂她吞下了藥丸。之后,他盤膝而坐,以真氣助她打通筋脈,運行藥力。
“額……”
不知過了多久,藍凈初低吟了一聲,蒼白的臉色恢復了紅潤。她的睫毛微微一動,眼眸吃力地睜開了片刻,很快便又沉沉睡去了。
玉燁離收掌扶她躺下,言語有些急促:“陳太醫,快看看她。”
陳烈上前,靜靜地為她把脈,輕捋著白須點頭道:“皇上放心,凈妃娘娘的毒已經解了,現在只要把熱度散去,人就能清醒了。”
“那就好。”玉燁離放心地松了口氣,冷峻的五官恢復了平和,嘴角不覺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淺笑。他看著沉睡中的藍凈初,正想在她床邊坐下,就聽到屋外傳來了邊關守將的緊急軍報。
他的臉色再次轉為冷峻,簡單地做了一些囑咐后,抬腳離開了蘭若居。
※
三日后,藍凈初漸漸蘇醒過來,修長的睫毛輕輕顫動,烏黑的小豆眼眨巴眨巴:“欣兒?”她輕喚了一聲,半撐著身子坐了起來。
“小姐,你醒啦!”欣兒欣喜若狂,急急匆匆地跑到床邊,扶著藍凈初靠到了床頭。
“我睡多久了?”她有些混亂地摸著額頭,努力回想著之前的一切。
“三天了。”
“都這么久了……”藍凈初不覺蹙眉,掀起被子就要下床。可是,背上緊繃的傷口牽動了一下,痛得她不覺倒抽了口氣。
“小姐,你還不能隨便走動,這背上的傷還沒完全好呢!”欣兒扶著她躺回床上,糾結的小臉頗帶埋怨。
“這傷……”她伸手摸向自己的后背,腦中閃過玉燁離為自己取箭頭的畫面,口中不覺喃喃自語,“他這么救我,難道有什么企圖?”想到這兒,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發現易容面ju還在,心里不由得松了口氣。
“哪有什么企圖,我看是皇上感激小姐舍身為他擋箭,所以才這么全心全意的。”欣兒直白地說著,臉上的笑容有些曖昧。
“他一個被寵壞的帝王,會懂得感恩?”藍凈初嗤笑著,言語中滿是不削的嘲諷。驀地,她想起了真正救了自己的玉尹辰,目光尋向四周:“欣兒,我那晚回來穿的那身白色素衣呢?”
“哦,在這里。”欣兒從衣柜里拿出已經洗干凈疊好的白衣,送到了藍凈初手中。
“先幫我收著,等傷好了,我親自去還給他。”藍凈初摸了摸柔軟的衣料,心中升起淡淡的暖意。
雨夜,受傷,援手,所有的一切就像歷史的重演。或許,上天安排這次穿越,為的就是讓她與恩和再次重逢!
她正想著,屋外響起了一連串的腳步聲,墨靈溪未經通傳,直接推門而入,絕美的臉上帶著勃勃怒氣。見著已醒的藍凈初,她二話沒說,直接甩手打向藍凈初。
“墨妃,你這什么意思?”藍凈初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沉著臉厲聲質問。對于墨靈溪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她著實有些莫名其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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